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龍吞了歸息珠,腹中劇痛。
無漠從獅陀河靈笑手中搶了歸息珠後,便在歸息珠上動了手腳,設了一道禁製術在歸息珠上。
赤龍一時不察,吞下歸息珠,卻被無漠擒住,失去反抗之力,任由對方宰割。
鄭億見勢不好,為了救赤龍。在無漠背後偷襲。給了他一棍。
毫無防備的無漠回頭,見是鄭億,心頭火起。
“又是你?屢次破壞我的事兒,前兩次都被你僥幸逃了,今天可沒有那麽幸運。給我拿命來。”
無漠惱怒至極,眼前這個人明明不是自己的對手,每次卻總能逃脫,不知為什麽這個家夥又跑到龍安之海,這回說什麽也要抓住他。無漠鋼叉一擺,直取鄭億。
鄭億知道自己不是無漠的對手,也知道雙方的實力差距甚大,但鄭億想著怎麽也能走個三五回合,等到真正動手,鄭億才對雙方之間的差距有了直觀的感受。
無漠鋼叉的速度似乎並不快,但鄭億自己的反應更慢。手中的打狗棍仿佛有如千斤。吃力地舉起招架,鄭億心中急如火燒,身體卻不聽自己的使喚,象是電影中的慢動作。
無漠嘴角上揚,露出了殘忍的冷笑,好象已經看到鋼叉戳了鄭億幾個窟窿,鄭億在自己的鋼叉尖上哀嚎。
鋒利的叉尖一下子刺了個空。
鄭億在原地消失了。
無漠鋼叉一擺。
“想跑,今天你跑不了。”
他也消失了,追蹤著鄭億的身影。
鄭億並沒有進入空間,而是進入裡世界。千鈞一發之際,鄭億進入了裡世界。他還是那個想法,空間是自己最後的底牌,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暴露,哪怕受到師父的責備。他也不能動不動就躲到空間。
無漠確實非常厲害。鄭億不是他的對手,
但這次鄭億跟他交手,與前兩次不同。
鄭億得了鎖骨觀音與帝沙的修為。即使只是融合了一點兒。鄭億也受益非淺。一時半會無漠奈何不了他。
鄭億想的是,躲進裡世界可以利用裡世界的規則,使用瞬間移動,那樣的話,無漠再厲害也抓不著自己,自己還可以找到無漠的破綻。說不定能僥幸得勝。
他想的挺好。卻沒考慮到無漠才是裡世界真正的居民,對於裡世界的了解遠遠多於鄭億。
“你我站住。”
無漠的鋼叉始終鎖定鄭億,無論鄭億瞬移到哪裡,無漠如同附骨之蛆,有幾次險險將鄭億叉死。
鄭億勉力支撐,拚命逃跑。
跑著跑著,鄭億發覺不對了。他的活動范圍越來越小,裡世界特有的灰霧漸漸凝實,象一堵堵毫無規則的牆,
鄭億在裡面穿行,阻滯之力越來越大。
“砰”一聲巨響。
鄭億撞到灰霧,竟然被灰霧給擋下來。他換了個方向再次逃跑。
砰砰連聲。周圍的灰霧全都變成堅硬的牆壁。
鄭億竟是被困在灰霧之牆。
無處不在的霧氣成了困住鄭億的天然牢籠。
鄭億象一隻掉進粘稠的漿糊中的蒼蠅,雙腳拚命邁動,掙扎的筋疲力盡。卻只能在原地踏步。
“你這小子身上的秘密不少,輕易處死你太便宜了。”
無漠看著鄭億,如同老虎看著羊羔。
鄭億又陷入無處可逃的絕境。他與空間的聯系被割斷了。既聯系不到師父,也進不了空間。
“你這個人越來越有趣了。身上的秘密越多,我越舍不得殺你。”
無漠扯著困住的鄭億的灰霧,灰霧團象一個大蠶繭。
鄭億困在灰霧團中,灰霧無處不在,順著他的眼睛鼻子嘴巴侵進他的腦袋,他昏昏沉沉,如果不是竭力運轉仙力,對抗的入侵的灰霧,鄭億早就放棄了抵抗神智盡失。灰霧帶給他的舒緩,慵懶的感覺。一霎間,鄭億很累。那種累是全方位,身體疲憊。精神不振。
自己所做的一切有什麽意義呢?
光明、公平、和平、安寧的世界聽起來很美好,但有這樣的世界嗎?就算真的有這樣一個世界,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人也無可避免有生老病死。也無可避免有七情六欲、喜怒哀樂。也不可能永遠幸福快樂。這樣的世界還算是幸福的天堂般的世界麽?
