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墓中鬼怪 天蒙蒙亮,蘄州城城逐漸熱鬧起來。商旅農民爭相出入城門,車水馬龍鬧哄哄一片。隻是這一如既往的喧囂有些別樣,城裡城外,大批士兵進進出出,殺氣騰騰。
城外山區發現巨大墳墓已經成了眾所周知的秘密,大街上已經看不到往日嘻戲的小孩,許多得到消息的大戶昨夜已經將孩子偷偷送走。
玄甲兵乃大齊精銳,陳j出了名的霸道,征用三千童男童女原本並不難,隻是不知道誰走漏了消息,整個蘄州城仿佛一夜之間再也找不出合適的小孩子。
“告訴那些城中自作聰明的世家,三個時辰內每家每戶獻出最少獻出五十個,否者滅門!”陳j冷冷的說道。
蘄州城雞飛狗跳,哭聲震天,此刻不知道多少父母哀嚎著,願意以自己的性命去替換孩子。幾家歡樂幾家愁,城中大戶暗自慶幸,昨天連夜將孩子送走,卻又開始哭鬧如何湊齊五十個孩童。
城中原本湊齊三千童男童女很是容易,隻是風聲走漏太早,時間過於倉猝,誰都不會將自己家的孩子獻出去,自然東躲西藏,想完成任務也不是那麽容易。
一個青皮小帽,帶著一眾家丁橫衝直撞,抓了不少哭泣的小孩,氣勢洶洶的殺向廢棄城隍廟。
“哎,我記得那叫蘇默的小乞丐不就住在這裡麽?”青皮小帽拍著腦門疑問道。
“搜,肯定是躲起來了!”
蘇默此刻正跟小花躲在挖好的小地窖中,上面蓋著石板,隻留下一個透氣孔。那青皮小帽蘇默認識,是城中李家大戶的總管,欺負他很多次,身上很多傷都是他留下的。
隻是沒想到這貨陰魂不散,竟然來抓他。眼前被抓的小孩多半是這條街上的認識的孩子,隻是蘇默沒有絲毫同情,最多隻是兔死狐悲。那些哭鬧的孩子,曾經多多少少仗著年紀大,身體壯,都欺負過他還有小花。
蘇默不僅僅是城市中最沒有地位的小乞丐,更是乞丐街上身體最瘦弱的,經常被欺負的小乞丐。
本來早上打算偷偷出城,然而蘇默很快發現那隻是奢望。城門緊閉,就連下水道都被鐵網鎖住!
青皮小帽忙了半天也沒有收獲,氣憤的咒罵著,準備離開卻聽到抓到的一個胖小孩說道;“我知道他們在哪裡,我告訴你,你是不是把我放了!”
“在哪?”青皮小帽眼前一亮問道。
“就在那裡,石板下面有個地窖,以前我看到他們躲在裡面過。”
蘇默氣的七竅生煙!把他供出來的小孩子他也認識,正是隔壁的魯小胖,一個小乞丐還能吃到胖胖的也是異類。
很快蘇默如同小雞一般被拎了出來,當然少不了青皮小帽兩個耳光,蘇默被打得頭昏眼花。吐了一口血罵道:“狗腿子,等爺爺以後長大了,掰斷你的腿!”
“嘿,臭小子,還嘴硬!今天你就死定了,還長大,下輩子吧!”青皮小帽很得意,今天算上蘇默小花兩人他是完成了五十個童男女的任務。
“我把他們找出來了,你是不是放了我啊!”魯小胖說道。青皮小帽的回答就是兩巴掌,打的小胖哇哇大哭。很快臉上又挨了蘇默一腳,眼淚混合著腳底板的泥土讓小胖子變的十分滑稽。
蘇默十分害怕,卻表現的很堅強不斷的安慰身邊的小花,甚至開玩笑道:“別怕,說不定是一場機緣,還記得天橋大叔說的故事麽?一場奇遇,一代大俠!”
