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杯還在繼續，我在叔叔家看了巴西4-0戰勝中國隊，國足隊長、四川球員馬明宇的那腳勁射頗有威脅，被馬克斯撲出後，馬明宇抱頭悔恨，我分明看到他用四川話罵了一句“MMP”。

　　唉……

　　經歷過2001年世界杯出線的人都知道，當時國內的足球氛圍有多瘋狂。當知道2002年和巴西、土耳其、哥斯達黎加分在一組的時候，又有人開始暢想，平巴西、贏土耳其和哥斯達黎加，實在不行輸巴西、平土耳其、贏哥斯達黎加。足協在賽前定了個目標，贏一場、進一球、得一分。

　　我當時數學還不錯，一直在琢磨這個事兒，贏一場就是三分，你用進的那一球去贏那場比賽，怎麽最後目標還成了得一分?

　　後來我才知道，目標不僅可以串聯，還可以並聯……

　　但中國隊還是令人失望了。第一場就在光州0-2輸給哥斯達黎加，第二次在西歸浦——那個新聞中反覆提及的和秦始皇有深刻淵源的城市0-4輸給巴西。第三場開賽是在下午，我和小夥伴們作為當周的文明先鋒崗代表在校門口檢查同學們佩戴紅領巾的情況。門衛姓凃，他兒子住我家樓上，他孫子和我從小玩到大。我偷偷溜到他的門崗，用他門衛室九寸的小彩電看完了整場比賽。

　　看完過後，第一節課都結束了，回到教室的時候大家喧鬧追逐，只有我一個人默默低頭，難過了一整個夏天。

　　那個夏天，愛和女孩玩的校長侄子跑到我家，告訴我爸媽體育中心來了兩個全興隊的教練，要在市裡邊選小學生參加比賽。

　　我興奮地提著裝備就去訓練。可學習了基本動作，挨過了幾個酷暑，教練卻說要一人交三百塊錢培訓。

　　切……

　　我還是每天和校長的侄子帶著裝備出門，但出門的目的地並不是體育中心，而是變成了市裡各個稀奇古怪的地方。我們的隊伍也由我們倆變成了一起去訓練的四個同學。我們去大河邊學游泳，盡管老師年年都在說不能私自下河洗澡，盡管我們手中都有學校發的市游泳場的十張游泳券。我們去曲裡拐彎的小區吃串串打台球，盡管我們四個人加起來的清台速度抵不過隔壁初中生兩個人。我們去網吧玩遊戲上網，盡管我們明顯沒有十八歲，但依然不時能從網管的口中得到幾串神秘代碼。

　　那個夏天，不知為何流行小孩光腳上街。我穿著一雙黃色的膠底拖鞋出門被他們三人嘲笑，卻又在坐過了滾燙的公交車後紛紛來搶我的拖鞋穿。

　　那個夏天，真的十分短暫，但那個夏天，我從他們的故事中才知道，原來幼稚不是我之前的定義。

　　爾後的那個學期，體育中心的三隻俱樂部——黑馬、三好和戰將在頃刻間蕩然無存。我卻依然會在體育中心和其他孩子爭搶場子，所不同的是，我不再執拗於爭奪的勝負，也不再叫囂著要叫我哥來戰鬥。沒有場子的時候，我就和旁邊健身區的女同學吹牛，我喜歡看她們被我逗得氣急敗壞的樣子，我喜歡她們追逐瘋打的身姿。我突然發現，我喜歡她們?！

　　我後來發現，我們班上的姑娘原來是年級裡最好看的！我後來發現，我們班上的姑娘原來不是那麽幼稚可笑！

　　我突然覺得班上有個姑娘是那麽的好看，微微綣曲的頭髮，大大的眸子，還有比我白得多的皮膚。我就坐在她的前方，我的文具盒有塊鏡子，但我從來不會顧影自憐，它存在的價值，於我而言，就是每天上課時調好角度，

讓我清晰地看著她的臉。　　我怎麽了?