黑暗,自私。暴力,戰亂,瘟疫橫行的世界讓人覺得極度可怕,在這樣的可怕的世界中,難道永遠是悲慘的哭泣嗎?難道就沒有一絲光明嗎?如果沒有,那麽天滅族為什麽還要追求實現這樣的可怕的世界呢?所謂的大道提倡眾生平等,天滅族也是眾生的一員。為什麽他們的訴求就是錯的?難道天滅族的追求跟其他種族比起來就是低賤的?
鄭億腦海中有兩個不同的聲音發表著相反的觀點。
針鋒相對,各有各的道理。
這兩種聲音激烈的辯駁著,充斥著鄭億的腦海,可憐的鄭億想不聽,但這個聲音就是從鄭億的腦海中發出來,避無可避。
“你們給我滾出去。”
頭疼欲裂的鄭億厲聲喝道。
“該滾出去的人是你,你是什麽東西?你從哪裡來?為什麽要參與我們的事兒?”
沒想到鄭億的怒喝,讓那兩個聲音一致對外,一起指責起鄭億。
“沒有三把神砂,你就敢倒反西岐,沒有金剛鑽,你就敢攬瓷器活兒。你自己的修為低到令人發指,就敢做天劫的終結者。”
兩個聲音合成一個,齊聲指責鄭億,一字不差。
“你們到底要怎樣?”鄭億快要被這兩個吵鬧的聲音逼瘋了。
“我們隻想從你這裡得到一個答案。到底是我們錯了,還是他們錯了?”
“你們想從我這裡得到一個公正的評判?我說了你們會聽?”
兩個聲音一起。
“不一定聽,但我們還是想要一個答案。”
“我的答案很簡單。互不干涉,各自發展。”
“純粹是和稀泥,做老好人。不過這也算一個合格的答案,要做到可不容易。”
“你們又是誰?在我的腦海做什麽?”
“別管我們是誰?如果你能做到你所說的八個字。說明你這個天劫終結者還是合格的。記住你自己的承諾。”
那兩個聲音來的神秘,去的也神秘。
鄭億的腦海一下子清明無比。
無漠扯著困住鄭億的霧團。正準備回到龍安之海,連同赤龍一起抓走。
鄭億腦海發生的一場辯論,無漠絲毫不知。在鄭億的感知中,腦海中的辯論用了很長時間,回到現實中,無漠的手剛剛抓住霧團。
霧團的表面電弧閃耀,金色的閃電從霧團上生出。
順著無漠的手臂,電弧利刀一般,將無漠的手臂割斷了。
手臂與身體分離,無漠愣了一會兒,鑽心劇痛才傳到大腦。
“啊。”無漠慘呼,後退了幾步。
閃電之光並沒有放過無漠,在他的身體上蔓延肆虐。
無漠象打擺子一樣,瘋狂扭動著身體。
啪啪一陣亂響。無漠佩帶的護身法寶全都被激活了。
金色的閃電著夾雜著各種顏色的火焰,閃光。被割斷的手臂也飛到無漠的身上,快速愈合。
無漠臉上一片焦黑,頭髮亂篷篷的,象一個黑鳥窩。
白色的霧氣從他嘴裡冒出來。眼神呆滯。
霧團破裂,鄭億從裡面滾了出來。
由於霧氣的禁錮,鄭億渾身酸軟,身上的仙力一時運轉不靈。 他有心趁著無漠短暫失去理智,將他弄進空間。
鄭億努力動了幾下。身體象粘在地上。
金色的閃電雖然厲害,卻持續不了長時間。
“噗”無漠咬破舌尖。吐出一口綠血。舌頭上疼痛讓無漠頭腦冷靜下來。
那道神秘的金色閃電使得無漠完全沒有還手之力,閃電將他的身上天滅之力消去了大半。
他看著地上掙扎著鄭億。
“我不知道你小子還有什麽底牌。無論如何我今天也要將你弄到手。”
無漠鼓起剩下的天滅之力。驅動灰霧再次裹向鄭億。
鄭億身上金光一閃,又一道閃電醞釀,啪啪直響,如同一條伺機而動,隨時亮出毒牙的毒蛇。
巨大而危險的威壓降臨,無漠手腳僵直,思維似乎也被壓製,一動也不能動。
“給我滾。”無漠的腦海中一個冷如冰霜的聲音喝道。
無漠猛地一滯。他想問對方是誰。
強烈的預感讓他的心頭警鍾大作。只要他敢問這句話。必定會粉身碎骨,魂飛魄散。
無漠用萬分的力氣將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算你小子識相。回去告訴你那個老爹,想爭奪天道權柄,天啟之基。用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手段,別象陰溝裡的老鼠,盡使些下作的招數。”
無漠身體僵硬,眼看鄭億被一隻無形的手拽出了裡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