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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位大少爺》第7卷第四章 光裕堂不會離開
  疏散令簽署僅僅一周時間,就在朱學休接到沈秋雁的當天,民國三十四(即1945年)1月底,正月初幾,還沒有吃過七寶羹,日(和諧)本人的軍(和諧)隊開到了贛南專署邊境,直接犯邊。
  朱學休帶著護衛隊員,也就是仙霞貫民防團隊伍防守在高田村一帶,這裡是仙霞貫離興國縣最近的地方,數十裡遠就是從吉安到贛縣的公路大動脈。
  槍聲、火炮聲不絕於耳,遠遠的傳來,在山谷裡不停的回響。
  轟隆隆的似乎不曾間斷,護衛隊的成員幾乎都是年輕人,一身熱血,聽到槍炮聲更是有些激動,面色潮紅,然而更多的人員選擇的是沉默。
  這意味著戰爭已經開始開啟,就在他們身邊,在他們的眼前,隨時會撲到他們面前來!
  經過這麽兩個多月的時間,從最初從朱賢德嘴裡聞知消息,再到參加人員疏散工作,再到如今的聽到槍炮聲音,朱學休以為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但是事到昨頭,他依舊是手心裡見汗,兩手濕漉漉。
  許多背著長槍的護衛隊員皆是如此,有些手心是汗,有的額頭是汗,在。
  仙霞貫民防團成立十年了,但是它依舊是戰場上的新丁,雖然巡邊查盜,嚴禁走私和犯罪,也出過不少的任務,甚至是在黑暗中進行,但是它沒有經歷過一場真正的戰爭。
  人焦躁不安,馬匹也焦躁不安。
  “駕……”
  “呤……”
  許多護衛隊的成員騎著馬、騎著自行車不停的奔騰、馳騁,來回馳動,傳遞著各種各樣的消息,朱學休幾乎把所有的隊員都拉到了這裡,只有極少數人安排了其他方向的巡邊和看護工作,其它人員全部集中在西南靠北的一線。
  “天黑了,來,喝點水吧,……後面再吃點東西。”
  周興南手裡拿著一個碗,一手提著一個圓桶瓷製的大水壺,嘴裡說是水,但壺裡裝的是酒。
  仙霞貫幾乎每個人都會喝酒,不分男少,但是也有少部分人不喝酒,正月初幾正是仙霞貫最寒冷的一段時間,數百人在這山谷裡整整呆了一整天,因此高田村周氏安排人員送來了熱茶和米酒。
  周興南早就聽聞過光裕堂大少爺不喝水酒的‘名聲’,因為他手裡的提的水壺裡裝的是灑釀,斟出一碗遞到朱學休的面前。
  朱學休站在高處,並不說話,他一直眯著雙眼,時而皺眉,不曉得在想些什麽,聽到對方的說話聲音,這才醒悟,直接將酒碗接了過來,一口飲盡。
  “啊……”
  酒釀雖然沒有添加過溫水,不過也是特意溫熱過,朱學休喝到還帶著溫度,喝過之後暖洋洋一牌,忍不住的發出呻吟。
  朱學休喝過,抬起袖子將嘴巴的酒漬抹去,他舉起目光,看到護衛隊的成員都在喝水,後面周祀民和方民平等人帶著婦人挑著籮筐正在擺開架勢,看樣子是要發放飯食。
  仙霞貫民防團都是本鄉人士,又依用壯丁團和‘返鄉團’的名義,因此並顧飯,各回各家吃飯,除了每天的集訓時間,平時都在各自家裡務農。只有在出動任務之際,才會出由鄉公所統一供給飯食,但是後來邦興公退位之後,這些飯食改由光裕堂供應,只是兵餉一直是光裕堂在付出,這才有了光裕堂護衛隊的說法。
  “他怎麽來了,不是讓他在仙霞貫(觀)呆著的麽,一旦出事安排人員掩護、藏起來。”朱學休皺著兩道眉毛,遠遠的看著方民平。
  吳國清自從仙霞貫賑災成功之後,得到尼古拉太子的青昧和看重,已經在數月前高長,調到專署設備管理局任職,鍾天福和周祀民都沒有為官的想法,朱學休、周興南等人年紀尚輕,也沒有這方面的想法,於是一致推舉了穩重樸實的方民平出任鄉長,也為各家所接受。
  年前日子,得知戰爭不可避免,仙霞貫的大家早有商議,聯保主任、光裕堂大少爺帶領兵員守在一線,方民平在後方看守和調度,而其他幾家出資出力,為兵員提供夥食。
  既然是在高田村附近防守,夥食自然也就安排在高田村造飯,只是米糧或飯錢由其他幾家均分,補償給周氏。
  只是按理應當在仙霞貫(觀)駐守的鄉長方民平來這裡做什麽?
