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哈哈……”
老六捂著嘴直樂,笑的停不了嘴。
孔雀膽是南方大斑蝥的乾燥蟲體,屬於大毒類中藥,在宋朝已經普遍使用,但是的確是劇毒,在使用時需要慎重。
在《本草經疏》中,它更有記載:斑蝥,近人肌肉則潰爛,毒可知矣。
只是仙霞貫入藥的孔雀膽,管清心手裡拿著的這一瓶是真正的孔雀膽,類似大部分鳥類與哺乳類動物的膽部一樣,它非但無毒,反而可以抑菌抗炎、清熱解毒,正是去嘴上燎泡的良藥。
朱學休不願意臉上嘴唇上被塗的花花綠綠,所以故意帶歪了管清心。
管清心一時之間,根本沒有分清這兩樣孔雀膽的差別,不曉得此孔雀膽非彼孔雀膽,兩者相差以萬裡計,被丈夫唬的面目青白,隨著他團團轉,被賣了還幫著數錢,擔心丈夫毒發身亡。
這樣,怎能不讓老六不笑的尿都差點流了出來。
“哈哈……”
老六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捂著嘴巴,笑的死去活來,臉面上、眼睛裡全是淚水。
朱學休一本正經的站著,看著後廳的臥室門口,當看到管清心手裡又拿了個小瓶子跑了出來,他趕緊的伸出腿腳,把老六從地面上踢了起來,讓對方站著。
“是這瓶吧,還有沒有更老的?”
“沒有,就是這瓶,你幫我抹上。”
朱學休腆著臉,伸長脖子,把頭湊到管清心面前,臉上一本正經,面色嚴肅,管清心不虞有詐,拿著羽毛把把茶籽油從瓶子裡帶出來,塗在朱學休的嘴邊燎泡上。
她用心的塗著,偶爾還口吐芬蘭,把多余的吹去,生怕這藥水也有毒性,把自己丈夫給毒死了,看著朱學休嘴邊的燎泡,以及上面的藥物,一明顆芒心軟化了。
“呼……呼……。”
管清心呼著氣,吹了幾下,嘴裡不知不覺就問了出來。“疼嗎?我再幫你抹麽。”
“我小心些。”
“嗯,不錯,你再吹幾下,我感覺好多了。”朱學休從始至終,一本正經,沒有露出半點紕漏。
只是此情此影,終於把老六樂的繃不住了,的再也沒法繼續保持住臉上的表情,張開嘴哈哈大笑。
“哈哈……”
“哈哈……”
老六笑的前仰後翻。
朱學休看見,心裡一個咯噔,暗道不妙,看到管清心停了手裡的動作,莫名其妙地看著老六,一會兒又扭過來看著他。
朱學院休當即事情要敗露了,當即怒氣大發,衝上去對著老六拳打腳踢,老六不敢反駁,蹲在地上,一邊招架,一連瘋狂大笑。
“哈哈……”
“哈哈……”
“我讓你笑,我讓你笑。”朱學休徹底怒了,雙手握拳,接連不斷,一邊出手一邊怒吼。“沒點鬼用,沒用的東西,‘番薯’知道忍不住都曉得跑遠,你就不曉得要跑遠一點?”
“站在這裡,生生的把我揭了你才開心?”
“看我不打死你!”朱學休怒目圓睜。
管清心先是一蒙,不曉得朱學休這是哪頭筋搭錯了,無緣無故的毆打老六,只是隨著朱學休嘴裡的話,她很快就明白了怎麽一回事。
雖然她不曉得自己錯在哪裡,但是並不妨礙知道自己是被朱學蒙騙,頓時同樣的樂的不可開交,想想自己誠惶誠恐,朱學休偏偏嘴裡胡說八道,面上卻一本正經,一點兒馬腳都沒有露出來,端的騙死人不償命。
想到這裡,管清心笑的東倒西歪,眼淚嘩嘩地流出來。
“咯咯……”
“咯咯……”
管清心忍不住的笑,笑了好一陣,還是止不住笑,看到朱學休許久不肯罷手,怕老六打壞了,這才她趕緊的把手裡的藥水放了,跑過去把老六從朱學休手裡救了下來,把朱學休推離了老六身邊。
朱學休所的吹胡子瞪眼睛,看的管清心又氣又笑,拿眼不停的剜著丈夫,嘴裡埋怨道:“你這是長本事了,騙自己老婆還騙的這麽有花樣,我傻乎乎的被你賣了,還幫著你數錢,甘心情願!”
管清心嘴裡說著,又重新拿起了藥水瓶,拿著羽毛想著幫朱學休繼續塗藥,把剛才沒有完成的做了。
只是她剛剛把羽毛再次伸進瓶子裡,看看瓶子裡的茶油,再看看地上的孔雀膽,管清心的心裡又有了疑惑。“塗哪樣,你自己說清楚,要是好不了,難受的是你自己。”
“你可要考慮清楚,別自作自受!”管清心寒著一張臉,嘴裡問著朱學休。
管清心家裡只有榨油廠,對藥物根本不熟悉,光裕堂在仙霞貫有成藥鋪子,想來朱學休更懂行,所以她這樣問。
管清心恨不得把朱學休兩個耳朵揪起來,但是老六還在身邊,她也不好發作,只能這樣眼睜睜地瞪著對方。
“就這個,就這個。”
聽到管清心問話,朱學休忘記了繼續對老六怒目圓睜,眼巴巴的湊到妻子面前,又腆著臉,厚著臉皮,道:“用茶油,雖然效果差了一點,但也能好。”
“我答應你,晚上回來的時候,蒸飯的時候,我到廚房舔點飯甑水。”朱學休點著頭,睜著大眼睛,看著管清心,嘴裡發出了保證。
飯甑水就是鄉下蒸飯的時候,從木甑和甑蓋中冒出來的水蒸氣。
因為大米性涼,而水蒸氣又高溫消毒,所以仙霞貫及周邊認為它能涼血、消毒,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是治療燎泡的良藥之一,經常有爛嘴的孩童在蒸飯的時候等在廚房裡,用它來治序嘴傷或燎泡,一直到解放後, 八九十年代、接近2000年初,當地還保有這樣的風俗。
管清心本來有幾分不願意的,只是想想丈夫為不抹孔雀膽,連騙老婆這樣的花樣都使了出來,如今事敗,怕自己不答應,又同意晚上抹飯甑水;而綠綠的、色彩斑斕的孔雀膽抹在臉上的確是不太好看,大煞風景。
管清心心裡這樣想著,想想也就同意了,畢竟朱學休是年輕人,她也同樣是年輕人,同樣也是一位顏值控,把自己老公塗成花花綠綠的,還是在嘴唇上,管清心也有有些忍心。
“行,那就這樣吧。”
“我現在幫你抹上,到了晚上記得早點回來,到時候到了廚房裡,我也幫你抹上。”管清心幫著朱學休繼續塗上,點著頭,嘴裡叮囑著。
朱學休聽見,趕緊點頭。“嗯,嗯,我早點回來。”
老婆那也是妹子,有妹子幫著自己塗藥水,總比自己的五姑娘要好許多,誰也不會把這種美事往門外推,更何況,伸手到熱氣沸騰的飯甑把上面的蒸汽水沾出來抹在嘴唇上也不是一件容事的事情。
朱學休樂意之極,管清心身上有股子味,淡淡的,聞著就是香。
清香宜人,朱學休忍不住的往前湊,只是正聞著,腰間就傳來一陣陣痛,管清心隱蔽的伸出手,在他腰際的軟肉上狠狠地擰了一個圈。
“啊……”
朱學休心裡叫出聲,眼淚都差點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