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鎖對歸大有的態度不冷不熱,梅師爺出手將金鎖救下之日起,金鎖對歸大有就非常冷淡,那種態度讓歸大有非常別扭。
他以為是金鎖受到鎮長與爹娘的不公正對待而生氣,或是因為謠言在歸來鎮上傳開壓力過大所致。
金鎖單獨關進歸來鎮祠堂,歸大有偷偷跟金鎖約會。
金鎖總是不給歸大有好臉色,對於歸大有冒險探望不但沒有喜悅,反而充滿了厭惡。
歸大有想破頭也找不到金鎖轉變的原因。他實在憋不住了,直接問金鎖為何如此對他的原因。
金鎖對他說這一切的幕後指使者都是龍安郡的梅師爺。
歸大有當然不信。梅師爺在金鎖最困難之時出手相救,若是象金鎖說的那樣,對金鎖的有所圖謀,金鎖在怡紅樓的兩年就動手了,何必非要花大價錢把她從怡紅樓贖出來,還讓歸大有帶回到家鄉。
金鎖說出的一番話大出乎歸大有的意料。
金鎖說她在龍安郡就聽到過傳言,梅師爺不是普通的凡人,而是會很多邪門外道的妖法。他救了金鎖其實是為了煉製長壽丹藥。之所以要放金鎖離開龍安郡,是因為梅師爺不想在人多眼雜的龍安郡動手,而金鎖不到十八歲,她的心性還沒有完全成熟。所以才讓歸大有將金鎖帶回歸來鎮。
這番話出口,歸大有非但不害怕,反而笑話金鎖白日做夢。說的都是夢話。只不過是為了嚇退他歸大有。不讓歸大有對自己有非分之想。
金鎖越冷淡,歸大有對金鎖感情越深厚。
他策劃要把金鎖救出一同逃離歸來鎮。
歸山鎮長對於歸大有偷偷摸摸的動作開始的時候,睜一眼閉一眼。歸大有抬出來梅師爺的名頭還是讓他不敢太過分。
雖然那天他嘴上說的硬氣,天下事抬不過一個理字。梅師爺再大的權勢,也不可能破壞歸來鎮對於不遵守婦道的女人的規矩。
冷靜下來的歸山鎮長決定等梅師爺來後,根據梅師爺的態度再作決定,梅師爺來之前,他犯不上將事情做絕。
他吩咐看守金鎖的守衛,不要過分干涉歸大有的探望。
如果一直這麽松懈,歸大有說不定還真帶著金鎖私奔了。
就在鄭億來到歸來客棧住的頭一天,歸大有象往常一樣又去祠堂裡探望金鎖,這次去他已經做好準備,要帶著金鎖私奔。
金鎖反反覆複在他耳邊灌輸梅師爺對她不懷好意。歸大有心裡也有些不安起來。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不如靠自己。這些日子他暗自從爹娘那裡弄了不少金銀財寶。估摸著私奔後,也能讓金鎖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歸大有的算盤打的挺好。到了祠堂,事情的發展跟他預想的正好相反。
歸山鎮長帶著人將歸大有捆了,先是痛打一頓,然後送到歸二山家裡,嚴厲訓斥了歸二山一頓。
責罵歸二山教子無方。縱容兒子跟一個娼妓勾勾搭搭,敗壞了歸山鎮淳樸的民風。如果不是看到歸二山夫婦還算老實規矩的份上,非把歸大有當場打死,以儆效尤。
兒子做出如此傷風敗俗的事兒,讓一向將臉面看的比命還重的歸二山恨不得撞死。他將兒子當著鎮長的面又狠揍了一頓。
歸大有如果服個軟,跟他爹說個軟話,虎毒不食子。歸二山就這麽一根獨苗兒,還真能打死他不成。然後,歸大有如同吃了秤鉈,鐵了心的烏龜,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金鎖身上。就是死也要跟金鎖在一起。
熱臉貼金鎖的冷屁股,他願意。金鎖每天想著各種法子折磨他,他願意。一見面金鎖對他的冷嘲熱諷,歸大有聽到心裡,如同三伏天吃冰,舒服的簡直要飛上天去。金鎖的聲音是他聽過的世上最好聽的聲音。金鎖的容貌是他見過的世上最好看的容貌。他的一顆心全都放在了金鎖身上。就算讓他死,他也要跟金鎖死在一起。
歸二山夫婦快被這個強的象頭牛的兒子氣死了。
暴怒之下他差點用匕首將兒子殺了,若非鄭億出手,大錯釀成。
鄭億聽歸二山與歸大有說了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
“小神仙,我不管你站在我父母一邊。還是我這一邊兒,反正,我這輩子非金鎖不娶。”
歸大有還是那倔驢的模樣。反反覆複就是這一句話。
誰也不能拆散他跟金鎖。
歸二山氣的嘴唇發抖,又要當場暴起。
鄭億明白歸大有為何如此癡心的原因。他的心頭被金鎖系上了情毒索。再加上他本來就對金鎖有非常深的愛戀。就算將他打死,他還是死心塌地的喜歡金鎖,除非將情毒索解開。
問題是那道情毒索明明就是金鎖自己系的,為什麽阻止鄭億解開,還要鄭億自己想法子呢?
