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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位大少爺》第4卷第三十八章 去吧,把她娶回來
  朱學休帶著老六等人快馬急馳,二十裡路程幾十分鍾就奔完了,回到光裕堂,回到陂下村的時候,村裡的族人才剛剛吃過早飯,正要出門農活,手裡或拿或扛的拿著耘田卡子往外走。
  看到大少爺回來,行色匆匆,族人紛紛讓開,朱學休等人快馬通過。
  回到院子裡,家裡為數不多的幾名下人和幫傭都在,看著朱學休的臉色有些驚惶,又有些怪異,想開口說些什麽,又怕朱學休沒時間理會。
  朱學休快速穿過過院往前走,衝進了巷道。
  “阿公,阿公!”
  旋風一般,朱學休邊走邊叫快步衝進了邦興公的臥室裡。
  邦興公的臥室有著客人,管家老曾、郭郎中都在,聽到朱學休的聲音,趕緊的站起來,迎候大少爺。
  “大少爺。”
  “大少爺。”
  兩人稱呼過後,郭郎中起身向外,走出了臥室,而管家老曾剛留在房裡伺候。
  “阿公……”朱學休虎目含淚,望著塌上的邦興公,心如刀絞。
  昔日風采照人、威風八面的老爺子,光裕堂的當家人和話事者,手握著幾百杆槍的強者,如今眼窩深陷、面容憔悴,躺在床榻上大口大口的出氣,張大的嘴馬,渾身的氣色一看就曉得他的是個病重之人,或者是大病將愈者。
  “阿公,你怎麽就不讓我去呢,我要曉得石坑子(村)出事了,我肯定會去的,輪不你。”
  朱學休痛心疾首,兩眼通紅。
  他氣歸氣,朱學休生氣邦興公不顧石坑子的疫情,以身犯險,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什麽埋怨的話嘴裡也吐不出來。
  他只能伏到阿公面前,渾身發抖。
  以前的老式床鋪都是架子床,床面離地面較高,差不多有近七八十公分的高度,贛南地面潮濕,在再床腳下墊塊磚石,直接接近一米,所以朱學休苟著身子,稍微伏低就能恰到好處的把臉探到邦興公面前。
  經過十幾天的病重,邦興公早已沒有了當初的霸氣和嚴峻,看到孫子回來,臉上很是高興,露出笑容、和藹的看著面前的孫子,握著朱學休的手,捏了捏,道:“我沒那麽快死,總歸還能活幾天,你哭什麽,難道就想把我哭死,現在就讓我死?”
  “晦氣!”
  邦興公嘴裡說著俏皮話,嘴裡埋怨著朱學休,就如他往常埋怨朱學休一個樣子。
  只是邦興公病重,歷時將近半個月,臉上早已沒了當初的神采,看著有些邋遢,笑起來看著總感覺有些不匹配,笑的勉強,朱學休更是說不出話來,心裡一片難過。
  “阿公……”
  “唔唔……”
  朱學休總算是對朱賢德的話相信了幾分,覺得邦興公可能會挺不過去,不停的流淚,但卻不敢嚎啕大哭,怕傷了邦興公的心思。
  邦興公看到孫子哭泣,也是惹得眼睛通紅,兩眼深情的伸出手,探到朱學休的面前,幫著他把剛剛騎馬帶來的風沙抹了,道:“哭什麽,你這不是回來麽了。”
  “我前些天沒好,不敢讓你回來,小北福我都讓他避了出去,這病專門傳細人兒,還有後生。”
  “昨天早上郭郎中才說控制住了,所以我想著等一天再讓你回來。……只是沒想到你阿叔下午回來了,所以我讓他去找你。”邦興公解釋著,滿臉笑容,目光和藹。
  經此一提,朱學休這才醒起為什麽沒有看到小北福,他朱學休是邦興公的孫子,小北福也一樣是老爺子的孫子,而且是正妻所出,對方又住在院子裡,怎麽會不見人影,原來是邦興公安排小北福避了出去。
  “哦,哦,那就好。”朱學休連連點頭,讚成阿公的說話。
  既然痢疾對兒童、孩子,以及年輕人的傳染性高,那麽邦興公這樣做就是老成之舉。
  只是想著想著,朱學休突然站了起來,道:“阿公,是哪家,我這就去把它燒了,好把這瘟疫滅了。”
  “瘟疫最怕的最是火。”朱學休再三強調。
  以前防疫藥物不足的時候,把患者以及他們所居住過的地點,用過的衣物用火燒是最有效的手段,因此朱學休這般說道。
  然而,朱學休說的理直氣壯、煞有其事,邦興公卻是心裡明了,一眼看穿,聽到孫子這樣說,當即瞪了眼,道:“算了吧,人家都家徒四壁,什麽都沒有剩下,你去燒什麽?”
