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

　張懋只是伸舌碰了一點就辣的整個口腔間滾燙滾燙。

　張侖忙將事先準備好的涼茶水遞了上來。

　咕嘟咕嘟。

　張懋漱了漱口感覺才好些，不過還是留有余味。

　“這是何物，為何如此之辣?”張懋不解。

　張侖一開始嘗吃的時候也是震驚，這玩意就那麽一點，竟然就這般之辣。

　“爺爺，這是孫兒從黃慎那裡得來的，今早，黃慎弄了一大鍋的羊肉湯，說是給闕山衛士兵補補身子。”

　“飯間，他掏出了此物，在自己碗中灑了些，還給了一個黑臉漢子。”

　“黑臉漢子?”

　張侖說:“對，那黑臉漢子身上的煞氣極重，倘若不是殺過百十人，絕不會凝聚這麽濃重的煞氣。”

　一般，這種煞氣只有邊軍中人才有，還得是百戰老兵。

　而區區一個金陵士子，黃慎身邊竟有著這麽一個人。

　張懋想了想，說:“那就查一查，看看是窮凶極惡之徒還是別的。”

　如果是窮凶極惡之徒，那就說明黃慎此人也不是什麽好鳥，可殺得。

　如果是別的，那就另說了。

　張懋不由得多想一二，這黃慎身上，不同凡響之處太多了，須得好生查一查了。

　“這些事情就交給我吧爺爺。”張侖說，“不過，爺爺，你為何讓我去觀察一支普普通通的南方軍隊呢?”

　張懋真想再給自己這個孫兒一巴掌，讓他長長記性。

　“你自己去想，想明白了就過來告訴我，想不明白，就一直想，爺爺給你個提示，闕山衛來自哪裡?”張懋問。

　“哪裡?”張侖忽然道:“金陵！”

　張懋點點頭，這就是關鍵點，以往作戰，都是邊軍抵抗殺退敵軍，哪裡有得南方軍隊事情。

　如今，這次陛下召來了南方金陵城的闕山衛，一衛之兵，爾爾，可裡面的深層次意義大著呢。

　從這裡面可以看出，咱們這位陛下雄心壯志不小！

　張懋老了，年歲大了，可英國公府得存在，英國公位子得傳承下去，張侖的父親張銳戰死的早，這就陡然讓英國公斷了一層。

　要等到下下一代長大成人，且要有著足夠的自保能力，張懋怎麽敢掉以輕心。

　說到底，都是為了英國公府，為了張家人。

　不然，他張懋何至於一直死死揪著兵權不放，為何一直將孫兒張侖放在北大營中打磨。

　這孩子，還是太過稚嫩了些，須得歷練。

　要不……不不不……

　張侖念著金陵兩字走出。

　“回來！”張懋大喊一聲，“辣椒給我放下。”

　張懋細細品味了一番，這個辣椒卻比茱萸好吃了多，嘴中余味良久。

　張侖回頭苦笑，自己也就私自藏了那麽一丟丟，爺爺還得強搶走。

　“滾吧！”

　張懋盯著手心中的那一丁點辣椒瞧著，此物名喚作‘辣椒’?。

　明皇宮中，朱厚照終於見得了嚴嵩。

　“不錯不錯，精煉了許多。”朱厚照對著嚴嵩一頓誇讚。

　嚴嵩不勝感恩，跪地說:“陛下，臣，不辱使命，闕山衛已全部滿編，將有戰心，兵有戰意，願為陛下上馬殺敵。”

　朱厚照扶起嚴嵩，說:“這個不著急，朕先問問你，黃慎知道你進宮嗎?”

　“不知。”

　嚴嵩搖頭。

　“陛下三令五申，不得讓黃慎知曉臣的身份，臣，一直都在瞞著，無人知曉。”

　朱厚照這才放了心。

　“回去好好乾，要不是那幫老臣子攔著，朕也想上前線殺敵去，可惜了，不過你們卻可以替朕去殺。”

　嚴嵩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

　“願為陛下效忠。”

　“來，起來，別動不動就下跪，你給朕好好講講在闕山衛的事情，黃慎是如何調教闕山衛的，還有，他身邊的那些族兵你可見識過了，怎麽樣?……”

　嚴嵩一一將事情講來，說到精彩處，朱厚照還會擊掌而慶。

　時間不久，朱厚照就對著嚴嵩說:“嚴嵩，這次北上殺敵，你替朕留意好了，最好給朕砍兩個韃靼人的腦袋，讓諸臣都看看，敵軍長什麽樣。”

　嚴嵩抱拳。

　出了皇宮，嚴嵩望著這座高大的宮牆，他歎口氣，自己苦讀考中進士，不是為了去做那粗鄙的武將，而是要在朝中混出一番名堂。

　如今，當時的一個錯誤決定，讓他的人生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反而還要前去邊關與敵軍廝殺，一個不好，他連回都回不來了。

　可是，嚴嵩他卻已經沒了退路，必須要殺出去，還要活著回來。

　“駕~”

　嚴嵩還要抓緊時間返回北大營，不然，被發現離營時間太長就不妙了。

　北大營中，黃慎找到了輜重處，索要闕山衛的一應輜重。

　那將官卻是道:“想要補給得有成安候的軍令，否則一概不能給。”

　黃慎皺眉，成安候?

　北大營中，他黃慎一人不識，且又只是一名小小的都事，哪裡求得見到成安候。

　“那我這張臉可還行?”

　忽然間，一道身影出現在那將官的面前。

　“小公爺，是您呐。”輜重處的將官賠著笑臉，說:“成，成，小公爺絕對沒問題。”

　張侖轉身看著黃慎，直接道:“這些狗東西都是貪得無厭的，想必是為難易安兄了。”

　黃慎笑笑，拱手道:“多謝小公爺出手相助，不然，我這闕山衛中的士兵都要餓肚子了。”

　張侖擺擺手。

　回去的路上，張侖與黃慎走在一塊。

　“小公爺……”

　“直接喊我中青兄就好了。”張侖倒是不客氣。

　黃慎訝然一番，什麽時候，自己和英國公府的這位小公爺攀上關系了。

　“中青兄，你怎麽會來這裡?”黃慎問出。

　張侖笑笑，道:“易安兄倒是問的直接，今早喝了一碗你們闕山衛的羊肉湯，得還回去不是。”

　黃慎失笑，這一個大禮包可真是太值了。

　等黃慎帶著一應輜重回到闕山衛的時候，嚴嵩等人迎了出來。

　“這麽多?！”

　黃慎讓人搬了進去，說:“今晚讓夥房做些好吃的，過不了兩日時間我們就得出發。”

　這北大營只是他們闕山衛的一個臨時落腳點，隨時都得起腳離開。

　闕山衛眾士兵聽有好吃的後紛紛大喜，營中頓時熱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