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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藍之心》第105章 光與暗的協奏曲―黑琴(上)
  會給他們帶來愉悅和難以捉摸快感的不是殺戮和終結生命本身,而是踐踏於智慧生命強烈求生本能之上—也即凌駕於對方的人生之上,在某個瞬間宛若神明般的境地所帶來的快意。

  —《黑暗信徒研究與系統歸納》,帝國學者黑森默-尼科德著。

  只要保持謙卑和低微的姿態,對氣勢洶洶的人以金石般的忍耐相待,便可以避開中絕大部分讓自己陷入險境,甚至危急生命的災禍中人為的部分—至少在42年迄今為止的生命中,老約克森一直對此有著近乎病態的執著—他今年已經42歲,雖說有著一副畸形且瘦弱的身體,卻比大多數下城區的居民都要活的長久且安穩—不會有比這更好的證據了,佝僂著脊梁的他一邊盡量把雙手蜷縮進打滿補丁但還算厚實的衣袖,一邊如此想到。

  一出生便患有宛若蜷縮起來甲蟲一般姿態的駝背,和一張雙目凸出,耳廓大的出奇的孩子,必然不會遭父母喜歡,而這一切定會在他只是貧窮家庭中出乎預料的,不被期盼的第四胎時演變為某種最為糟糕的情況—他的父母可能認真考慮過乾脆把他溺死在街邊的水溝,但最終出於未泯的良心,或是這畸形的身體實在是太引人矚目的緣故—他們慷慨的找了一些還算柔軟的稻草和一塊邊角破布包裹其小小的身體,並把他丟在慈悲院的門前—時值沃爾瑪三世對這些貧民的保障措施頗為關注,好心的嬤嬤們便也難得的施展起她們為數不多的善行—雖說被某個在前往廁所的過程中睡眼朦朧的年輕嬤嬤從台階上踢下,在額頭上留了一道很長的傷疤,但他也因此被很早的帶回室內溫暖的爐火旁,免於慈悲院在數年內帶走許多孤兒和被遺棄者生命的,由於長期出於低溫環境中對內髒的,不可逆轉的損害—就像之前所說的,盡管境遇悲慘,但似乎總是能回避那些最難以接受的部分。

  不過沃爾瑪三世的注意力很快就轉移到籌備一場足以讓他在歷史文卷上留下剛勁一筆的,與高精靈之間的大規模戰爭,也有人認為其宗旨是為日益尖銳的保王派和傳統貴族的矛盾泄壓的結果。但無論如何,對於慈悲院的投入更多的被轉移到其他的方向,最終導致所有大於12歲的孩子都被趕出而“自謀生路”,當然,這些本就因營養不良而瘦弱多病,也從未掌握過什麽知識或技能的孩子們很難找到什麽工作,於是他們理所應當的加入了遍布下城區街頭的“群鼠”們的行列,其中自然也包括約克森—想到這裡,老人不禁緊了緊瘦弱的膀子,遠離了在某個街角中聚集成一團,衣衫襤褸且肮髒不堪的小小身影們—他們都是些拙劣但不擇手段的小偷,作為親歷者,他對此再清楚不過—

  通常,“群鼠”們的盜竊行為一旦被發現,瘦弱的腿腳和臂膀意味著他們大多逃不脫一頓好打,而“鼠老大”自然不會慷慨到給予他們昂貴的治療藥物,更不會仁慈到給予他們養傷的時間—但約克森則不同,那個被稱為“爛眼亨克”的“鼠老大”發現了他在吸引他人注意力方面的“卓越天賦”—在這個駝著背的小怪物活動的區域,“群鼠”們的成功率至少提高了兩成,因此而落入“爛眼亨克”袋中多余的銅幣不僅讓他得到了可以萁座在道邊,不必摻和風險極大的盜竊的“優待”,屬於他的那份菜粥裡還加了大約挖耳杓中耳垢大小的黃油—足以讓任何缺乏油脂和熱量的孩子足以欣喜若狂的分量。

  但或許是遭遇了太多糟糕的情況的,養成了居安思危的習慣的緣故,

在加上他雖然生就一副畸形的樣子,卻比其它同樣一無所有的孩子多了幾分聰慧和靈巧—或許要歸咎於他腦袋上的肉瘤,“爛眼亨克”是一個反覆無常、暴躁易怒的男人,經常無端毒打他的“小老鼠”們,而這也幫他很快下定了決心—終於,他成功躲在一個足夠讓他蜷縮在其中,被他動過手腳的,運輸汙物的破木桶之中,而那夜亨克喝多了劣質麥酒而頭痛欲裂,因而檢查便也敷衍了事,就這樣,借助從“鼠群”的同伴中得到的,關於從下水道中通往中城區的捷徑—就這樣,約克森取代了那個比他高壯,但卻死於一場寒病的同伴,成功逃如了中城區。  街邊某個酒館中傳來了琴聲,但那荒腔走板的刺耳噪音只是讓他連連怎舌—連只是懂些皮毛的他都無法忍受,如果蓮娜在這裡,那個潑辣的姑娘一定會跳起腳來,接上一段充滿汙言穢語,卻又如歌唱般悅耳的痛罵吧—

  蓮娜,或者說蓮娜-波克,不僅是小劇團“鴿子蛋與酒”的主演,還私下裡進行著一些皮肉生意—而當時的約克森剛剛以小醜的身份加入這劇團不久,當時只有14、5歲的他對這位潑辣而性情古怪, 但不僅拉的一手好琴,還通曉至少數百首舞曲的姑娘充滿好奇—“鴿子蛋與酒”只是一位富有的退伍軍官為了給自己排解晚年無聊的酒館增加噱頭和招攬生意建立的,只有十數人組成的微型劇團,而從“爛眼亨克”那裡學習到自己身體的畸形可以大大得以利用的約克森沒有花費太多的力氣就找到了這份工作—中城區的居民們要更富有閑暇時間、同情心和獵奇的趣味,他在之後的數十年間對此深有體會。

  總之,或許是出於好奇,或許是出於對自己現狀一貫的危機感,一時心血來潮的約克森提出向對方學習演奏和傳授舞曲的願望。出乎意料的是,對方盡管一開始罵罵咧咧,但隨後還是傳授了他三首舞曲—《黑色玫瑰》、《夜》還有《遠方的佩尼拉特》,有著和他宛若爛泥中打滾的老鼠一般的人生毫不相配的名字的,帶著些許憂傷意味但仍讓他銘記至今的曲子,還贈送給他一把背面漆黑而粗糙,宛若被烈火焚燒過但仍然能勉強使用的六弦琴—這讓從未感受過他人不求回報的“善意”,第一次知曉何為“禮物”的他心中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蕩漾—現在想起,大概是自己不配擁有,也不曾擁有的某種感情吧—被因天氣格外寒冷而如刀子般刮在皮膚上般的感受而觸動了某些回憶的約克森抓了抓發癢的光禿禿額頭,繼續向著自己既定的方向走去,很快便到了一扇黑色的,被低矮的磚砌牆體包裹的門前,這正是他工作了六年的酒館“尼克與高腳杯”,一個和名字並不相符的,相當神秘其有許多大人物來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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