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恨的說完上面這些話,魏苟雄才開始進入今天講話的主題。
“不提那顆老鼠屎了。”
“首先,大家剛才收到前幾天考試的卷子了吧,可以說,除了個別的老鼠屎外,大家考的不錯,有5個同學,這次語文成績,在全校排在前20位,是高三所有十個班最多的,這其中包括了一班和二班,兩個快班。我很欣慰啊。”
“大家知道,所有班級裡面,我是最照顧你們的。我沒日沒夜的給你們整理課件,準備資料,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發現,我最近都瘦了一圈,我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你們身上,只是希望你們高考能有好的成績,那我就滿足了。我不求你們考好了給我送各種禮物,甚至有的學生的家長還給我送車,我只能說,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也得視個人家庭條件來定。”
“好了,多余的話,我也不想多說,我想你們應該明白我的良苦用心。過一個月左右,就是全市第一次模擬考試了,在我們市,一模是最難的,一模什麽樣基本上就能看出來未來大概能上什麽樣的大學了。大家努力,我會在你們身後,像一盞指路明燈一樣給你們支持,你們如果想登天,我願成為你們攀爬的梯子;你們要做洪水,我便為堤岸任你們拍打;你們在草原上奔跑,我就在遠方為你們祈禱......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燭成灰淚使乾......”
說到這裡,魏苟雄眼眶漸漸濕潤。
說的我自己都感動了,魏苟雄偷偷了瞄了下底下的學生,看到學生們都睜大著眼睛,他覺得自己此時的形象又偉岸了起來,高大了起來,暗示也暗示了,誇自己也誇了,沒想到自己的口才還是那麽好,真是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的口才,不著痕跡的暗示和誇獎自己,我怎麽這麽棒,每個班只要考得好,我都這樣來一番,等高考結束,他們可能不感謝班主任都得感謝偉大的語文老師。
“好了,大家放學吧,路上要小心知道了嗎?”目的達到,魏苟雄突然嚴肅起來,掩住自己眼睛,擺擺手,“我是個很嚴肅的人,你們放學路上一定要小心,我知道我嚴肅有些學生不喜歡,但是哪怕是有人不喜歡,我也得叮囑你們,讓你們小心,注意安全。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放學吧,回家吧,我還要繼續為你們準備學習資料,老師不怕苦......”
十秒之後,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魏苟雄,睜開眼,發現班級裡空蕩蕩了,學生都走了。
這群兔崽子們。
魏苟雄跺腳,這時他看到四十五度一個同學眼巴巴的朝著自己走過來,他心想,“終於還是有學生有良心的,我要給他個擁抱,好學生呀,其他學生應該學學。”
“老師,你能不能先出去,我要打掃衛生了。”學生從身後掏出一個掃把。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魏苟雄邁著粗壯的短腿走了出去,他朝著教導處走去,邊走邊想,其他學生一定是回家體會我剛才說的那番話了,一定是這樣的,我這樣一個偉大的語文老師,他們一定是先裝進了心裡。我先把陳曜那小子的事情先解決了,竟然想打我?
明天等著嚴酷的懲罰吧!
劉大頭陪著陳曜在回家的公交車上。
“幹嘛拉著我,我揍他一頓就完了。”陳曜對劉大頭說。
劉大頭耐心的說,“你怎麽能揍老師?沒錯,你厲害,五個我都打不過你,但人家是老師,打了老師,
可能你在學校都待不下去,會被開除的。” “正好呀,我已經決定不上學了。”陳曜說。
“啊?你說什麽,不上學了?”劉大頭吃驚。
“對。”陳曜點點頭。
“真的呀?”劉大頭眨眼。
“假的。”陳曜不置可否。
“別呀,到底為什麽呀,不會是我這次比你考多兩分,你信心受挫,被打擊到了吧?啊,早知道那些題我就不選C了,選擇題不會就選C,我學到的技巧,我早知道我就瞎選了。”劉大頭焦急的說。
“什麽跟什麽呀。”陳曜道。
“那你跟我說為什麽呀。”劉大頭盯著陳曜。
陳曜沒有回答,搖了搖頭,別過了臉,看向了窗外。
如果告訴劉大頭對於自己來說上學沒意義,以自己的成績沒戲,考不上大學的,現在上學意味著浪費生命,劉大頭肯定會說,那有啥浪費的,咱們還年輕,年輕不都在浪費生命浪費青春嗎?以後什麽樣子以後再說唄。
公交車從出發就走走停停很慢,中間公交車還抽了一下風停了半天。
“你瞧那是誰?”陳曜眼尖,發現旁邊車道坐在奔馳車後排的,赫然是‘地主家’的兒子朱介壽。
朱介壽也看到了他們,自己坐在奔馳車裡多舒服,還有人專門接送自己,學習又好,這兩個家夥坐在公交車裡,學習還一塌糊塗,簡直跟自己完全就是兩類人,他立即對他們比了一個遜掉的手勢。
“這孫子,今天的事都是他搞的。”劉大頭說。
陳曜和劉大頭沒辦法下車,在窗口一起對朱介壽比出了四支手中間的指頭。
“切,貧民。”朱介壽揚起小臉。
奔馳車很快揚長而去,公交車晃晃蕩蕩重新上路。
劉大頭看著路牌,努了努嘴,“晚上去我家吃飯吧,跟你爸媽說一下。我爸今天出差回家,帶了好多好吃的,還給我買了不少衣服,去試試,到時候送一半給你。”
劉大頭是個好兄弟,雖然有時候行為表現的太惡心,但是對陳曜絕對夠意思。陳曜一直知道,盡管不說,但也都會記在心裡。
“不用了,早上出門的時候,我爸媽說,晚上家裡有人來做客。還讓我早點回家來著。”
“好吧,那周末可以過來找我玩。”
“再說吧。”陳曜想,如果自己今晚上回家跟父母攤牌不上學,估計會出現自己想不到的事情,到時候明天會發生什麽,周末會發生什麽可能都不由自己了。
但自己今天晚上一定要死死的咬住‘自己不上學了’這個原則。
——
“爸,媽,我回來了。”陳曜開門換鞋進了家門。
“唉喲,要要回來了,聽你媽說你在努力的提高學習成績?沒必要那麽跟自己較勁的,有的時候學習好學習不好,都是命的。”
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傳來。
要要,是陳曜的小名,平時家裡人都這樣稱呼。這個聲音,陳曜也聽出來了,是自己嬸嬸,叔叔的那個窄眉塌鼻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