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水酒,又見吃水酒,仙霞貫的風俗就是這樣!
只要看見了人,面對面的遇上,哪怕只是路過,主人總是喜歡邀請對方,無論是吃飯、吃茶、還是喝酒,這就像人需要吃飯喝水一樣稀松平常。
當然,有酒你才能請別人喝酒,不然就只能喝水,或者喝茶,嘴裡說什麽,家裡就必須有什麽,不會是空頭炮。如果雙方是在半路相遇,沒水沒飯也沒酒,那就會請對方休息一下或者一起聊聊天、打打卦之類的,非常好客。
一般的人,開口都是請吃茶,因為在贛南,吃茶包括喝茶和喝水,這是最常見的留客方式,而開口請喝水酒,那麽被邀請的人,要不和主人關系近,要不身份比較貴,兩者必有一樣。不然,主人不會開這樣的口。
因此,在仙霞貫,你只要聽到有人請別人進來喝口酒吧,那雙方一定認識,交情還不錯。
邦興公邀請別動隊乾事鄒天明吃水酒,這很稀松平常,中國人都是這樣拖交情,再是正常不過,鄒天明和朱學休都沒有感到半點奇怪,覺得突兀。
“多謝邦興公美意,鄒某既然來到了光裕堂,自然是想討杯水酒喝。哈哈……”
鄒天明哈哈大笑,不過說到這裡,突然面色一轉,轉口便說道:“只是今日前來,鄒某並不單單是為了喝水酒,更多的是為了他們而來!”
鄒天明示意著院子裡前來求助的眾多鄉民,告訴邦興公。“昨天夜晚,仙霞貫居民抗拒征兵,膽敢開槍射殺別動隊。今日我必須把他們全部帶走!”
“你敢!”
朱學休脫口而出,二話不說,又將腰裡的槍拿了出來。
邦興公一張老臉也頓時黑了下來,這是擺明找碴,來者不善!
邦興公之所以對鄒天明之前的擺譜和狠話不予計較,就是希望能和對方攀攀交情,希望對方能看在光裕堂或者是邦興公的情面上,網開一面,對此事不要過多的計較,再不濟也不能在光裕堂把人帶走。
可是……
“嘿嘿,鄒某,豈能不敢!”
鄒天明直接對著兩名隨從叫道:“去,把他們帶走!”
“不行,你不能把他們帶走!”
朱學休說完,就再次舉起了槍,瞄準對方,而護衛隊的成員不經吩咐,紛紛端起槍,對準了門口三個。
鄒天明的兩名隨從也是謔的一聲快速把槍拿了出來,瞄準。
槍口相對,局面再次反轉,不過光裕堂人多勢眾,佔據上風,對方不敢亂來。
朱學休顯然是看到了這點,直接下令道:“下了他們的槍,送走。”
這話一出,又是哢嚓哢嚓的上膛聲音,過後,就有人上前,要去下槍。鄒天明和兩名隨從頓時就變了臉。
面對眾多槍口,兩名隨從更是顯得有些慌張,目光遊離不這。不過鄒天明卻是不見慌色,手裡也沒有拿槍,不過一張臉很臭、沉重。
“邦興公,你就不說一句話嗎,難道你們就這樣待客,還是你覺得你們佔理?”
“光裕堂一向好客,還鄒乾事能借一步說話,好商好量。”
鄒天明問話,邦興公不答,只是再次相邀,言語有些低卑,然而臉上卻沒有半點笑容,滿臉嚴肅。
“哈哈……,帶走,我看誰敢把我怎麽樣!”
鄒天明生氣了,面色鐵青,直接對著兩名隨從下令。
只是他的話音剛落,兩名隨從還沒有來得及動作,光裕堂的槍口就再進一步,
直接逼到了眼前,四周的護衛隊端著槍直接圍了上來,幾乎就抵在兩名隨從的身上,讓他們不敢動彈。 刹那間,前院裡落葉可聞,院角裡的一眾仙霞貫民眾也忘記了害怕,屏住聲息的看著對峙的雙方。
雙方一觸即發!
“邦興公,你這是撕破臉嗎?”
“你是不是以為光裕堂有了幾百槍就了不得,能夠造反,違抗上意?”
邦興公不發話,鄒天明首先沉不住氣,一張臉都紅了,大聲的質問,並告訴邦興公和周圍一眾人。“這民護團還是別動隊的隊伍,以前是壯丁隊,還鄉團!”
“屁,別動隊幾年都沒有發過錢餉,槍支也是我們光裕堂出的錢,憑什麽是你們的?……”
朱學休大聲嚷嚷,極力反對,只是說到一半,隱隱又感覺有些不妥,於是又趕緊轉彎解釋了幾句,改變了說辭。
“就算以前是,但現在也肯定不是。壯丁隊是壯丁隊,還鄉團是還鄉團,但是它現在是鄉民防護團,守護著仙霞貫!”
這話一說,鄒天明頓時怒極反笑,面色猙獰。
“好,非常好!”
“你這是要造反,你這是要撕破臉!……走,我們走!”
鄒天明對著邦興公說過,又對著兩名隨從說話,然後頭一扭,轉身就走。
邦興公看著他們,努力的張了數次嘴,卻是最終沒有說出話來。
然而——
就在這時候,院子裡又響起了說話聲音。
“都說官字兩張口,怎麽說都有理。不知你這是要和誰撕破臉,是和我?還是和我們光裕堂?”
說話的是朱賢德,他從前廳裡走了出來,看到鄒天明聽到他的說話聲,轉過後身來望著他時,這才又眉角一揚,帶著淡淡的笑意,問著鄒天明。
“鄒乾事?別動隊支隊長?”
鄒天明聽到說話的聲音後,轉過身來,就看到了朱賢德,先是一愣,然後面上就有了喜色,變臉比翻書還要快。
“喲,我道是誰,聽聲音這麽熟悉,原來是習之兄!”
“好久不見!”
鄒天明雙手拱禮,轉身就朝著朱賢德快步走來,眾人一見,紛紛把槍口舉高,為他讓出一條道來。
古代的讀書人、為官者都喜歡取字,這現象一直到解放前,解放後通過夜班、短訓班等教育學習,識字的人多了以後,取字這一現象才漸漸變少。
朱賢德就是名賢德,字習之。
看到鄒天明行禮,朱賢德也同樣行禮、回應。“好久不見,有一年多了吧?”
“有、有、有!”
鄒天明邊走邊說,很快就到了朱賢德面前,兩個人都伸出手,握在一起。
“我們還是去年清明節前見過一面,是3月底,現在一年多了。”
“還是亮先記性好,知道是3月底。我隻記得是清明節前後,但不知道是4月還是3月。”
朱賢德也是滿臉笑意,打量著鄒天明。“你怎麽到雩縣來了,到了家門口也不提前來坐坐。”
“家門口?”
鄒天明一愣,抬頭看了看主院的大門,左右打量。
“這是你家?”
PS:昨天晚上很晚才回來,上傳後沒仔細看,今天才發現章節內容傳偏了,對不住各位書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