神秘女子的聲音再次在鄭億的腦海中響起,陷入絕望中的鄭億後知後覺嚇了一跳,似乎剛剛恢復意識的時候,就是這個女子警告自己,鄭圖的藥中有毒。
那時的鄭億驚魂未定,以為是自己的幻聽,這次他終於確定,聲音來自自己的腦海。
鄭圖門板一樣魁梧的身子消失在走廊的心頭。
本來已經絕望的鄭億聽到女子的話,仿佛暗夜的大海上,見到了燈塔的微光。
“你是我的金手指嗎?”。
“哼!算是吧?如果有別的選擇的話,你當我願意做你的金手指。”。
女子非常不情願。
鄭億:“。。。。。我就這麽討厭?”。
“不是討厭,是極度討厭,遇到你也算我倒霉,本來我還等著我白馬王子踏著七彩雲來接我呢?結果陰差陽錯附身到你這個廢物身上。”。
鄭億:“大姐,不用說的這麽直白吧。好歹留點面子給我啊。”。
“想要面子可以啊,你得自己掙。自己掙來的面子才叫面子。還不是搖尾乞憐,怨天尤人乞求來的。”。
“我說大姐,如果你不是在我腦海裡說話,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所謂的金手指。滿嘴的雞湯詞,誰教給我的?”。
“呸,還說呢。老娘幾萬年沒和人說過話,都快忘了怎麽說話了,沒想到你個廢物思想裡盡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隻好有樣學樣。用你能理解的語言跟你說話。”。
鄭億:“大姐,你先別罵我。我窩囊不假,但怨我嗎?你要罵也是這個身體的原主人,我不背鍋。”。
“你不背鍋誰背鍋,現在你佔據這個身體,你就是他,他就是鄭億。鄭億就是你。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神秘女子繞口令似的懟的鄭億啞口無言。
“大姐,怪不得你發布任務還跟個系統一樣,任務什麽的,我還以為在遊戲裡呢?”。
“你腦袋裡有別的東西嗎?我找來找去,也就是這個所謂的系統記憶符合我的身份。所以老娘借來用用。哎,我說你怎麽那麽多廢話。別怪我醜話沒說到前頭,你再不想辦法完成任務。後天一早就死在鄭圖的手裡。”。
神秘女子說到了鄭億最關心的話題。
“不是有你嗎?你還真的舍得讓我死?有個神通廣大的金手指,刀山火海我也敢闖”。鄭億試圖抱金手指的大腿。
“少來,我現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你還沒有得到我的認可,我不會出手保護你。如果這點小事你都完成不了,那也是該死。”。
“我死了,你不是又沒有宿主了嗎?”。
“無所謂,反正我已經睡了幾萬年,再睡幾萬年我也睡得著。”。
“我怎麽才能躲過這一劫?我們之間的實力相差太大。鄭家全家上下又都不信任我。即使我說出真情,也無濟於事。可能還被大哥反咬一口。”。
“我們這不是開卷考試。不會有任何提示的。”。
神秘女子幽幽的聲音說道。
鄭億:“。。。。。。”。還讓不讓人活了。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嗎?