  聽到朱學休的問話,周興南笑了笑,把身上背著的長槍往身後推,免得它礙手礙腳。“還能是為什麽,我們守在這裡一整日,風聲鶴唳,他們坐不住了,前來看看。”
  “恰巧要吃飯,所以一起跟過來了。”
  周興南說著,又將朱學休喝過的空碗倒了一碗米酒,遞給了旁邊的‘番薯’。
  如今是非常時刻,連周興南這樣鮮少參加集訓的人員也背著槍,那是因為仙霞貫的男人少,青壯更少,凡是還呆在仙霞貫的青壯,要不有著不一般的關系和背景,要不就是民防團的成員,如果這兩條都不是,那只能是參軍。
  參軍有兩條,一條是自願參軍,一條是被抓壯丁之後強迫參軍,從來沒有人幸免,周興南就是民防團的成員,哪怕只是一個明日,但是每天的點卯、集訓必不可少。
  ‘番薯’是朱學休從九山山谷裡叫回來的,非常時期,朱學休要離開光裕堂,而且此行是凶是險誰也說不清楚,他有些放心不下族裡,所以把老六安排在家裡看著,配合管清心,讓牛高馬大的‘番薯’跟著自己。
  “行吧,那就吃飯吧。”
  “吃過飯之後歇一歇,看看能不能捱到後半夜,如果後半夜也沒有動靜,我就回院子裡,這裡一半的人員解散,輪值……”
  朱學休甩甩膀子,住山谷下面行去。
  吃過晚飯,朱學休等人一直堅守到黎明,然後槍炮聲漸漸變的稀疏,最後再也聽到槍聲,敵人果然和朱賢德預測的一樣,半沒有直接進入仙霞貫。
  朱學休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氣,為了防止戰火蔓延到這裡,光裕堂連采山裡廢棄的煤洞都沒有放過,直接製作繩梯、掛著籮筐,將老人孩子一個個運送下去,掩藏起來,包括老族長文姚公和朱學休的三個孩子。
  許多有條件的大家族都有這樣的安排。
  如果看來,這些工作完全就是無用功,只是朱學休並不後悔,做這些,就像和掩埋後資一樣,隻防萬一,也隻為萬一。
  確定槍炮聲繼續傳來,也沒有巡查、打探到異常的消息之後,在天色微亮之際,朱學休當即解散了一半人馬,帶著疲倦的身軀回到了院子裡。
  朱賢德‘預測’真的很準確,日(和諧)軍並沒有沿著雩寧線直下,而是沿著另外一條大動脈從吉安、蓮花一帶直撲贛縣,這讓數之不盡的人員、學校、流民從贛州城裡出發,北上東進,沿著雩寧線到寧都縣和福建避難。
  最糟糕的情形並沒有出現,朱學休不由得有些興奮,他至今還記得數月前朱賢德說出那句話時眼睛裡綻放的寒光。
  除了日(和諧)軍的行軍路線,朱賢德曾經說過尼古拉要堅守贛州城,撤退不必要的人員和物資只是為了更好的作戰和沒有後顧之憂,然而朱學休千想萬想,萬萬沒有想到,日(和諧)軍剛剛犯邊,尼古拉太子乘坐飛機撤退了,而朱賢德身受重托,選擇了留下。
  這一切的一切,朱學休並不知情,他還以為戰爭會經常的出現,以後說不定就是家常便飯,時常會與槍聲為伴,時刻不敢放松,在緊張和刺激中度過。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朱學休就得到了消息。
  民國三十四年,即1945年2月5日,農歷正月初九,立春的第二天,贛南的千古名城——贛州城淪陷。
  仙霞貫當即翻了天,惶惶不可終日,防線一下子拉長了的近一倍,既要防著興國縣的西北方向,又要防守南面的贛縣方向,仙霞貫的道觀門口站著滿滿當當的人員,議論紛紛,討論著要不要逃離,背井離鄉。
  道觀裡面,文姚公、鍾天福、周祀民、方民平、朱學休、周興南等許多仙霞貫的有名的大家族或頭臉人物團團圍坐。
  他們要不年長,已經六十歲左右,甚至年紀更高,要不年輕,就如朱學休和周興南等人一般,近十年長成的年輕人,中間三十歲到五十歲的人員幾乎缺失。
  他們目光閃爍,面色陰沉。
  道觀門口列著是的百余條長槍,嚴陣以待,再外圍是聞訊而來,前來看熱鬧和打探消息的民眾,道觀裡鍾天福大聲說話。
  “逃什麽逃,這個時候怎麽逃,家裡米都沒有幾顆!”