　　但是她好像不愛看球，我們在操場上的雄姿英發她好似並沒有放在眼裡。好吧，那算了吧，因為我找到了個好玩的事兒——籃球。

　　姚明是2002年選秀以狀元的身份進入NBA的，在那之前，我隨著我爸看了01年的NBA總決賽。我認識了一個叫艾弗森的家夥，這個小個子在人群中穿來穿去、閃轉騰挪，我去！籃球還可以這麽玩?

　　姚明進入火箭隊後，我才知道原來除了武藏、小次郎以及喵喵的火箭隊還有弗朗西斯、馬布裡以及姚明的火箭隊。他們的賽製很奇特，他們的比賽態度也很怪異。周六剛剛輸了球，大家笑嘻嘻地離開球場，我很訝異，這三分丟了還這麽興奮?周日一早，這波人又出現在直播的鏡頭，我很驚奇，這幫人體力這麽好?

　　原來籃球和足球是完全不同的兩個物種，這兒沒有平局，沒有積分榜，更沒有一周一賽的傳統，決賽竟然還能七局四勝。

　　哇唔！神奇！

　　一股熱浪開始在校園內外掀起，我們學校的操場本就很小，只有兩個籃球場。足球火的時候，將兩個籃球場串起來，兩邊各立一個門框，一個簡易的足球場便形成了。籃球火起來了，這種模式再沒見過，本該組建的五年級足球校隊因為區裡周末聯賽的取消也銷聲匿跡。

　　這下是班級籃球隊的舞台了。比之前足球更加熱鬧的是，我們班打籃球的男生竟然有十幾個！足足可以分成兩個隊打全場！

　　這下好了，我和校長侄子各組一隊，分庭抗禮，他的技術很爛，但是進步很快，沒多久就成了主力球員。體育課四十分鍾、中午上課前二十分鍾成了我們的戰場，一班打三班，二班對四班，自發組織的小聯賽上大家非要分個勝負。

　　我們三班的實力肯定是最好的，一班每次體育課碰頭都被我們碾壓，四班那幫足球狗連個像樣的籃球隊都組建不起來，二班都是粗壯型的家夥，平均身高是全年級最高。

　　你不認識老秦?就三班三分特別準那家夥！

　　一時間，三分準成了我的代名詞。畢竟那小學年紀沒幾個人能從三分線將球扔進籃筐。

　　可真正到了選校隊的環節，一班卻成了最大贏家，原因無他，因為選隊員時他們剛巧在上體育課……

　　我們班進了三個，我在其中，另外幾個好手竟然沒有進隊！

　　我在一旁唏噓不已，哀歎校將不校。

　　更令我唏噓的事，二班那群肌肉棒子一個都沒進隊，因為他們那節本該上的體育課被語文老師以體育老師孩子出生為由給佔了！

　　去他的孩子出生！體育老師的女兒就在我們班！

　　後來我才知道，二班語文老師說的是對的，那天乒乓球體育老師的孩子確實出生了，而乒乓球體育老師正好就是我們的籃球教練！

　　……

　　我們這支雜牌軍一開始就沒有章法，因為備戰緊急，球隊沒有定製球衣，大夥兒賽前一天才去軍分區旁那件小店定了十二套森林狼的客場球衣。

　　嗯，又是客場。

　　老板說來不及印號了。乒乓球教練說，沒事兒，我們有辦法。

　　但並沒有人告訴過我們他的辦法就是用粉筆在北上給我們寫上數字！

　　這下可好，我們訓練的時候不怕下雨，但是怕出汗，一出汗號碼就沒了……

　　說回隊員吧。總共十一個隊員，我們班三個，一班九個，關鍵是那九個人中有三個不會打籃球，有兩個只有一米五！而我當時一米五九的身高卻成了隊內中鋒！

　　我去！

　　好吧，我是一個會投三分的中鋒。

　　那三個不會打籃球的家夥中，有一個特別奇葩，這小子是六年級上學期才轉過來的，按他自己的話說，他是社會上的。

　　他入隊的方式非常簡單，乒乓球老師雖然不會打籃球，但是還是明白他打不來籃球。他把瘦削的乒乓球老師拉到一邊，悄悄遞給他一根從家裡偷出來的中華，並給老師點燃了火。從未抽過煙的乒乓球老師接過香煙，竟然滿意地拍了拍那家夥的背，孺子可教也！

