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床上的女兒,戴芬喉嚨發出一聲奇怪的聲音。
安德魯知道這種聲音,那是因為痛苦,卻沒有發出,卡在喉嚨的聲音。
床上的愛麗絲,現在的樣子比之昨天更加憔悴了,整個人的意識已經模糊了。
整個人房間,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安妮皺了皺眉,環顧四周。
房間的東西擺放整齊,整個房間都乾淨整潔。
“怎麽將她綁起來了?”安德魯來到床邊。
愛麗絲的手腳都被布條綁在了床柱上,用布條捆綁的地方,很細心的用了軟軟的海綿包裹起來,顯然是怕她弄傷了自己。
“昨天晚上,她,她想自殺!嗚嗚嗚。”戴芬終於放下自己的面具,控制不住哭起來。
床上的愛麗絲忽然停止掙扎,將臉轉向戴芬的方向。
碧色的眼睛出現一抹光彩,她輕聲道:“媽媽,他們不會放過我的,我真的很痛苦,讓我走吧。”
愛麗絲說的這句話的語氣,非常的冷靜。
本來混亂的目光變得清澈,看向戴芬的眼中透著愧疚。
“不,不,我不想你離開我,我只有你了,嗚嗚嗚。”戴芬聞言,哭得更厲害了。
“愛麗絲小姐,你好,我是來幫助你的,你想現在感覺怎麽樣?”安妮蹲下身子,看向眼前憔悴的女孩。
愛麗絲的注意力被安妮吸引,她也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但是看見安妮,仍舊不免有些驚豔。
“幫我?”她露出一個苦笑,“你相信我?”
“只要你告訴我,我就相信你。”安妮眼神中帶著誠懇。
愛麗絲忽然不說話了,眼睛有些發直,看向了哭泣的媽媽。
“能將窗簾拉開麽?我感覺這裡好暗!”愛麗絲忽然道。
“好的”,安德魯聞言,大步上前,將窗簾拉開。
夏日的陽光非常強烈,熾白色的光芒照滿了整間屋子。
陽光是一切黑暗的天敵,整個房間在這一刹那,都變了氣場。
安德魯將窗子打開,讓外面新鮮的空氣湧進來。
憔悴的愛麗絲感受著陽光落在自己的臉上,風吹在自己的皮膚上,臉上的表情恢復了些許的生動。
看向一旁的美麗女人,她心中忽然感覺到黑暗中,有了一點的希望。
安妮將愛麗絲手腳的布條全部解開,扶著她坐起來。
“那是初春的時候,……”愛麗絲的回憶拉回了幾個月前,這一段時間,好似做夢一般。
“無論是睡覺,還是清醒,我總是看見他們站在我面前,有時候的面目是正常的,有時候變得非常的慘,他們讓我和他們一起。”
“我真的好痛苦,傑拉丁說是我拋棄了她,真的不是我。”愛麗絲說到自己的好友,不由自主哭泣起來。
“他們一直糾纏你麽?”安妮問道。
愛麗絲聞言,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道:“是啊,他們就在你的身後。”
她的口氣中,帶著調皮的成分,這讓她憔悴的臉,看上去好了不少。
這並不是她第一次嚇人,她受夠了,每次說一次自己的事情,就會迎來不信任的目光。
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沒有這個目光,也許是她偽裝的太好。
可是,讓愛麗絲失望了,眼前的女人沒有露出任何的異常。
“他們站在什麽地方?”安妮問道。
“就在梳妝台前。”安妮的膽大,讓愛麗絲有些驚訝。
“是這裡麽?”安德魯來到梳妝台前。
“是的。”愛麗絲察覺到兩人有些不同於那些人,特別是兩人認真的態度。
安德魯站在那裡,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異常。
他現在的感知被知能石的能量封鎖,但他本身對於這種異常的感知也非常敏感。
看見安德魯搖頭,安妮的眉頭輕輕皺起。
“你不相信我!”愛麗絲敏銳察覺到了安妮的異樣,情緒激動道。
“你能夠詳細講述一下他們的樣子麽?”安妮將手按在愛麗絲的肩頭,她的力道稍微重了一些,眼睛直視愛麗絲。
安妮知道,自己必須要讓這個女孩平靜下來,對他們產生信任。
感受到安妮傳來的力量,看見安妮的眼睛,愛麗絲停止自己的掙扎,道:“傑拉丁她臉色浮腫,眼睛沒有了,張開的嘴巴裡面全部是黑色的液體。”
說及自己的好友,愛麗絲再次哭出聲來。
“喬西,他的額頭有一個血洞,是被槍打的,他很痛苦,很痛苦……”
“蕾切爾手中拽著已經死去的查理……”
愛麗絲眼睛睜的大大的詳細描述這幾人的死去的樣子。
安妮從愛麗絲顫抖的肩膀, 能夠感受到她的恐懼和痛苦。
愛麗絲將自己看見的那些人全部詳細講述了一遍,
安妮下意識和安德魯互相看了一眼,緩緩開口道:“剛才,你說了七個人,我記得應該還有兩個,他們沒來麽?”
安妮和安德魯的記憶都非常好,他們記得愛麗絲講述的,是一個十人的徒步團隊。
剛才,愛麗絲說的那些騷擾她的鬼魂,卻只有七人。
瑞金娜和隊長朱利安卻沒有出現。
“他們?他們沒有出現過。”愛麗絲同樣很驚訝,混亂的大腦此時才想起,的確沒有看見過瑞濟南和朱利安的鬼魂。
“他們也死了麽?”安妮繼續問道。
“是啊,他們是和詹米一起被女巫帶走的。”愛麗絲點頭道。
愛麗絲的表情現出疑惑之色,她看向梳妝台的方向,眼中,不止有恐懼還有疑惑。
“你早飯吃了麽?”安妮輕聲道。
“沒有,我不想吃。”愛麗絲搖頭,她感覺眼前的女人對她的態度,就和對待正常人一般,這讓她感覺很舒服。
“你還是去吃下飯,然後洗個熱水澡,有我們在這裡,他們不會將你怎樣的。”安妮的聲音非常的輕柔,卻帶著說服力。
愛麗絲看著安妮碧色的眼睛,心中的恐慌消失了少許,也覺得自己的肚子餓,便點頭道:“好。”
站在旁邊,早已經停止哭泣的戴芬,眼睛睜的大大的,她有些不敢相信。
自己女兒自從徒步回來,就變的喜怒無常,從來沒有像此刻這麽平靜,這麽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