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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誕人間X》第89章,掀棋盤,歸凡
  熟悉至極的空間破碎,熟悉至極的黑暗襲來。
  天道話音剛落,吳三又一次遇上與最初進入聊齋世界很是相似的境地。
  “空間穿梭……不知道弄點新鮮的嗎?”
  吳三一陣目眩神暈,趕緊用特質·概念怪談重新給自己設置了一個新身份。
  再睜眼的時候,吳三已然身處一間家徒四壁的茅草屋裡。
  如此異變,吳三顯得很是鎮靜。不管天道把自己弄到哪裡,只要它沒有辦法識破特質·概念怪談所製造的假象,那吳三就永遠是安全的。
  很顯然,在給孤園徹底輸給吳三後,天道很沒有棋品的掀掉了棋盤。
  難道……聊齋世界其實類似於不歸鄉,一個大世界裡有很多小世界嗎?
  特質·概念怪談賦予吳三近乎玄學的可怕洞察力讓他第一時間發現了這方天地充斥著活潑十足的靈氣,不像之前那方天地,每一寸都充斥著魑魅魍魎的死氣。
  天道是怎麽做到的?
  吳三有一個不是很清晰的想法。
  很簡單的一個推理,業力爆發異象的排名是誰給弄出來的?
  倘若聊齋世界從來沒有出現過業力爆發異象,那排名自然無從談起。既然業力爆發異象出現過,那曾經天道又是如何應對那些棘手的業力爆發異象?
  業力爆發異象第三位的災厄巨人已然擁有了毀滅整個三界的實力,第二位的滅天穢炎更是足以威脅到天道,如此推測,第一位的那道異象又將是如何可怕的災難?怕不是出現的一瞬間便能連著天道在內全部毀去。
  既然如此,以前這些異象災難的時候,天道是如何撐過去的?
  別說有什麽救世主,什麽天選之子。業力凌駕於天道之上,天道選出的命定救世之人,又拿什麽跟業力鬥?
  看來,這種至極變換世界,可能就是天道的應對方式。
  重啟世界?缺少信息,吳三想不出個所以然。
  假設這是世界重啟,現在這裡是哪裡?
  胡思亂想的吳三終於意識到問題的關鍵。
  茅草屋的門只是幾根破爛的木條,冷風肆無忌憚地從可以稱作破洞的門縫中穿過,吹到吳三的半魂體上,竟然讓吳三打了一個冷顫。
  吳三這才發覺,自己在給孤園裡混到的王級實力正在不斷下降,很快自己就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凡人。
  一如曾經在都市傳說世界,吳三被說書人弄到紊亂時空中一樣,吳三的特質全部消失。
  準確來說,特質被這方天地法則死死的鎖住。
  當初,吳三初入聊齋世界,在戰場上遇到吳純的時候,直接判定吳純不是什麽重要角色,就是因為對方沒有特質。
  好比一個劇本,只有主角和重要配角會擁有特質,剩下的那些龍套角色,即使擁有超凡力量,那也不是特質。
  特質本身就是一種外掛,一張通行證。且不說它本身的不講道理,它有一個極大的優勢——只要是系統掌控的世界,特質不會受到任何限制。
  世界不同,基礎法則不同,你在這個世界裡成神成聖,到了另一個世界,可能一身實力全部都被壓製,連一隻螞蟻都打不過。
  如今,特質被壓製,很顯然,這方天地不受系統管轄。
  可能,這就是聊齋世界那百分之七十的系統掌控度外,那百分之三十的不受掌控。
  吳三有點興奮。
  在百分之三十的不受掌控裡搞出的事情,估計到時候天道真的會束手無策,沒有機會再次這樣不講道理的掀棋盤。
  換句話說,吳三可以一招製勝。
  當然,這同樣意味著這方天地對吳三來說極其危險,因為失去特質後的吳三,一身實力極度縮水,最多相當於一個極限程度的凡人。
  凡人……再極限它也只是一個凡人,想搞事情,搞足以影響這方天地的事情,無疑十分困難。
  推開敷衍至極的門,衣著單薄的吳三看著屋外的漫天大雪,一片雪白,愣住。
  這間茅草屋,周圍全無人煙。
  這是個什麽地獄級別的開局?誰特麽又閑的蛋疼在這裡建個房子啊?
