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米特裡對於如何變更索賠,常規手段他是不擅長的,例如前世見到的酒桌上解決一切的方式。但是在這個時空,迪米特裡通過軍事手段,足以達到他一切想要的目的。
迪米特裡:“在江陰重建陷入困難的時候,你們的糧商居然囤積物資?依我看,他們壓根就是韃子的間諜。”
閻應元:“將軍可不敢亂說,這些糧商在抗擊韃子的時候也是出了力氣的。”
迪米特裡:“我怎麽感受不到呢?閻將軍,我的軍隊可是江陰之戰出力氣最多的啊,除了程璧送來的十四萬兩白銀之外,江陰還有哪些犒賞?更別說這個價格還十分優惠了。要是你們的崇禎皇帝早給我撥個兩三百萬兩白銀,韃子連自己老家都保不住。如果你們這些人愛惜名譽,不願對鄉紳豪門進行合理征收,那你透露給我一個名單,再打開城門。”
“將軍是想......?“
”嗯,合理征收,你我三七分成。“
閻應元拒絕的話差一點脫口而出,然而腦子裡忽然想起自己這個所謂的江陰抗虜的領軍人,此刻手下無人無錢,光杆司令一個。三七分成的邪念,像魔鬼的誘惑一樣迅速佔據自己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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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陰城內可是有一番雞飛狗跳了,江陰士紳原本還對迪米特裡這支軍隊抱有好感,此刻卻無不咒罵起來。
“野蠻!”
“居然強征士大夫的財物,該死的,難道要讓我們身無分文去地裡刨食?”
“從未聽聞如此巧取豪奪之事,大兵闖入大夫家中,搶奪財物,金銀湊不夠的,甚至搶奪古玩字畫當場拍賣,簡直人神共憤!”
“當年閹黨都不敢如此囂張!一定要狠狠的彈劾這支軍隊的指揮官,目無王法!”
閻應元坐在堂前冷眼笑看台下的士紳們,前段時間還想誇他們終於開了竅,舍得花錢湊軍餉,結果東拚西湊出來十四萬兩(程璧出了十三萬兩)後,便再也不肯出一分銀子。期間還有各種令人地笑皆非的事情,比如那家士紳派仆人去軍營要求退錢的,還有試圖使喚那些西夷去當免費勞動力的。
結果這幾日的“合理征收”,讓閻應元第一次認識到了這些地主老財們雄厚的財力。不同於北方的地主老財,北方近幾十年來連年受災,地主老財也得破產,南方的士紳豪門卻因為產業多元化,商貿發達,再加上南方銀錢充沛,一個個富得流油,甚至不比山西八大家差。
迪米特裡也是良心,居然真的是按照自己收一百四十萬兩白銀的份額攤派下去,沒有讓這些地主老財們真的身無分文。
等到這幫人嘰嘰喳喳的討論聲變成一致請求閻應元作主的聲音時,閻應元這才無可奈何的歎息道:“諸位,本官也為蠻夷行事做法感到憤慨,奈何這些西夷並非我大明官兵,不受任何一家朝廷的節製,本官也無可奈何啊。且這些蠻夷如今佔據江陰四門,隨時可以對我們動武,諸位還是莫要刺激這些蠻夷了。”
眾人只能感歎:才走了韃虜,又來了西夷,大明朝啊,多災多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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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夷!”
“壞東西!”
倆小孩衝著遠處巡邏的幾個士兵吐口水+口吐芬芳後,趁著巡邏士兵一臉懵逼(不懂漢話)的時候逃之夭夭。
巡邏的士兵面對這樣的當地人敵視局面,同樣非常心累。 “我雖然聽不懂這小孩在說什麽,但是,肯定是在罵我們。”
“無所謂了,這種情況已經算是比較溫和的騷擾了,聽說南門那邊的巡邏隊晚上被磚頭砸了。”
“上帝,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們,我們只是在幫他們趕走韃子後,去他們的貴族家中用不是很溫和的方式拿回了我們的傭金。”
“我聽長官說,那些貴族同時還是本地負責信仰傳播和維護的人員,嗯,對,是儒教的神職人員。”
“那就怪不得了,如果在我們家鄉粗魯的對待神職人員,同樣會被當地人仇視。
掌握著民間輿論的士林集體敵視西夷兵,即便在最初的時間江陰人民感謝這些打跑了韃子的西夷兵,時間一久,也會因為輿論的轉向而變得對西夷兵進行敵視。更何況西夷兵和江陰人民有著明顯不同的樣貌,無法語言溝通的障礙,這些根本上的差別會讓這種敵視心態無限放大。
至於那兩個小孩,則在巷子的拐角處領到了他們的獎勵,一人一顆糖,並告訴眼前這位老人家,如果有同樣的任務,還可以找他倆,然後歡天喜地的離開。
等到小孩離開後,這老頭才一轉慈祥面容,神情肅穆道:”西夷就是西夷,毫無長遠目光,我們尚虞備用處還未出手,你們便已經把自己的名聲毀盡。如此,我們便加快你們作死的步伐,讓你們再無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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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日子裡,整個江陰,連帶江南其他地區,都不再對西夷兵抱有善意,甚至有童謠說西夷都是妖魔鬼怪,吃人心肝,破壞道統,是真正要滅亡華夏傳統的惡魔。
但輿論不阻礙迪米特裡的部隊從各地搞到真金白銀。
鄭成功忍著發笑的樣子,強行正襟危坐的說道:“將軍此舉,咳咳,未免有些......咳咳,會讓將軍的大好名聲毀於一旦啊,以後在士林中也難以立足。”
“無妨,我蠻夷也。”
迪米特裡雙手叉腰,志得意滿的看著一箱又一箱白銀被搬進營房,然後噌噌噌的化作積分,心中想到:“自己早就該這麽蠻幹了,簡單又粗暴,根本不用和他們虛與委蛇。自己是蠻夷嘛,做事蠻乾,不講道理,喜歡小錢錢太正常不過了。根本就不能用對待傳統漢家軍閥的心態來對待我。士林的支持不能幫我趕走韃子,要當蠻族克星必須靠系統爸爸。”
系統:“你能這麽想,爸爸很欣慰。”
等到銀子到手後,迪米特裡也沒有理由繼續呆在江陰了。系統常說自己已經許久沒有飽嘗蠻族的鮮血了,快向下一個目標進軍,給你近代化軍隊不是讓你四處勒索保護費的。
於是迪米特裡萌發了更大的想法,畢竟手頭的積分足以召喚一隻上萬人的近代軍隊了,雖然不是紅衫軍這種,但至少也是古斯塔夫方陣,足以吊打尋常滿清部隊了吧。
“我們下一步,劍指南京!”迪米特裡豪氣萬丈的把旗幟插在地圖上的“南京”二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