　　教練你這樣真的對不起你去世的當校長的老爸好嗎！

　　唉……

　　比賽就這樣莫名其妙地開始了，我們被分在了B組。區裡總共有十三隻球隊參賽，分成了四個組，小組第一出線後交叉爭奪前四，小組第二出線後交叉爭奪第五到第八名。

　　我們組只有三個隊。到了開幕式的當天我才發現，我們隊是所有參賽隊裡最矮的！

　　第一場我們就打東道主，燕山小學。

　　還沒開場，場邊便聚集了無數圍觀的同學，大至六年級，小至學前班，大家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聚在球場周邊。乒乓球老師給我布置戰術:沒事，輸了也沒事。

　　你這是戰術?

　　隨著裁判拋球，比賽開始，而此時上課鈴正好打響。我跳起爭球，一手將球拋給隊友。而當我落地的時候，瞬間嚇了一跳，剛才還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觀群眾竟然瞬間作鳥獸散，變成了場上十個人的獨角戲！

　　燕山小學著實頑強，而我們的運氣著實卓越，我總共進了6個三分，還有七八個罰球全部罰進，甚至那個愛抽煙的小混混上來用拋尿罐的方式都進了兩個兩分球。全體隊員眾志成城，硬是將比分反超，贏了對手十五分。

　　賽後隊員們歡呼雀躍，小混混忽悠乒乓球老師自己坐公交車回家了。我們一人拿出五塊錢，直接將燕小門口的油炸串串店包下來了——沒辦法，那時候正巧上課時間，串串又才兩毛一串，六十塊錢足夠吃掉他店內的備貨了。

　　那幾天的日子過得逍遙自在，比賽對我們來說僅僅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調劑。畢竟我能光明正大地在班主任開始上課前收拾書包離開教室，畢竟我能大搖大擺地在早讀時間在操場練球，總之，畢竟我們不用上課，有了難得的自由。

　　第二場比賽，我們對裕豐小學，裕小實力十分強大，主力中鋒1.78米——盡管這哥們到高中也就只有1.80，兩個後衛是對雙胞胎，乍一看根本分不清誰是誰。其他球員最矮的，估計也和當時的我身高差不多。

　　跳球之前，我盯著對方大個兒中鋒，說到:兄弟，等會兒我們爭球時候都別跳，行不?

　　好。

　　裁判拋球！

　　那夥縱身一躍，手舉起來的高度接近三米！

　　媽的，你不是說不跳的嗎?

　　不跳是傻子！

　　唉……

　　又當了一回傻子。

　　整個上半場，我們得了八分，我投了兩個三分，我們個子只有一米四多的隊友貓著腰從對方大中鋒的身後鑽過去，上籃得了兩分。其他的隊友，互相埋怨著怎麽防的對方的雙胞胎後衛。

　　媽的，老子分不清！剛從我身邊過來，轉眼又來了一個。

　　校長侄子只能以怒罵來平息心中的怒火。

　　全場結束，19-79。完敗。

　　大家依然很開心，繼續一人五塊的串串走起。原因無他，裕小兩連勝，晉級前四，燕小兩連敗，直接出局。我們一勝一負，爭不了前四，爭個前八還是沒問題的！

　　“唉，球隊磨合不太夠，組織比賽時間太短了。太對不起我們籃球傳統小學的名號了。”乒乓球老師對區裡的領導說到。

　　“沒事兒，可以了，至少晉級了。人家順小、高小都沒晉級呢。”領導安慰著乒乓球老師，估計這個領導也是乒乓球老師他爹曾經的下屬。

　　順小、高小都是市區的優質小學，還時興小升初考試的時候，順小、高小和我們南小是市區最有競爭力的三所小學。所不同的是，那兩所小學因為緊鄰市、區兩級政府，歷來都是公務員子弟的首選，而且順小還是建國前外國傳教士創立的小學，有著悠久的歷史加成。我們?好吧，學生家長大多都是本市的老居民，做生意的居多。

　　高小平均身高比我們還矮，恰巧又和北小分在一組，直接被碾壓淘汰。順小的實力十分出眾，賽前本是爭奪冠軍的熱門，但幾次裁判的判罰影響了這個穿著森林狼主場球衣的隊伍，他們籃球體育老師憤憤不平，選擇直接退賽。

　　我們倒是無所謂，還有球打，還有課可以逃，何樂而不為呢?