  “要控制疫情也不是這樣的控制方法,隔離和治療是少不了的手段,最後沒辦法才燒房子。”
  “你這是打著治理疫情的明目,想著報復他們,你這樣做,有想過他們還能剩下什麽?”
  邦興公面色嚴厲,厲聲道:“總不能讓他們住在天底下!”
  “你就省點心吧!”
  邦興公揭穿了孫子,朱學休沒有半點不自在,在阿公面前,他的臉皮早就厚如城牆,只是看著邦興公如此衰弱,朱學休的心裡總是發慌,想著找些事情來做。
  “阿公,你有什麽吩咐的?”
  “交代我,我馬上去做!”朱學休道。
  “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邦興公狂噴,衝著孫子吐口水,只是怕傳染到孫子,這才把口水吐到了床邊的地面上,道:“你就這麽想我死啊,交代遺言?”
  “沒那麽快!”
  邦興公瞪著眼,道:“我還能活好些天,別的不敢多說,十天八天總是有的,你沒別咒我!”
  邦興公生氣未必是真的,朱學休心慌,老爺子一樣也心慌,祖孫倆一年多沒有說過話,所以就想著來幾句過過嘴癮,只是話裡話外,還是透露出來邦興公病的沉重。
  朱學休一聽,頓時又變得眼紅,虎目含情。
  “阿公,你……”朱學休問著。
  邦興公看到孫子動情,這才換了臉色,臉上全是深情,長歎一氣,臉上正色道:“唉,……這次是傷了根本,怕是挺不長了,拖累你了。”
  邦興公對著孫子說道:“你不是說我有什麽事情交代你嗎,我還真有一件事需要你辦,把它辦好了。”
  “你說。”朱學休趕緊應腔,眼巴巴的看著阿公。
  看到這樣,邦興公笑了笑,臉上帶著笑容,面色再暖,柔聲道:“我是個男人,把你也培養成男人,……因此,你也把藍念念往這上面帶,帶著她學習處理事務。……這心思是好的,那妹子既然願意陪著你賭,我邦興公也不是鐵石心腸之人,咳咳……,願意陪著她賭。”
  說到這裡,邦興公咳嗽了兩聲,引得朱學休更是擔憂,以前邦興公幾乎不咳嗽,連抽煙都不曾戒掉,沒想到現在說一段話就開始咳嗽。
  邦興公稍作停頓,喘順氣,接著又說道:“你是我孫子,你喜歡她,她也對你重情,我沒道理把她往門外推……”
  聽到阿公這樣說,朱學休連連點頭,他當初也是這樣認為的,相信阿公一定會同意他們的婚事。
  然而,說到這裡,邦興公轉聲又道:“可惜的是一加一不等於二。數字上可以這樣理解,但生活上肯定不是。”
  “若是兩個的合得好,一加一必定大於二,……反之,則小於二。”
  “你要是真正把她帶成了你,我會同意你們的婚事,所以我也一直在挺,希望能多挺幾年,讓她成材。”邦興公這樣說。
  朱學休一聽,頓時心裡一股暖意,無比的感動,曉得阿公這是用了心思,只是自己不知情。
  老爺子從不說話,怕的是依朱學休的性情,知情後怕是會有所拖懶,所以一直瞞著。朱學休心裡這樣想,深受感動,動情的呼喚。“阿公,你……”
  “別說,聽我說完……”
  邦興公粗暴的把孫子打斷,道:“可惜的是時間終究是有些短,她沒有學到家。……一加一小於二。”
  “學休仔,你可能有想過,為什麽拖到現在也不松口?”邦興公問著孫子,前所未有的表現的凝重,喊著孫子的名字。
  朱學休聽見,心裡一個咯噔,不過還是依舊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情。
  邦興公看到孫子這般,臉上又笑,露出淡淡的微笑,嘴角微翹,道:“普通人家的孫子,要是年小跑到別家去,他們家的長輩就會把細人兒勸回來。……如果勸不回來,那麽也會到細人兒的家裡去匯報,幫助主人把細人兒帶回來。”
  “……我們祖孫生活了二十年,舔犢情深,要是普通人家裡出現你這種情況,對方肯定是要把你勸回來的。……但是她沒有!”
  “藍念念影響不了你,你也不聽她的話,這樣合在一起,你們能做出什麽事來?”
