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閃過,坐在最前方的安德魯隻覺一陣極致的頭痛,然後就是長時間的眩暈。
耳邊好像有無數的火車哐當哐當的呼嘯而過,身體又好像處在雲霄飛車上,一路風馳電掣。
終於,待他恢復了意識,感覺到一隻手在輕輕拍打他的臉頰。
不斷移動的視線中,出現了班主任雷納夫的大臉。
“聽見我說話了麽,聽見我說話了麽……”雷納夫不停重複同樣的動作。
“啊?”安德魯輕聲道,隻覺有團火在喉嚨燃燒。
汽車仍舊在搖搖晃晃的前行,安德魯想起之前的事情,環顧四周。
“你沒事吧?”雷納夫說話間,觀察安德魯的表現。
臉上是一片茫然,安德魯疑惑道:“剛才我怎麽了?頭有些痛?”
“你暈車了,沒事的,睡一覺就到家了。”雷納夫安慰道。
“嗯”,安德魯點點,然後順從的閉上眼睛。
四周的同學沒有表現的任何的異常,聯想剛才發生的情況,以及之前在營地中,雷納夫扮演的角色。
安德魯很慶幸,自己反應速度夠快,不知道伊瓦德還會不會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
伊瓦德看見汽車緩緩離開,渾身是傷的他強忍著疼痛,穿上鞋,快速走出樓。
剛才讓他等待休息的老師已經不見,估計是被召回了。
心中盤算時間,伊瓦德辨明方向,拖著外傷嚴重的身體,飛快朝著昨晚事件發生的地方奔跑。
大腦不斷催眠自己,身上的傷不疼,身上的傷不疼,但額頭仍舊冒出了冷汗。
他的時間不多,必須在知能教會和執法隊人來之前找到那樣東西。
跑了好一會兒,他的身體有些發飄,終於,他看見了昨天晚上的景色。
四周是一片碎石之地,植被很少,在這片荒林之中,顯得比較獨特。
顧不上均勻自己的呼吸,伊瓦德仔細查找,對比昨天腦海中的方向。
腳下的碎石被他踩得嘎吱嘎吱作響,四周異常的靜謐。
這種寧靜的氛圍,讓伊瓦德傷勢的疼痛感愈發強烈。
終於,他腦海中一個地點和現實中的一個地點重合。
那個人形液體出現在兩人面前時的位置,和現在的位置重合。
他的身體毫不猶豫朝著那裡走去,行走間,他從褲兜掏出一盒火柴。
隨著他的靠近,四周的空氣忽然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一隻小腿剛剛踏出,就被一雙漆黑色的小手抱住。
這雙小手直接是從地面冒出來,如果是一般人,肯定要被嚇一跳。
伊瓦德卻是輕笑出聲道:“呵呵呵,你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如果真的想傷害你,我也不會孤身前來。”
聲音溫和,眼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狂熱。
速度沒有減緩,很快便來到了之前人形液體出現的地方。
細碎的石頭間,一根金黃色的稻穗躺在那裡。
它的位置很隱蔽,即使是特意尋找,也不容易找到。
伊瓦德眼中露出興奮,伸手要去拿那根十厘米的稻穗。
金黃色的稻穗好像受到驚嚇,如同一條小蛇一般,揚起了身子。
稻粒綻放,稻粒上面的稻芒閃爍著金色的光芒,看上去異常的鋒利。
“真是漂亮。”伊瓦德讚歎道,眼中帶著狂熱,理智仍舊清醒。
點燃一根火柴,用手一彈,火焰飛到了稻穗上。
金黃色的稻穗極易被點燃,
登時變成了一個小火球,摔倒在地上。 伊瓦德看著發生的一切,並沒有阻止,也沒上前查看,只是靜靜等待。
最關鍵的時候,他向來能夠沉得住氣。
就比如昨天晚上,他就已經察覺不對。
那名叫金妮弗的unknown,再怎麽受傷,也不可能不出現。
出乎意料,即使到了最後,她仍舊沒有出現。
誠然,那個叫安德魯的同學有種很詭異的能力,但她表現的則是太弱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回想金妮弗的肚子大起來,伊瓦德不知道她吞噬了另一隻unknown,隻以為她懷孕了。
女人懷孕生產,不都是很虛弱麽?
抱著這種猜測,伊瓦德才會等待所有人離開,回來尋找。
幾年之後,對於unknown了解的越多,伊瓦德才知道,自己當時完全是歪打正著。
金妮弗當然不是生產,而是在脫胎進化。
正如它是稻草人的表象,代表了欺騙和謊言。
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表象,她所做的所有一切,都是為了讓自己進化。
只能說,人算不如天算,她最虛弱的時候,落在了伊瓦德的手裡。
等待火焰慢慢消失,露出一截漆黑發焦的稻穗。
伊瓦德仍舊很小心,再次點燃一根火柴,然後扔在上面。
又是一陣燃燒,終於,稻穗完全焦化。
將其撿在手心,伊瓦德沒有在此時觀察,也知道她不可能燒死,隻得先飛奔回自己的房間。
他知道, 知能教會的人要到了。
“咦?是你!”知能教會神職人員,為首的是一名瘦高的神父。
一頭黑色的頭髮,穿著教職人員的黑色長衣,一雙黑色的眼睛露出了驚訝之色。
伊瓦德安安分分坐在椅子上,看見對面兩人中的老者,也露出了驚訝之色。
“好久不見,亞瑟·阿登神父。”伊瓦德打著招呼。
“你們認識?”坐在亞瑟·阿登左手邊的一名矮胖神父問道。
“是的,拉文神父,我們在一場事故中認識的,稍後我會向您詳細說明的,當然卷宗也是能夠查到的。”亞瑟·阿登扭頭對矮胖神父道。
被叫做拉文的神父點頭,對伊瓦德道:“將昨天晚上的事情詳細說一遍,不要說謊,否則……”
伊瓦德沒有理會他的威脅,心中卻謹慎起來,將昨天的事情說了一遍,只是將安德魯隱去。
他不知道,隔壁房間,一塊布滿螺旋紋路的石頭被放在桌子上,有一名神父則是觀察石頭的變化。
伊瓦德口袋內,燒焦的稻穗同樣散發著一種也隱晦的力量,遮掩自己,同時也將伊瓦德四周的能量無形中扭曲著。
等到伊瓦德說完,隔壁的牆響了一下。
神父和拉文神父自然明白這是什麽意思,伊瓦德沒有說謊。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一會兒會有醫務官給你看看傷勢,傍晚和我們一起回去。”神父溫和道。
“是的。”伊瓦德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手握著那根燒焦的稻穗,輕聲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