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洛倫佐是一個獨行的大偵探,可實際上他的女人緣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好。
曾做為小三終結者的經歷讓他結識了許多貴婦人,甚至說通過洛倫佐為紐帶,這些被男人傷害的貴婦人們形成了一個小團體,她們對洛倫佐保持著善意,是洛倫佐在舊敦靈裡難得的人脈。
當然六年的工作裡洛倫佐不僅僅結識了那些貴婦人,一切其他行業的人也都有,但由於雇主基本都是伯勞,所以那些人大部分都沒有什麽好下場,即使有少數也逃離海外。
但自己眼前這個女孩不同,她是自己為數不多的極為特殊的客戶。
“我說過的,如果你來的話,麻煩你提醒我一聲好嗎?”
洛倫佐伸手拉緊了浴簾,隨後拿起浴巾把自己包裹起來。
你們以為她是伊芙?不不不,以獵魔人的感官很少有人能逃離洛倫佐的察覺,如果是伊芙,洛倫佐一早便會察覺到異樣,但有時候總有例外,比如她,她的存在感很低,低到如果她不刻意強調自己的存在,就連洛倫佐也難以注意到她。
“所以你這次是怎麽了?你的貓丟了嗎?還是說什麽奇怪的委托,我這裡收費很貴的。”
洛倫佐裹著浴巾走了出來,女孩直直的看著他,湛藍清澈的眼瞳裡倒映著洛倫佐的窘迫,哪怕面對妖魔也不曾退卻的獵魔人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沒有,只是路過,聽說你被蘇亞蘭廳雇傭了,祝賀你終於有個正經工作了?”
女孩說著便把一旁的酒瓶起開,發出清脆的聲響。
“未成年禁止飲酒。”
洛倫佐面無表情的拿走了酒瓶,放到了窗台邊上,平常他比較喜歡窩在這裡喝酒。
“給。”
說著洛倫佐從櫃台上拿下了一張紙,在上面似乎寫了什麽,隨後交給女孩。
“這是我的帳戶,真想慶賀的話,麻煩打錢給我。”
女孩看著這一臉正色的偵探,冷冰冰的臉上稍有緩和。這還是那個有些神經病的洛倫佐,看起來一切正常。
“這麽直接嗎?你是希望我包養你嗎?”
“包養的話,那你可能排不上號,雖然長的勉勉強強,但我在‘周六主婦’那裡可是很受歡迎的。”
周六主婦就是那些以洛倫佐為紐帶而匯聚在一起的貴婦人團體,她們通常在周六集會玩樂,痛斥丈夫的罪惡,但即使這樣她們還是很喜歡洛倫佐,說沒有洛倫佐,她們就不會相識,甚至說要把洛倫佐當團體的吉祥物。
其實看到價碼時洛倫佐很心動,但在看到那個見鬼的裝扮後,他一本正經的嚴詞拒絕了。
“啊……話說塞琉你是怎麽進來的?”
想了想,洛倫佐突然問道,以凡露夫人的性格,她不會放陌生人進來的。洛倫佐的工作特殊,雖然每次他處理的都很乾淨,但難免有些鼻子過於靈敏的雜找到他的住所。
“很簡單,和凡露夫人成為朋友。”
塞琉轉過了身體,直面著洛倫佐,那清澈的眼神,弄得洛倫佐很不舒服。
“那個暴躁的老太太?”
