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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藍之心》第100章 光與暗的協奏曲―黑暗的獨奏時間(上)
  “無須思考,無須疑慮—讓你的靈魂被溫柔的黑暗環抱,慈父之意志即是汝之意志—”

  —選自《秩序福音書》,在黑暗秩序的時代結束之後,新興的國家開始從民間收繳數量繁多的拷貝本並予以銷毀—詭異的是,所有的拷貝本都到以上的詞句為止,之後的內容只剩下千篇一律,完全相同的被撕毀和汙染的殘頁—實際上,在據說擁有強大詛咒力量的原本伴隨它的主人,支配黑暗秩序時代的女王殞身而不知所蹤後,哪怕再博聞且執拗的學者都不被認為能夠追尋到在這一切背後被隱藏的真相了。

  望著面前仿佛被兩側栩栩如生,身姿纖細而秀麗的雙子女性銅像手捧的光潔銅鏡中寬闊但有些蒼白的面孔,陸昂-馬西姆男爵有些誇張的舒了一大口氣,有些艱難地將繪有華麗羽紋的絲綢褲子包裹的肥碩臀部塞進愈發顯得有些狹窄的扶手椅中,只是那有些刺耳的吱呀聲,讓他不禁皺緊了眉頭—自己最近似乎又胖了一圈,身體也虛弱了一些—當然,前者要歸咎於數不清的想要討好馬西姆家族的貴族們舉辦的宴會上的美食和醇酒,後者則主要是他新找的情人的“功勞”—那個容貌並不算特別突出的,據說有著一點北地蠻人血統的女子健壯有力的身體的確給他帶來從未有過的別致體驗,但那肌肉緊致的雙腿和高亢的尖叫,卻讓他一想起就覺得腰部和小腹的位置傳來陣陣的虛脫感和交雜在酸麻感受中的疼痛。

  說起來,無論是那個能讓他勉強應付的小玩意,還是眼前這精美的銅鏡,都是來自那個人的禮物—加納斯-蓋爾,以高貴的學者自居的奧術師中的異類,雖然還是不免沾上那些家夥的一些令人不快的毛病,但這些昂貴而珍惜的禮物卻還是象征著對方的殷勤—比如這面古鏡,據說是來自比黎明之戰還要古老的時代,高精靈皇室在灰谷之戰中被灰皮膚的同胞打的大敗潰逃中遺落的古物—盡管對方對於這究竟如何輾轉到自己手中這一點諱莫如深,但按照自己花費重金找來的,在首都頗有名望的歷史學者們的說法,這兩位身姿婀娜的尖耳精靈少女高舉金色焰紋環繞鏡面四周而成的塑像,的確是難得的,兼具藝術和文化價值的珍品。

  微微抬起頭來,便可看到一張闊臉和裸露的胸部和肩膀上泛著油光的,有些松弛的肌膚,便可輕易想到其下的腹部和腰腿是怎樣由肥肉堆積而成的“壯觀”場景—對於那些表面上對自己阿媚奉承的家夥,背地裡念叨著的介如“貪婪的肥豬”一類的蔑稱,陸昂男爵實際上並不在意—實際上,他很樂意對方把自己當做一個腦滿腸肥的白癡,從而輕率而魯莽的落入早就設立好的陷阱,自己便可從容不迫的將對方的產業如敲骨吸髓般榨取乾淨—除了與生俱來的,近乎無法控制的食欲,他同樣具備著卓越的經營產業與生意的天分—再加上他的父親,馬西姆公爵大人的教導,當時17歲的陸昂便以手段老辣而冷酷而聞名與商人行會上層的大人物們之間—他們稱他為“典雅大道的阿瓦克巨蛛”—後者是一種腹部鼓脹,外形有些滑稽的爬蟲,也是在自己編織的蛛網中央,以逸待勞地等待大型飛蟲或鳥類自投羅網的獵手—這用來形容自己簡直再恰當不過—陸昂甚至特地讓家族的工匠製造了與其呈同一外形的金項墜,由一條環繞在他頸部的,如蛛絲般細膩的金線懸掛在胸口的位置—“要同時直視自己的缺點和優勢”—這也是馬西姆家族自發跡以來,代代相傳的家訓中相當重要的一條來著。