  光裕堂名聲雖大,但文姚公卻不如大掌櫃的名頭響亮,方萃行和方陳彭幾家的名聲臭後,邦興公去世,仙霞貫名望最大的就是仙霞貫的頂天柱、雩北有名的大掌櫃,他嘴裡說的家裡米都沒有幾顆當然不是說的他自家,而是指普通民眾和家族民眾。
  正月之後,馬上就是春耕,然後就到了青黃不接的時刻,許多百姓家裡沒有余糧這是事實,如果耽誤了春耕更是致命,兩年災害才剛剛過去,仙霞貫好不容易挺過去,慢慢舔平傷口,如今沒有勇氣,也沒有底氣再來個一年或者兩年災害,而且日(和諧)軍戰領贛南,誰能又曉得它要佔領多久,只是淞滬會戰就已經過去七八年之久。
  鍾天福瞪著兩隻眼,鼓著它,對著幾名提議要背井離鄉的逃難的人員說道:“要是沒辦法插秧,族人就死硬了,現在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糧食,贛縣的米價從來就沒有跌過,以前是多少,這幾年就是多少,甚至更多,有價無市,平時一粒米都見不到,只有政(和諧)府的直營店才有少量的米面供應。”
  “如今隻為族人和百姓著想,那也得留下,不能想著逃,如果是這樣,我們怎麽對得住列祖列宗,我們把他們交到我們手裡的晚輩後人給弄丟了!”鍾天福擲地有聲,手裡的拐杖在地面的青磚上不停的用力的捅,咚咚的響,面色鐵青。
  “學休仔,你說句話,沒老是沉著一張臉,你到底能不能守住仙霞貫,我等著你的話,仙霞貫的百姓都在觀外等著哩!”
  看到眾人不發話,鍾天福直接將炮口對準朱學休,以前的尊稱大少爺也不見了,直接喚名,朱學休聽見,一下子面色就變青了。
  “老爺子,您這不是為難我麽,我要是能打的過,我還能窩在這裡,早打到贛州城裡去了,我二叔他們也不用死,我還用在這裡趴著……”
  朱學休沒有說三叔朱賢民, 因為這在仙霞貫還是一個忌諱,在座的方民平名義還是國民(和諧)政(和諧)府任命的鄉公所鄉長,而朱學休本人更是查私防盜的聯保主任,其他幾位也多半是保長之類的人物。
  “護衛隊並沒有真正打仗的經歷,大家都曉得,不用我多說什麽,不說遠的,聽說102師就是打過硬仗,如今也擋不住日(和諧)本人,我何德何能能擋著他們?”朱學休反問道。
  他對鍾天福、文姚公和在座的眾人說道:“我只能說在不發生大的戰爭情況下,我們或許有能力保護仙霞貫的鄉民,遇上小股敵人我們會擊退或者驅散他們,但是不是敢保證會不會惹怒他們,日(和諧)本人不是什麽好人!”
  朱學休如此說道,鍾天福聽了之後,沉默了許久才是點頭,轉而說道:“讓護衛隊和日(和諧)本人正面對抗,當然是強人所難,而且我們也沒有想過和他們大打出手,這幾百人已經是仙霞貫最後的底氣了,要是打沒了,我們還怎麽傳續?”
  “我想知道的是,如果戰事不利,或者說形勢不妙,光裕堂會走嗎?”
  鍾天福問道,目光看向了朱學休和文姚公,目光一下子就聚了過來,道觀裡的眼睛都看著他們,仙霞貫幾乎有一半的人口靠著光裕堂吃飯。
  文姚公身為族長,自當答話,只是這些天他經常在廢棄的煤洞裡呆著,精神不太好,只能由朱學休答話。
  “不會,我們不走,至少暫時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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