“是啊,是你的教我的,洛倫佐,成為朋友會解決很大部分問題。”
看著這個像寒雪一樣的女孩,洛倫佐微微正視了起來,他突然發現自己貌似很久沒看到她了,隨後裹著浴巾坐在了窗邊。
“說來聽聽,和那個老太太成為朋友可不是什麽輕松的事。”
似乎就像考驗,一個老師對他學生的考試一樣,洛倫佐對其予以回視,兩人居然有著那麽幾分相似。
“年邁,獨居沒有親人,像這種年紀的老奶奶應該會希望有一個孫子孫女對吧。”
塞琉張開了手,將自己纖細姣好的身體展現出來。
洛倫佐點點頭,這是他教給塞琉的,有時候身體是很好的武器。
“然後呢?你做了些什麽,把那個老太太迷的神魂顛倒。”
洛倫佐越發好奇在不見的這段時間裡塞琉學到了些什麽。
“哄她開心,就是這樣,這還是你教給我的不是嗎?用對方希望的事物來進行欺騙,她渴望關懷,那麽就給予關懷,哪怕她察覺到異樣,可因為這是她想要的,她也會接受。”
塞琉的眼裡泛著微光,那湛藍清澈的眼睛猶如藍寶石一般,洛倫佐曾說她的眼睛有股魔力,可以輕而易舉的看穿人心,而事實也是如此,她是洛倫佐見過最敏銳的孩子,每個人在她眼前都失去了心靈的防線。
“用這種方式博取一位老人的信任,可真是惡劣啊。”
洛倫佐讚賞她技藝的精湛,可還是給予了疑問。
“這難道不是一筆很好的交易嗎,雖然是以欺騙為原本,但她得到的關心卻是真實的。”
塞琉的聲音依舊是冷冰冰的,洛倫佐已經習慣她這個樣子了,整個人簡直是個冰塊。
“其實本來是想關心你一下的,畢竟你居然成為了蘇亞蘭廳的外聘偵探,很難想象你會發生什麽。”
“怎麽我乾正經工作就這麽不可思議嗎?”
洛倫佐惡狠狠的回答著,可突然塞琉安靜了下來,那湛藍的眼眸與洛倫佐對視,洛倫佐居然在那瑰麗的藍中感到些許的暈眩。
可很快這種感覺便被洛倫佐克服了下去,洛倫佐聲音有些生氣。
“塞琉,我們說好的,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想被你看穿想法。”
塞琉隨即說道。
“只是有些好奇你最近經歷了些什麽。”
聲音依舊冷漠,在這個女孩的身上你少有能感到她感性的一面,也正如她那雙有魔力的眼睛一樣,她是洛倫佐見過心思最為敏銳的人,比起自己她才是名副其實的大偵探,僅僅是對視你的一切就會被她輕易看破。
可正當洛倫佐還準備說什麽時,輪胎與地面發出劇烈的摩擦聲,洛倫佐下意識的轉過頭,一輛漆黑的禮車此刻停在了科克街121a的門口前。
“我猜你根本不是什麽路過對吧。”
洛倫佐一時間有些氣虛,說實話,他能耍很多人,但遇到這麽多的人裡也唯有她能與自己略微的勢均力敵。
塞琉那冰霜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許的表情,露出了一個大概是抱歉的樣子,可能是想裝作可愛的樣子,微微吐了吐舌頭,可在洛倫佐看來這個人就是在嘲諷自己。
車門已經開了,一群黑衣人氣勢洶洶的推開了大門,洛倫佐先是慌神,隨後一把按著塞琉的頭把她塞進了衣櫃裡,隨後自己再次跳入浴缸之中。
幾乎就是在洛倫佐躺入浴缸的那一刻房門被無情的推開了,狹小的房間裡一時間擠滿了人。
“霍爾默斯先生?”
老管家緩慢的走入房間,看向浴缸裡的洛倫佐,神色不善。
“嗯?怎麽了亞威。”
洛倫佐將頭轉了過去,露出一個禮貌又不是尷尬的微笑。
說實話這可能是洛倫佐最尷尬的一天,自己泡在浴缸裡,外面全是在衣服下藏槍的猛男,他突然理解那位巴羅夫侯爵在浴池裡被自己一槍頂住腦袋時的感受了……話說這算是報應嗎?
那位名為亞威的管家也沒多說什麽,他拖過一旁的椅子,坐在洛倫佐的前方。
他沉默著,死死的盯著洛倫佐,就像一頭審視獵物的雄獅。
過了很久洛倫佐試圖打破這該死的安靜,他試探的問道。
“怎麽……你們家那位斯圖亞特小姐又偷偷的溜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