  當然,陸昂並非是完全為了這些寶物而動用家族的勢力來幫助對方。實際上,這屬於他的父親,馬西姆公爵的安排之一—卡森特-馬西姆公爵曾經在沃爾瑪四世陷入瘋狂的十數年間權傾一時,甚至被坊間稱為“四分之一的國王”—後來之所以敗在凱撒-羅曼諾夫陛下之手,幾乎被驅逐出權力的中心,兩面三刀,見風使舵的商人行會脫不了責任—而如今的馬西姆家族不僅在掌握上議會席位的貴族中經營著龐大的人脈網絡,更是在尋求著新的盟友—絕不能講所有的雞蛋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便是陸昂的父親在這巨大挫折中獲得的最為重要的教訓。

  而這位加納斯先生,則是陸昂男爵這幾年時間中最大的收獲—正式奧術師們大多是遵循白色盟會或白銀之眼的告誡,嚴守“中立立場”的家夥,而學徒們大多容易得意忘形,從而暴露他們的目的—在幾年間數次的嘗試宣告失敗之後,他們終於找到了這位加納斯-蓋爾,一位出身於貧民們居住的“黑街”,憑借自身的卓越天賦,在沒有接受系統教育的情況下晉升為正式奧術師中佼佼者的奇才,不僅沒經受過大奧術師們的訓戒,卻又是一個見識不那麽廣博,卻又野心勃勃的家夥。

  而幫助這樣一個家夥嘗到權勢的甜頭,正是馬西姆家族在駐地奧術師們發展關系的第一步—他從未奢望單靠一個資歷淺薄的新人來說服恪守規則的賢者集會,也名義即統禦和管理這座城中奧術師們的團體,而是打的學徒們的主意—借助加納斯-蓋爾的名義,便可以較為不受懷疑地,潛移默化的培養他們對家族的感激和忠誠,從而最終讓馬西姆家族在駐地奧術師中具備舉足輕重的影響力—當然,這也許要花費數十年乃至更久的時間,但就像蜘蛛編織並布置它們的蛛網一般,有時只有謹慎而耐心的人,才會收獲最為豐厚的回報。

  不過說到底,排除聰明的腦袋和繁複的心機,陸昂-馬西姆男爵只是一個因放縱無度而體格虛弱的男性,更何況他剛剛享受過一頓三人份的牛扒和甜果實酒的大餐,魔導爐散發出溫熱氣息和腹中沉甸甸的感受讓他的腦袋越垂越低,最後癱坐在扶手椅上酣睡起來—一時間,就練那被肥肉擠的變形的嘴角都勾勒起了明顯的弧度,想必一定沉浸在相當甜蜜的夢境之中吧。

  但大約隻過了分針在銀製的表盤上轉動了幾圈的時間,一股讓腦後的頭髮都幾乎立起來的刺骨寒風便讓他在還未完全清醒的意識朦朧之間試圖站起身來,但小腿處被某種沉重的硬物阻礙的觸感卻讓他失去了平衡,鼻梁和嘴角處帶著溫熱感的腥味和小腿處的疼痛終於讓他完全睜開眼睛,扭動起粗大的脖子,越過厚實的肩膀奮力向後望去—小腿出的褲子已經割開數個血肉翻卷的口子,正是一段捆在上面的鐵鏈阻止了自己的行動—但更加恐怖的是,一雙仿佛凝著一層灰霧的瞳孔無神地和他對視著,那是本屬於一個漂亮女人的,充滿野性的綠色雙眸,但它們的主人早已不成人形—渾身翻卷著的巨大傷口上凸顯出一層層質感粗糙的灰黑色硬殼,鐵鏈的另一頭使她被束縛住的雙手在頭頂之上舉起,讓這個曾經美麗的女人逐漸接近於一座宣揚恐怖和扭曲的石頭雕塑—在幾乎斬斷脖子而露出的白骨與血肉之間,一顆碎裂的綠色寶石有著和她眸子一般動人的顏色—這正是陸昂男爵贈予他最新的情人,那個連名字都沒來得及記住的女人的禮物—這讓他幾乎尖叫出聲,但最終還是勉強忍耐住了通過這種危險的方式發泄恐懼和疼痛的想法。陸昂抓住倒在一邊的扶手椅的椅腿,在一陣陣撕裂感中勉強支撐起自己的身體,但仰起頭的他只能望見天花板與牆壁渾然一體的,粗糙的灰色內壁,毫無疑問,這裡不是他溫暖而豪華的,位於中城區內側的24座秘密別墅之一,寒風和僅存的光亮從一處半月型的開口中進入室內,但汙濁的空氣和彌漫的灰塵,還是讓他連連咳嗽起來—這簡直糟透了,雖然不知道對方是采用了怎樣遺秘的手段,但糟糕的環境、受傷且無法行動的身軀、以及完全未知的敵人,幾乎不會有比這更加糟糕的境地了。