　　接下來的四至八名分組結果出來了，我們和天小、河沙、希望小分在一組。前四的球隊分別是北小、裕小、新橋和油礦。

　　油礦我知道，這個小學是中石油在本市駐扎人員的子弟校，學校坐落在山上。別看他們學習成績不怎樣，但是體育運動能力爆種。油礦足球壟斷了市區十年的小學聯賽冠軍，籃球也是次次比賽必進決賽！不過據說由於中石油在本市的單位撤銷，他們今年應該是最後一次參賽了。

　　河沙?新橋?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只聽吃串的幾個球友說這兩個是鄉鎮小學，球員個個膚色黢黑、身材健壯、而且體力極好。據說新橋小學有兩個十七八歲、一米八以上的球員，其中一個直接能扣籃！

　　十七八歲?前天常樂不是由於主教練叫他們已經畢業的初中生回來幫忙打被取消參賽資格了嗎?那個才十四歲呢！

　　是啊！但是確實今年十七，而且確實今年還是小學生啊！

　　我去……

　　我們第一場打的就是河沙！

　　這個隊沒有傳說中的新橋那麽恐怖，球員除了一兩個一米七左右的，其他身高和我們差不多。但是這幫子人個個骨頭硬的跟一塊鐵似的。不管是我撞他還是他撞我，最後受傷的都是我！

　　唉……

　　又輸了……

　　這天兒中午還出了個事兒，小混混帶著我們走到燕小門前的三中門口，看到門口蹲坐著幾個和他差不多打扮的小混混。

　　三中是市內出了名的混混中學——當然，一中、四中、五中、六中、七中、八中也都是，十五中不在其中，他們是少管所。小混混畢業後的志向就是稱霸三中，就如後來小日本小栗旬稱霸鈴蘭一樣。

　　他見著這幾個小混混，徑直走到他們面前。

　　“你看我們幹什麽?”

　　對方沒有說話。

　　“老子問你看我們幹什麽?”

　　“你小子是不是想挨打哦?”對方終於開口，“老子早就看你不順眼咯！”

　　喲，他們認識。

　　“老子今天帶了一群兄弟，你要打架我陪你！”

　　“你莫急，還有十分鍾三中就放學了。你龜兒等著別走。”

　　“老子們就在這等著。”

　　一分鍾……

　　兩分鍾……

　　三分鍾……

　　“老陳，我先走了，我爸還等我回家吃飯呢。”一中子弟小張先開了口。

　　“等一下，我也跟你走……”一中子弟小戴接著說。

　　然後……

　　作鳥獸散……

　　“秦哥，你別走！你是隊長呢！”小混混叫我到。

　　“哦。好的。”正要挪動的雙腿停止了掙扎。

　　最後我們就剩了四個人，我們班三個加一班的小混混。

　　“叮鈴——”三中放學！

　　“走！”小混混高呼一聲。我還沒反映過來，只見他已跑到了街對面。

　　“他不是說要打架嗎?”我問校長侄子。

　　“不知道，跟他走吧。”

　　小混混帶著我們東奔西逃，鑽進了一棟居民樓裡邊。

　　我們衝到天台上，像燈塔上的光束一樣用目光環掃著地面上的一切。

　　“老楊，你去看看樓梯口有沒有動靜。”小混混突然吩咐到。

　　“我……”校長侄子有點兒猶豫。

　　但他還是下了樓，在要跨進門廊的一瞬間，他叫了一聲我的名字，我疑惑地盯著他，他轉身揮揮手沒有說話。

　　我也是畢業後才發現這一幕的深意，04年在電腦上無意間看到了《第二十二屆香港電影金像獎》的頒獎典禮，那次頒獎，麥兆輝、莊文強、劉偉強幾個我從來沒聽過的“明星”多次被點名，當然，他們都在為一部電影上台領獎——《無間道》。我用脫兔BT把《無間道》下載下來，那部電影很火，竟然在當時的網速下能達到200kb/m，這幾乎突破了我對電影下載的認知，要知道，我當年從百度上下載《東風破》時的速度也不過160kb/m。

