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書友“≮雲天青≯”、“diguoshid”、“Bare”、“豹子頭琳兒”的打賞!祝賀書友“diguoshid”成為本書第三位弟子級書友,並希望本書早日出現執事級以上書友。】 衛茲能被曹昂等譙縣人所知,其實還歸功於那個早死的文生。過去說起文生,大家都說他能與衛茲齊名,乃是陳留一代有名的富豪。說的久了,也就順便記住了衛茲的名字。因此,當曹昂說出衛茲的名字後,夏侯淵不禁點了點頭:“不錯,衛茲家財萬貫,有他資助咱們,軍費方面就不用擔心了。不過咱們和他一直沒有交情,能否拉到資金呢?”
曹昂此時已經恢復了平靜,沉聲說道:“叔父不必擔心,祖父前不久因為精製鹽的銷售代理問題與那衛茲有過來往。這次我來陳留,還特意帶來祖父的親筆信,準備拜見衛茲,加強生意上往來。聽說這衛茲很識大體,對漢室極為忠心,侄兒應該能將他忽悠一番!”
“忽悠?”夏侯淵詫異地問道。
曹昂連忙撓了撓頭,“口誤,口誤!對了叔父,這橋瑁曾任兗州刺史,現在就任東郡太守。如果咱們貿然上門,說不定他會閉門不見。還請師傅派人回家,為我討取祖父手書一封。”
夏侯淵輕輕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子修啊,看來你還是沒明白事急從權的道理。你手上不是有你祖父的親筆信嘛,比著它,自己寫一封就是了,至於印章,反正也隻用一次,找個蘿卜刻一個就是。話說當年我和你父親等人一同逃學的時候,經常這麽乾……”
曹昂啞然,夏侯淵也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訕笑一聲,不再說話。
氣氛有些個尷尬,曹昂稍一沉吟,便沉聲說道:“師傅這樣吧,咱們兵分兩路。我這就去衛茲府上拜訪,希望能說服他相助;師傅您去和士兵們說明目前的局勢,讓大家了解到咱們現在的處境。若是願意跟著咱們反抗暴董,那下月餉錢加倍,反正快過年了,也算是我家的一點心意;而士兵們不願意冒險,咱們也不強留,只是最近餉錢緊張,希望他們同意咱們拖欠幾天,等到寬裕了再與彌補。”
夏侯淵點了點頭,這也算是個好辦法。都說當兵吃糧,大家當兵不就是為了這點餉錢嘛!與其被拖延餉錢,還不如掙個雙倍餉錢呢!何況好多人的親眷都在曹家耕種田地,實在也抹不開這面子。這樣一來,即便有人離開,人數也會大幅減少。
曹昂見夏侯淵同意,便將小乙留下,讓他找人仿刻印章,自己帶著廖化等五名衛士,前去陳留拜見衛茲。
當然,在拜見之前,曹昂特意到市集上挑選了一些禮品,畢竟自己這是初次登門,豈能空手。
很快,曹昂就帶人采買妥當,提著禮物來到了衛茲門上,向門客說明來意,並遞上拜帖。
很快中門大開,當中一人大步走了出來,圓圓的臉膛、胖胖的身子,未語先笑。不過此時那人卻繃住了臉,大步走到曹昂跟前,深深作揖,沉聲說道:“陳留孝廉衛子許,見過刺殺董卓、名動天下的義士曹公遺孤!”
曹昂躬身還禮:“曹子修見過衛叔父,家父生前曾與我說過叔父,說您樂善好施、以仁孝舉孝廉,吩咐我多向叔父學習!”
衛茲大喜:“曹公也知道我?我實在是今生有幸啊!子修,請!”
曹昂連忙說道:“叔父,請!”
於是兩人同行入府,曹昂略落後半步。等到入府之後,分賓客坐下。
衛茲欠身說道:“前幾日我剛剛得到消息,說曹公刺殺董卓失利,被呂布所殺,唉,功虧一簣啊!不過即便如此,曹公義行也是天下共知,實在是讓人敬佩啊!”
曹昂連忙起身,向衛茲回禮說道:“如今漢室無主,董卓專權,欺君害民,天下切齒。家父奮起搏擊,隻恨力有不逮,慷慨就義!如今董卓氣焰囂張,遍發名帖羞辱家父,昂身負家仇國恨,實在是氣憤難當!聽聞衛公乃是忠義之士,所以厚顏前來求助!”
衛茲沒有推脫,而是拱手說道:“如今天下生亂,非兵無以整之;董賊肆虐朝堂,非兵無以製之!如今曹公身負天下之望,雖然慷慨就義,忠義之名卻響徹宇內。只要子修舉起義旗,天下壯士一定會踴躍相投。我早就有起兵伐董的念頭,隻恨未遇到英雄。既然子修有此大志,我願意變賣家產相助!”
曹昂起身向衛茲行了大禮,恭聲說道:“沙場征伐,昂雖不才,卻願意一力承擔。至於後勤補給,還望叔父與我家子廉叔父共同攜手,咱們一起匡扶社稷!”