  “無論何時,要記得保持冷靜的思考,作為肢體脆弱的人類,頭腦才是我們最好的武器—”心中默念著馬西姆家族的另一條家訓,陸昂男爵格外艱難的翻了一個身—他盡量扭過臉去,不去看那具伴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金屬磨擦聲在地面上拖行的,外觀猙獰可怖的屍體—她的確曾是個身姿曼妙的可人尤物,但比起惋惜的心情,男爵先生更在意產生那恐怖變化的原因—據他所知,她極有可能成為了某種古老的黑暗儀式法術的犧牲,隨時可能再次站起,變成一隻渴求鮮血與殺戮的怪物—想到這裡,他也不禁加快了在地面上摸索的速度,盼望著摩挲到什麽被遺棄的金屬製品,能幫他挫斷那該死的腳鐐—他很快便有了進展,右手抓到了什麽冰冷的堅硬的東西,只是似乎有著相當的分量,他不得不將左手也搭在上面,試圖撼動這目前唯一的脫困希望—但此時,上方卻有吱呀的響聲,伴隨著微弱的,仿佛即將燃盡的蠟燭一般的光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的陸昂男爵隻得以雙手為支撐僵硬的立在那裡,直到一個戴著兜帽,身披高領燕尾服的身影出現在他身後—對方仿佛沒有腳步聲和體溫的事實,讓他的寒毛直豎,他試圖躲避對方可能的注視,但一支類似手杖般堅硬而冰冷的棍狀物戳進他右臉厚厚的脂肪之中,在他強忍疼痛的陣陣呻吟中硬生生地將他的臉扭了過來。

  “陸昂-馬西姆先生,晚上好啊”對方的聲音空靈和高遠,但在窺見對方的面容後,便如魔鬼的聲音一般讓人膽寒—那正是他方才還在引以為傲的成果,奧術師加納斯-蓋爾,只是對方瘦削的面孔兩側不知何時生出許多黑色的觸須,展示著不似人類的恐怖意味,而當陸昂抗拒性的低下眼光,卻只看到一雙巨大的牛蹄,而他以為是燕尾服下擺的,卻是那黑色的巨大蝠翼—

  “怎麽了?男爵先生, 這就是我原本的姿態,”對方臉上曾經的殷勤和傲氣混雜的神色已然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他非常熟悉的,達成某種重大成果時肆無忌憚的快意“難道尊貴的馬西姆家族的繼承人,已經認不得它忠實的仆人了?”

  “你這背叛者,你—你這怪物”

  “怪物?”對方的語氣裡帶著某種刻意誇張的驚愕,他伸出袍袖下形如鷹爪的右手,以深深陷入頭皮的力量將陸昂男爵提起“看來我們的男爵大人,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映入眼簾的,是兩尊身姿婀娜的少女雕像,除了蒙了一層厚厚的灰塵,便與那作為禮物的古物銅鏡幾無二致—只是纖細的頸部之上不再是尖耳少女姣好的臉龐,而是兩隻吐出舌頭,雙目流出鮮血的羊羔腦袋,壞繞鏡面的也變為一團扭動著的黑色觸須—他被迫直面著鏡面光潔的銅面,但出現在他眼前的並非那張熟悉的蒼白臉龐,而是五官錯位,血肉模糊的肉團—陸昂男爵奮力地伸出手去,試圖阻擋那恐怖的景象,而當他觸碰到那冰冷鏡面的一刻,某種來自身體深處的劇痛讓他再次昏迷了過去。

  大約又過了一個小時的時間“陸昂-馬西姆”在他溫暖的別墅中醒來,他驅散了前來查看情況的仆人,呆呆的望著面前的古鏡—突然,他笑了—完全咧開嘴巴,露出一口健康的森白色牙齒,他的聲音變的空靈而高遠,對著鏡子中輕輕的喃喃自語著—

  “不必擔心,親愛的被眷顧者大人,一切還在按照計劃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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