　　黃志誠警司在天台和二五仔陳永仁聊完天后，聽到樓梯口有動靜，決定二人分頭行動。在要下樓梯的瞬間，黃志誠叫住陳永仁，張了張口，沒有說話。後來黃志誠被黑幫拋屍墜樓，陳永仁目睹了這一切，一臉懵逼。

　　校長侄子應該比我先看這部電影。

　　但遺憾的是，三中的“哥哥們”並沒有追上樓。其間只有一個下課回家實在閑得無聊的初中生跑到樓頂看了下他家養的狗。

　　狗養在樓頂，防傘兵嗎?我有些疑惑。

　　小混混倒是十分機警，他堅持認為那是派來的探子。我們躲在牆後一個多小時，直到太陽開始炙烤牆壁，實在依不住了，我們才憤憤下樓。

　　“老陳，餓嗎?”我聽著肚子的傾訴，問小混混。

　　“餓個錘子，出來混，沒被打就算好了。”

　　“好。”

　　唉……

　　下午的比賽兩點開打，除了感覺餓以外，我又有了一種新的感覺——肚子痛！

　　我們四個集體蹲在燕小一樓學前班的廁所裡，任憑那些小孩怎麽哭鬧我們都不放手我們的陣地。

　　“媽的，就是那小賣部的串串！”小混混十分憤怒，點了一支煙，他說這樣能防臭。

　　比賽開始前1分30秒，兩名主力到場，我和校長侄子躍躍欲試，今天定要拿下希望小。

　　“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呢，老戴都做好上場準備了。”一中子弟小張開口說到。

　　比賽開始後1分30秒。

　　“南小換人，7號下，6號上。14號下，3號上。”

　　嗯，7號是我，為什麽選擇7號?原因無他，我喜歡AC米蘭的7號舍甫琴科，當然還有曼聯的7號，小小羅。14號是校長侄子，他喜歡亨利。6號是小戴，他喜歡剛轉會切爾西不久的法國中場馬克萊萊，3號是那個一米四多的小個子的，他喜歡艾弗森，他說艾弗森和他一樣都是小個子……

　　我和校長侄子實在堅持不了才下的場，那場比賽我倆再也沒上過，而中午和我們一起的小鄭和小陳壓根就沒出過學前班的廁所……

　　好吧，我們好生準備下一場的榮譽之戰。

　　小張比賽後問我和小混混上午挨打沒有。

　　“沒有。 我們躲得好及時，他們來追我，我們直接跑到人家家裡面，那個阿姨還給我們四個做午飯呢！”小混混繪聲繪色地說到，我在想他指的那個阿姨應該是小賣部賣串串那個。

　　“那就好！如果他們打你，給我說。我是一中的，你知道，他們要是敢過去一中，我弄死他！”

　　“用不著用不著，今天之後他們哪還敢打我們?”小混混擺擺手，十分得意。

　　“為什麽?”小張有些不解。

　　“因為我們換了一條路走。”我對小張說到。

　　最後一場壓軸戲，我們迎來了天小，天小全稱是天宮廟小學，但我始終覺得他們和尼姑庵有著什麽莫名的聯系。

　　他們人比我們高大，有兩個身高一米八左右的中鋒，據說也是十四五歲的留級生。

　　小混混早就在煙攤熟識了這幫家夥，賽前，他還專門請他們到廁所抽煙。

　　“沒問題，我們第七，他們第八，商量好了。你這場休息，不用上！”小混混對我說。

　　“行。”

　　14-51，多麽痛的領悟。

　　唉……

　　回到教室的路上，校長侄子有些憤憤不平。

　　“梁教怎麽當的教練，打了總共5場比賽，他愣是一次比賽戰術都沒布置過，全是我們上去瞎打。”

　　“他是乒乓球教練。我二年級就是乒乓球副隊長了，小張是隊長！”我為乒乓球體育老師解圍。

　　“小張乒乓球打很好咯?看不出來啊。”

　　“不好，只會發球。他爸是梁教初中語文老師。”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