  邦興公問著,嘴裡道:“骨肉分離,一離就是一年多。她無法把你勸回來,或者是帶回來,依照人心規矩,她就應該親自登門,表現自己的情意。……如果無情,那也應該有立場,說清楚原因,不能讓我的孫子留在她家裡一年。”
  “……這不符合仙霞貫的規矩,也不符合人心道義。……她沒有想到這一點,你也沒有想到。”
  “唉……”
  邦興公又是一聲長歎,道:“你們哪……一加一不等於二。”
  “這一年多的時間,我一直在等。”
  邦興公道:“……等你們成材,等你們發現,只要你們發現了這一點。……如果這段時間有人登門,不管是你,亦或者是她,……只要把事情說清楚,我總是會同意的。”
  “但是……你們沒有,偏偏沒有,你們想到了許多,但是偏偏沒有想到這一點……你們欠我一個交代。”
  “你們表現的如此‘無情無義’,你這叫我如何放心把光裕堂交給你,……交給你們?”
  邦興公問,嘴裡道:“你又沒活到七老八十,像我一樣,到了這個年紀,哪怕是婦人的房間也可以直接敢闖進去,如果都依你這樣,以後光裕堂的族務誰來打理?誰去理會那些妹子、新媳婦?”
  邦興公痛心疾首,搖著頭,嘴裡對著孫子說道:“哪怕是中年人的婦人房間你也進不了啊!”
  朱學休細細的聽著,聽到這裡,嚎啕大哭,頓時伏在阿公身上,緊緊的抱著邦興公,隔著被子,用力擁著阿公,不能自已。
  渾身發軟,雙膝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阿公……”
  沒有解釋,沒有說話,只是一聲長喚,朱學休頓時痛如刀剜,痛得無法呼吸,隻感覺一顆心臟在流血。
  “阿公……”
  朱學休不停的喚著,流淚痛哭,但是邦興公沒有規勸,老曾也沒有。
  一直過了許久,朱學休哭過,心情漸漸的開始平複,邦興公這才伸出手,替孫子把臉面、眼角上的淚光擦乾,眼神裡滿是心痛。
  道:“我是你阿公,我們的條件也不差,用不著將就。……我不可能給你找一個不相乾的妹子,這樣去害你。”
  “去吧,把她娶回來!”
  邦興公嘴裡說著,抬起手示意,老曾問狀,趕緊地快步上前,從床頭不遠的桌面的拿過一個匣子,打開,取出一封紅紙,遞到邦興公手裡。
  邦興公接過,把它轉交給了朱學休。
  朱學休拿著紅紙,將它展開細看,就看見紅紙裡面寫著一二十幾個粗大的黑字,用毛筆寫的,半楷半行,幾行字寫在紅紙的正中央。
  以豎排,從右至左。
  朱學休細細的看,發現這一副生辰八字,從年月上推算,對方似乎比自己小兩歲。
  “阿公……”
  雖然心有懷疑,曉得這不是藍念念的八字,但是朱學休還是想問,估計這十有八九就是管清心的生辰八字。
  “就是她,管家的妹子。”
  邦興公道,果然是這樣。
  邦興公對著孫子說道:“你在九山一去不回,一年多的時間,我本以為這事是要絕了,沒想到那妹子居然通情達理,曉得你是因為藍念念而拒絕了她,反而更加樂意,想著嫁給你。……她明言,只要你放棄了九山, 她依然還是願意嫁給你。”
  “……知情知義,又懂進退,她是個好妹子。……藍念念年紀不小,今年二十三,管清心她也二十一了,都不容易,兩個都不願意放棄,願意陪著你賭。”
  “……對你情深義重、有情有意,值不得去放棄。”
  “然而……,你只能選擇一個。”
  邦興公道,嘴裡說的語重情長,朱學休聽見,頓時又是嚎啕大哭。
  他想過會有這麽一天,邦興公要他放棄,也為此做足了充分思想準備,但是沒有想到,事到臨頭,到了今天真正要面對,還是那樣的心疼、心痛,痛得無法呼吸,情不自禁、哭了又哭,連連痛哭。
  “阿公,唔唔……”
  “唔唔……”
  朱學休蒙在被子上,把頭埋在裡面,撲在邦興公的懷裡,嚎啕大哭。
  朱學休哭得痛人心懷,哭的斷人心腸,聞之心碎,然而邦興公聽見,老曾也聽見,但是都沒有開口說話,前去勸說,他們心思沉重,只能陪著朱學休一起流淚,一起滴血。
  感情的創傷勸說也沒有用,效果極小,只有等朱學休自己想通,等時間慢慢過去,新的生活和事物開始,將舊的傷痛掩埋,人類才會慢慢的感覺不到疼痛,曾經的傷口慢慢的撫平。
  邦興公雙手攬著孫子,虎目含淚,眼睛裡一片渾濁,但是老曾沒有,他站在一旁,搖頭晃腦,嘴裡一陣歎息,接連不斷。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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