衛茲回了一禮,大聲說道:“如此,我衛子許幸甚。既然投於將軍帳下,將軍便可與我平輩論交,喚我子許即可。子修兄,聽聞東郡太守橋瑁近日前來陳留,還望子修兄與他商議起兵一事,以壯聲勢!”
曹昂點頭,沉聲說道:“我正有如此念頭,只是我尚無一官半職,貿然登門,有些不妥吧!”
衛茲搖了搖頭,“子修休要妄自菲薄,你父親忠義之名響徹天下,大家對他很是敬重,對您這位烈士遺孤也會心存敬意。只要你登門求見,橋公必定會開中門迎接!
至於您的官職一事,倒也無慮,別的不說,今歲豫州還有舉孝廉的名額。你這樣的烈士遺孤如果還不能舉孝廉,天下誰人信服?!等到舉孝廉之後,您首倡義軍,諸公肯定會授予您官職,以壯其行!”
曹昂起身,大聲說道:“兵之興者,自今始矣!匡扶社稷,君記首功!”
衛茲大笑:“謝子修抬舉,苟有利於社稷,縱死無憾!”
兩人相識大笑!
下午時分,經過夏侯淵的指導,一封曹嵩寫給橋瑁的書信新鮮出爐,上面的印信也做得惟妙惟肖。
曹昂手持此信,帶著廖化前往橋瑁住處拜見。果如衛茲所料,見過曹昂的名帖,橋瑁立即下令大開中門,迎接曹昂。
當然,橋瑁自持身份,並沒有走出門來迎接,而是站在了客廳門口,等候曹昂拜見。
等到曹昂行禮之後,橋瑁立即將曹昂攙了起來,笑著說道:“沒想到你都這麽大了,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孟德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他真是大英雄大丈夫,我橋瑁很是羞愧啊!當初孟德被推舉為東郡太守,遲遲不肯上任,我橋瑁急於為百姓做事,領了他的職位,實在是羞愧啊!”
曹昂連忙說道:“叔父不要自責,當初家父被推舉為東郡太守,無非是那些常侍們對家父的明升暗降之舉,乃是醃宦的陰謀!叔父自從上任以來,整修道路、牧民生息,官聲極佳。家父去年也曾說過,若他坐上這職位,可能還比不上叔父呢!”
橋瑁大笑,心中很是得意:“都是孟德抬舉我!我父親在世的時候,曾經對我說過,‘如今天下將亂,能夠安民者必是孟德’!孟德兄忠義正直,心懷社稷,如今被呂布宵小所殺,蒼天無眼啊!”
橋瑁的父親,乃是曾任過太尉的橋玄。聽到橋瑁轉述他父親對曹操的評價,曹昂站直了身子,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來。
等到橋瑁說完,曹昂哽咽著說道,“父親生前曾對我說過:‘故太尉橋公,懿德高軌,泛愛博容。國念明訓,士思令謨……’”
聽曹操曾對自己的父親橋玄如此推崇,橋瑁很是高興,竟不顧尊卑,親自領曹昂入內,並坐在大堂中央。
聽曹昂說完自己想要起兵討伐董卓的念頭後,橋瑁連連點頭,拍掌讚道:“我也有此念頭,前不久袁本初曾經派人與我聯系, 也說過此事。看來天下豪傑,都有志於此!子修啊,你有什麽需要,跟叔父說說。無論是甲胄器械,還是士兵壯丁,叔父雖然不才,卻也能為你提供一二。”
曹昂輕輕搖了搖頭,環視左右。橋瑁明白他的意思,雖笑他過於謹慎,卻還是命侍從退下。
曹昂這才說道:“得知父親壯烈就義的消息後,我已經派人飛馬通知祖父,變賣家產,征集壯士。而且上午的時候,我與衛子許商談甚歡,他已經決心加入到我的麾下。短期之內,糧草問題倒是無憂。只是現在有一件更要緊的事,整個陳留、東郡,乃至整個豫州,只有叔父您有資格辦理此事,故我特意前來相求!”
聽曹昂這麽一說,橋瑁更添了幾分興致,連忙催促曹昂仔細解說。
曹昂於是說道:“各地豪傑雖然準備起兵,但名不正言不順,不太方便。叔父官居東郡太守,又與洛陽官場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如果叔父能詐做三公移書,傳驛州郡,說董卓罪惡,天子危逼,企望義兵,以釋國難,那麽天下豪傑都有了正大光明的起兵理由!如此天下幸甚,社稷幸甚啊!”
聽曹昂這麽一說,橋瑁先是皺緊了眉頭,然後緊張地思考一番,看著曹昂懇切的眼神,終於下定了決心。就聽他沉聲說道:“孟德敢於孤身刺董,慷慨就義,我橋元偉也願意效法他的壯舉,匡扶社稷。雖然詐做三公移書不算太厚道,但事急從權,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曹昂起身,恭敬地行禮:“若能匡扶社稷,首功便在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