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來到利斯餐廳,這是嘉城新開的一家西餐廳,嘉城靠海,是很新式的城市,海外來的新奇東西焦海這一帶總是最新接收,西餐廳是這兩年時新起來的,整個嘉城也只有三四家,味道一般般。和安意後世吃的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就像正品和低仿。
聽說這家是正宗的美國人開的餐廳,用料極講究,口味豐富細膩,才開一個月口碑已漸漸傳開,有錢也難訂到位子,這次安意他們還是提前了半個月定下的。
四人從車上下來,寧誠隨手招呼門口站著的一個棕皮膚的印度侍者。那侍者欠身一路小跑過來,寧誠把車子交給他,讓他找個地方停好,隨後和安青一起帶著安意和蘇懿禾進門。
一陣輕快悠揚的鋼琴曲隨著開合的玻璃門飄出,是《藍色多瑙河》,鋼琴手彈奏得很有意境,門口三階樓梯往上的長廊鋪上了紅地毯,推門而入就是大理石地面,光可鑒人,正午的日頭起來了,餐廳內各個角落放滿了一桶桶剛鑿出來的冰,空氣裡涼絲絲的並不讓人覺得沉悶。
餐廳內部很大,刷的純白的牆壁上每十米掛了一副油畫,都是選景,色彩斑斕,聽說這畫是老板娘作的,也可以出售,經常會被客人買走一兩幅,餐廳的頂璧也是每隔二十米都有一個碩大的水晶吊燈,白天也是那樣開著,整個大廳比外頭還要明亮幾分。
四人選了了個靠窗的大座,雙層鏤空金絲鉤花窗簾在陽光折射下熠熠生輝,光束打在桌面清晰可見輕塵像仙子般在光束裡起舞。桌面放了個小頸口茶色玻璃瓶,裡面斜插了兩束白玫瑰,其次就是一個托盤,托盤上放了一套玻璃茶壺和六個杯子,茶壺口放了片檸檬片,處處井井有條,錯落有致。
安意坐在加了軟墊的絨布座椅上,舒服的籲了口氣。很快就有穿著黑白製服的棕皮膚印度侍者拿著菜單上前。寧誠和蘇懿禾坐在一起正在倒水,安青接過菜單。轉頭掃過三人一眼。
“阿璿姐和阿璟哥都還沒來,我們先看會菜單吧。”
蘇懿禾起身將一杯檸檬水遞給安意“我們出發的時候他們也正出發,估計很快就到了,我們先點著吧。”
侍者又遞了一份菜單給蘇懿禾,寧城和蘇懿禾兩人拿著看了起來“我們點個紅酒燴火,再來六份這個菲力牛排,一人一份沙拉。阿意,你們想點些什麽?”
“你們這裡有什麽特色菜嗎?”安意瞄了眼菜單隨口問著侍者。
侍者欠身笑道,一口的蹩腳中文“您好,我們這裡的奶酪瓤蟹蓋,奶油蘑菇湯,紅酒鵝肝,紅燴牛舌,煎比目魚和海鮮通心粉都不錯……”
話音未落,衛璿和衛璟都過來了,衛璿今天一件黑白波點窄袖口女式襯衫,下身一條藏藍色七分收腰裙,腳蹬一雙黑漆皮鞋,原本一頭烏黑順長的青絲被絞到耳垂處。這樣的衛璿利落又清爽,原本她就是靜若處子的美人,如今更添幾分靈動活潑。
蘇懿禾幾人張著嘴巴都看呆了,反倒是衛璿笑著眨了眨眼,衛璟在一旁看了好笑道“怎麽,不過是換了個髮型,你們這就不認識了?”