梅師爺要對金鎖不利,金鎖又是怎麽知道的?貌似金鎖的修為對於讓她自己脫離困境沒有什麽用處。骨節被鎖住了。只能用出一些沒有攻擊性的術法。
歸山鎮長為何突然變得如此凶狠,嚴厲阻止歸大有接觸金鎖?
鄭億勸歸二山夫婦前去休息,他要好好想想如何治好歸大有。
歸二山夫婦對兒子百般擔心,留在這裡又沒有什麽用,他們隻得再次懇求鄭億施展妙手。救救他的兒子。
屋子只剩下了歸大有與鄭億。
歸大有冷冷一笑。
“如果你想勸我,你還是免開尊口,要不然我說出不好聽的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你一個住店的客人,鹹蘿卜淡操心,管的可真夠寬了。住了店過了今晚,明天就滾蛋了,你管我的事幹嘛?”
歸大有不等鄭億開口,惡狠狠的怒罵。
鄭億不說話,一個腦瓜崩將他彈昏了。
“閉嘴,廢話那麽多,我稀罕跟你說話。”
鄭億的神識進入歸大有的身體,情毒索依然牢牢拴在他的心頭。
“金鎖姑娘,金鎖姑娘。我又來了。”
“你想到了如何解開情毒索了麽?想到了盡管解開,我絕對不會食言,將我的修為全都送給你。”
金鎖如同天籟般的聲音在鄭億的腦海中想起。
“情毒索不急,我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
“說吧。”
鄭億把自己那幾個不解的困惑向金鎖提出。
金鎖:“他們說的都是實話, 我確實是歸二山的養女,從小我就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歸二山夫婦視我如己出,將我養大,我與歸大有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我不娶,我非他不嫁。十六歲的時候,我去山上被人販子抓走,賣到龍安郡怡紅樓。我以為我一個清白的弱女子到了那種地方,無論是什麽樣的汙辱我都無從反抗,早就做好了認命的準備,伺機自殺。然而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老鴇子竟然要將我當做搖錢樹養育,她不讓任何人碰我,還給我請了許多老師,教我琴棋書畫諸多技藝。兩年的時光,以老鴇子的話來說,我的美貌天下無雙。如果將我捧到花魁冠軍寶座,會給怡紅樓帶來巨大的錢財,會讓老鴇子下半輩子什麽都不用乾,都能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
鄭億:“不對呀,你跟歸大有是兩情相悅,為何又用情毒索拴在他的心頭,既讓他看見,卻又冷淡他,不給他渴望的感情?”
“樹有根,水有源,你聽我從頭說完。兩年之後,終於到了我給老鴇子掙錢的時候,換句話說,終於我要被迫進入這個肮髒的大染缸了。我早早準備好了毒藥與短刀,準備那天到來之時,跟包養我的事無賴同歸於盡,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那個無賴色火攻心,等不到晚上,白天就來行苟且之事兒。我的毒藥與短刀早就被老鴇子給搜去了。她什麽樣的烈女子沒見過,早就防備著我這一手。我沒法,趁著無賴醉酒的當口,逃出一怡紅樓。恰好遇到了我的哥哥歸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