神秘女子似乎很慵懶,說了兩句後,無論鄭億如何撩撥,再不發一語。
鄭億有點氣急敗壞了。
“你既然選了我,你也不希望我立馬死了吧?好歹你給我點手段呀。我現在兩手空空。打不過也罵不過。你讓我用命拚。無異雞蛋碰石頭。”。
沉默了許久。女子說道:“你當我願意選你。
我從未見如此廢柴之人。一無是處。如果不是怕你傷心。我都恨不得繼續沉睡,也不願意遇到你。”。 “那你還賴著不走,趕快走。”。
鄭億的倔牛脾氣也上來了。
“大不了再死一次。我又不是沒死過。拿這個要挾我。我偏不吃這一套。”。
腳底下突然有千萬根鋼針在扎。象電流鑽進身體中肆虐。
猝不及防間,鄭億放聲大叫。卻發現自己僵直在床上一動不能動。聲音也被堵在喉嚨。他想向春花求救。春花那個丫頭睡的象頭豬。
這一切仿佛是一瞬間的事兒,又好象經歷了漫長的時間。
酸爽痛楚的感覺停止了。鄭億大口喘氣。
“你弄死我得了。反正不是死在你手裡,就是死在鄭圖手裡。我認了。”。
無路可退的鄭億光棍起來。爛命一條,死哪兒都一樣。
鄭億隨口吟道:“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無處不青山。”。
“噗哧兒。”那個女子輕笑。“這點兒出息。你不是要保命的手段嗎?給你點手段反而惹來一頓埋怨。”。
鄭億一愣:原來是教給我本事兒。
他從床上坐起,伸伸胳膊踢踢腿,拳腳綿軟無力,根本不象個練家子。
“不對,沒有什麽變化呀,你傳給我的是什麽武功?”。
“武功?我沒傳給你武功啊?誰說保命的本事兒就是武功?”女子道。
鄭億還想再問,女子沒給鄭億發問的機會。打了個呵欠。
“我累了要睡一會兒。你別打擾我了,保命的本事已經傳給你了。至於你怎麽用我就不管了。還有我要提醒你,你要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鄭圖這兩天就要動手了,你再不主動出擊。恐怕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
女子就沉寂,不理鄭億的任何問題。
此時天已經黑了。
期間春花送來了三餐與煎好的藥物。
不知道是藥物效果,還是那名神秘女子的功法。鄭億覺得渾身的疼痛無影無蹤。充滿了活力。經過一天的提心吊膽,鄭億吃飽喝足。有點困了。
鄭億一向就如此心大。他的人生哲學:寧願吃飽了做個飽死鬼。也不做個餓死鬼,天大地大,吃飽的事兒最大。老天都不打吃飯人。
他看一眼坐在春凳上打盹的春花。決定要看看自己這副尊容到底是什麽樣子。
白天光顧著害怕了。還沒想過自己穿越後的相貌如何。
春花將銅鏡擺在鄭億面前。
光亮的銅鏡裡出現一張年青人的面孔。
面色蒼白,沒有半點血色。模樣倒還清秀。只是耽於酒色。明顯氣血精神不足。
額頭的正中間有一個小小凹坑。凹坑周圍依稀有未擦乾淨的血跡。
春花告訴他:“這是少爺從山崖上跌落時,腦袋磕在石頭上的傷疤。”。
鄭億摸著凹坑,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
“少爺,你還是早早休息吧?天已經不早了。”。
春花在鄭億的床前腳榻下鋪了被子。她在徹夜伺候。
鄭億雖然感到萬分別扭。但無論他怎樣說,春花都不敢違抗二夫人從與鄭圖的命令。
最後春花哭了起來。
鄭億沒法。強忍著不適。閉上眼睛。
窗外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屋頂上有貓兒踏瓦而行,追逐打鬧。
這是鄭億穿越後第一個晚上,他睡意再大,怎麽可能睡的著?何況還有鄭圖的威脅時時都要落下來。
那個女子說是已經傳給了自己保命手段。到底是什麽手段呢?
鄭億聯想了種種可能。甚至嘗試著運氣打了牆壁一掌。
一掌下去,鄭億深刻體會到了什麽柔弱無力,手腕差點折了。還驚醒了熟睡的春花。
鄭億折騰了半天,也沒找到神奇女子傳的保命本事是什麽?
幾乎試了一遍的鄭億實在沒有辦法。呼叫腦海中那個神奇的女子。
腦海中一片空蕩,仿佛從來就沒有什麽女子。這一切不過是鄭億的幻想。
夜深了。
春花的酣聲如雷。鄭家上下除了打更的梆子聲。再沒有其他的動靜。、
鄭億睜大眼睛看著燭光下雕梁畫棟的臥室。
他已經死心了,或許那個女子,所謂功法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喪命就喪命吧,體驗了一把穿越,死了也心甘。
鄭億絕望之際,心情反而冷靜下來。
“悉悉疏疏。”衣櫃的角落裡傳來細微的跑動聲。似乎有小動物快速地跑進黑暗。
鄭億一咧嘴。
“堂堂的元帥府也鬧老鼠啊。”。
鄭億悄悄睜開眼睛。衣櫃的後面拐角處,有兩雙暗紅色的亮點兒。
那是兩隻老鼠的眼睛。
鄭億借著窗口處的月光看的清楚,兩隻老鼠互相替對方梳理著毛發。
“老三兒。你最近聽到什麽新聞沒有?”。
老鼠吱吱的叫聲傳進鄭億耳中,鄭億竟然聽到的是人在說話。
獸語術,能聽懂動物的語言。這就是女子教給自己的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