眾人這才恍神過來般,紛紛讚歎好看。
蘇懿禾起身拉著兩人落座“阿璿,你什麽時候剪的頭髮,這樣子反倒更好看了。”
“昨天剪的,想給你們一個驚喜……”衛璿被蘇懿禾打趣得紅了臉。
安意在一旁笑著解圍道“我們剛剛點了些菜,正好你們來了,看看要吃些什麽。
” 安意笑著把菜單遞給衛璟,幾人迅速點了菜,安意點了瓶紅酒。
“阿誠,你說我也去把頭髮剪了怎麽樣。”蘇懿禾挽著寧誠的胳膊笑道。
蘇懿禾的頭髮柔亮光澤,說實話寧誠有些舍不得,安意在一旁笑道“你可別剪了,再有幾個月你們就要結婚了,到時候剪了頭髮你的中西式婚禮盤頭可怎麽辦。”
寧誠感激地看了眼安意,蘇懿禾也笑著道“阿意說得有道理,還是不剪了,婚禮上我可要美美的。”
蘇懿禾喜歡想一出是一出,大家都習慣了,片刻侍者端了菜一遛過來了,給幾人到了紅酒後退到一旁。
幾人都不是第一次吃西餐,基本的用餐禮儀都很熟練,其中衛璟和寧誠是從美國留學回來的。
“嗯,他們家牛排味道很正宗,比我在美國吃的味道還要濃鬱幾分。”寧城首先讚歎道。
衛璟也附和“確實不錯,他家食材都是很新鮮乾淨的。”
安青和蘇懿禾衛璿也是讚不絕口“真是不枉費我們排這半個月的隊呀!”
幾人都笑起來,安意吃得一臉滿足,拿起酒杯搖了搖抿了一口酒,芬芳在口中散開。邊吃邊聊,都是圍繞著寧誠和蘇懿禾兩人的婚禮準備聊的,今天吃飯本來也是為了這事。
寧城是嘉城洪幫寧耀楚的二兒子,蘇懿禾是蘇家銀行蘇晨陽的千金。都是郎才女貌的才子佳人,這樣黑白兩個勢力的碰撞,整個嘉城都在拭目以待,婚禮定在十月二十,到時必定轟動整個嘉城,只有五個多月了,時間說急也不急,說不急也急。
“到時候你們可就是我的伴郎伴娘了,真沒想到我們三個第一個結婚的是我。”蘇懿禾看著幾個人而後又一臉幸福的看向寧城。
大家都明白蘇懿禾的話,原本安意和衛璟是另人羨煞的一對佳偶,因為安伯父伯母的意外,兩人的婚事現在就想一道卡在喉嚨的魚刺,不上不下。
衛璟端起酒杯和寧誠碰了一下“我和阿意遲早的事,先祝福你們。”
安意也笑著喝酒不言語,那邊寧誠也向衛璟道謝,偏頭看了眼身旁的女孩,他們是商業聯姻,誰能想到竟如此合拍,他年紀也不小了,都二十四了,尋尋覓覓還是找到了屬於自己幸福。隻覺得上天待我不薄。
衛璿和安青也端酒祝福,寧誠一一道謝。
“東北三省快要淪陷了,南方總統那邊本來支援了一批物質過去,結果半路被劫了,就在焦海一帶,那邊支持不了多久了,軍閥和內閣打鬥,結果被帝國坐收漁翁之利……”
“那要是東北三省淪陷了下一步豈不是我們沿海一帶了,不知道衛督軍能否勝利……不然我們還是回到摩洛哥去躲躲。”
“算了吧,摩洛哥現如今也是傀儡政府,回去了日子不一定比在嘉城好過,好歹我們背後還有領事館。”
“也是,現如今哪裡還有一方淨土,人為財盡,鳥為食亡……”
隔壁桌子坐著兩個法國人正在聊天,安意聽得一字不漏,看來南方總統的電報各國領事館都截到了內容,物資被劫曝光是遲早的事,只是沒想到東北三省就快首次淪陷了。
安意在組織的時候學過六國語言,這都是最基本的,所學的知識都是保命用的,被安意深深記在靈魂深處。
對於這一時期的幾次大戰歷史都有記載,這只是東北三省首次淪陷,很快華夏的南方總統和北方內閣就會合力派兵攻打帝國,帝國節節敗退,只可惜可憐百姓民不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