蘇默的話讓青皮小帽一眾哈哈大笑,
卻沒人在乎,都知道去那古怪的墓地,根本沒人能活著回來。 蘄州城的天是昏暗的,到處都是哭聲,失去了孩子的父母拚死反抗,多少年來,多少輩忍受欺壓的他們都可以忍耐,今天卻在拚死抗爭,雖然他們早就知道結果,不知道多少人最後倒在血泊中。
衝洗街道河水染成了血紅色,流入護城河中,屍骨堆積如山,城外的野狗都吃紅了眼睛,以至於看見活人都撲了上去。
三千童男童女沐浴更衣,全都是貧困人家的孩子,很多人同蘇默一樣,一輩子也沒有穿過新衣服。此刻沒人欣喜,都是哭哭啼啼,不時傳來鞭子的聲音與孩子們撕心裂肺的哭聲。
墓前龐大華麗的祭壇聳立,雖然是臨時搭建,卻也盡善盡美。幾位仙風道骨道士念念有詞,揮舞拂塵。蘇默隨著眾多的同齡人踏著紅毯,喝下符水,驅趕到那大墓的入口。
青石地宮入口看起來遠遠不像傳說中的那麽詭異,蘇默甚至有些慶幸,然而當他走進去的時候,毛骨悚然的感覺讓他感覺頭皮發麻。
身後玄甲兵滴血的屠刀沒有人敢後退,蘇默小心翼翼的向前,地宮雖然寬敞,三千人同時湧入仍然顯得擁擠。
蘇默在人潮中晃蕩了許久才找到小花,這還是事先約定好的。否則穿著相同的衣服在這裡絕對無可能找到對方。
“哥哥,我們會死麽?我聽他們說,我們進來了就出不去了。”小花沐浴更衣之後完全像個小公主,然而此刻她卻要踏上那恐怖的地宮,死亡絕路。
“放心有我在!”
“嗯!”
有蘇默在,小花就永遠不會擔心,在她的記憶中,蘇默從來不會讓她失望,無論風雨都會為她遮擋。
哭聲、呼喊聲交織,被當做祭品的孩童們充滿了恐懼。幾名玄甲兵手持皮鞭驅趕著向前,但到了最後他們卻不敢再進一步。
那是生死線,從來沒有人能踏入那一線還能活下來的。仿佛是一種詛咒,邁入一步即便立刻退出也會死於非命。
孩子們擁擠著向前進,蘇默拉著小花,兩個瘦小的身軀在人流中仿佛兩條小船,隨波逐流。
不知道走了多久,蘇默發現人似乎越來越少。如不仔細觀察絕對無法察覺,蘇默可以肯定人少了,因為沒有之前那麽擁擠了,哭喊聲也較前輕了許多。
地宮非常的龐大,巨大的青石壘成,每塊青石重達千斤,非人力所。
牆壁上掛著長明燈,不知道燃燒了多少歲月,燈火舞動,人影斑駁。似乎永遠沒有盡頭的走廊兩側畫著許多奇怪的壁畫,具是一些沒見過的動物與器具,充滿歲月的滄桑。
壁畫似乎在記錄某個故事,又好像在訴說歷史,慢慢的蘇默發現壁畫上出現了人物,有民夫,有士兵均為上古遺民。最後他看到了帶著青銅面具的玄甲兵竟然也在壁畫上!
蘇默然而更為詭異的是,他在牆上看到了同他們穿一樣衣服的人!而那人赫然是之前將他出賣的小胖子乞丐。
那小胖子臉上笑容詭異,眯著眼睛看著蘇默,仿佛在說著什麽!
蘇默感覺頭皮發麻,小胖子那可惡的面容絕對不會錯,然而這壁畫應該是早就存在的,最少幾百年!難道當年的人能推測出未來?
蘇默不肯相信!他聽說過這墓地的詭異,聯想到在這裡消失的人,難道他們死在這裡,封閉到壁畫中去了?
燈光搖曳,慢慢的昏暗起來,小花緊緊的拉著蘇默的手。此刻一同進來的孩子們許多都走累了,哭疲了,不少人就地休息,相擁而眠。
隻有少數人同蘇默一樣還在機械的向前,蘇默發現了壁畫的詭異,不敢停留,一步步的向前。百轉千回不知道走了多久,漸漸的隻有十幾個人同行。
小花心中害怕一直拉著蘇默,面色慘白。蘇默拍了拍她的頭,安慰了一番,心中卻也在害怕。
畢竟蘇默還是個十四歲的孩子,隻是生活讓他更加成熟,更重要的是有小花在,他不得不挑起所有的重擔。
不知道走了多遠,似乎前方越來越亮,仿佛看到了出口。幾個小孩興奮的向前跑去,卻傳來一陣尖叫,“有鬼啊!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