  自由奇魂體被鎖住後,強製被限制成半魂體狀態的吳三就是一個需要吃喝拉撒,需要保暖衣物的普通活人,即使身體素質要比常人強悍一點,可不吃不喝,在這樣的大雪天,只有被凍死的下場。
  當務之急,是如何在這裡生存下去。
  吳三踏出一步,看起來不深的雪竟然一直淹沒到膝蓋處。
  得,吳三放棄了出去尋找村莊之類的打算。這麽大的雪,自己的衣服又單薄,最大的可能是凍死在半路上。
  瞅著茅草屋周圍有兩顆掉光了葉子的樹,吳三趕緊回到茅草屋裡找工具,最後終於在一塊應該是床的木板下找到一柄生鏽的斧頭。
  走出茅草屋,在體溫流失殆盡前,吳三用斧頭挖開樹底部的積雪,又劈開凍得梆硬的土,刨出一堆樹根,趕緊跑回茅草屋。
  手和腳全都凍的冰涼,無法,吳三挖了幾團雪回來,均勻地抹在手和腳上,再不斷的搓手搓腳,試圖讓手腳暖和起來。
  四肢凍死在雪地是很可怕的事情,利用熱量總是從高溫往低溫流的原理,用雪可以引導身體裡的熱量分出一點到四肢。這是竭澤而漁的行為,可至少能防止四肢被凍死。
  這個過程中化開的雪水,吳三並沒有浪費,用一個小破碗裝起來,就著鮮嫩的樹根小口小口的喝起來。
  樹根的味道很苦很澀,同樣難嚼,幸虧吳三不是什麽嬌生慣養的人,不然真咽不下去。
  在進化的過程中,人類的胃被熟食給養刁了嘴,基本除了個別樹根,胃是完全消化不了樹根的,反而會因此受到傷害。
  幸運的是,這方天地似乎不怎麽講科學道理。
  先不說吳三的胃是不是人類地胃,這樹根裡明顯有著充足的天地靈氣,這點樹根下去,吳三竟然能感覺到胃部暖洋洋的。
  有了這點熱量支持,吳三來了膽氣,立即忙活著用雪把茅草屋周圍的那些漏風的縫隙全都給堵上。
  在雪地裡,真正可怕的不是低溫,而是冷風,它會不斷帶走人身上的熱量。
  雪正好可以幫人擋風,減少熱量損失,這也是為什麽常年生活在雪天裡的人民群眾會住在冰屋裡的原因。
  縫隙被堵的嚴嚴實實,那些雪被吳三壓了又壓,幾乎比冰塊都要解釋,他這才放下心,蜷縮成一團,一邊減少能量消耗,一邊盡量保證保暖。
  百無聊賴間,吳三心想:“開局也不是太差嘛,至少餓不死人,還有一間茅草屋能擋掉一些冷風。”
  想到這兒,吳三無比慶幸自從在不歸鄉吸取教訓後,自己在半魂體狀態下一直都穿著衣服,不然這次特質被鎖定,自己絕壁得裸奔,哪像現在,雖然衣服單薄了些,可那也好過沒有。
  最好的節省能量消耗的方式是睡覺。吳三這又不是直接暴露在冰天雪地裡,也不用擔心自己睡著睡著就醒不過來了,自然是想睡就睡。
  等醒的時候,天已經暗了,大雪還是沒有停的跡象,茅草屋外的積雪已經有了半個門長的深度。
  吳三琢磨著這方天地靈氣充足,又看這雪勢,保不齊要下個幾天,得趕緊把外面那兩顆樹的樹根全給挖了,不然等積雪有茅草屋一般高的時候,自己再想挖樹根,那就難了。
  說乾就乾,吳三將剩下的樹根吃完,又吃了幾口雪,等腹部有暖意升騰而起後,毅然推開門,深一腳、淺一腳地再次走到那兩顆樹邊,開始乾活。
  挖樹根的時候,吳三一直記著數,到最後一共挖了有兩百零七根。
  樹根挖完,兩顆樹也倒了。
  回去茅草屋的時候,吳三回頭望望。
  茫茫然平坦無比的積雪上只有漫天的雪花跟著風打旋,入目全是令人絕望的白色,除此之外沒有其他顏色。
  吳三突然有個想法:“這兩顆樹不會是茅草屋的主人種的吧?作用類似於航海裡的燈塔?”
  吳三看著倒下的、正在慢慢比積雪淹沒的兩顆樹,陷入深思。
  冷風吹襲,吳三打了個冷顫,回過神來,趕緊進了茅草屋,把門關的死死的。
  管他呢,都倒了還想怎麽著?
  吳三吃著樹根,喝著雪水,竟然有那麽一絲絲愜意。
  茅草屋肯定是有主人的,吳三在用雪修補縫隙的時候看到牆壁上的掛鉤下有著黑亮的痕跡,聞聞,有血和油脂的味道,這說明這掛鉤原本是掛著肉的。
  可能,茅草屋的主人是一個離群索居的獵戶,平日裡打獵回來後,會把獵物大卸八塊,然後掛在牆壁上,留作儲備糧。
  此時,那個倒霉的獵戶應該在冰天雪地裡逆著風雪前進,一想到這,吳三更加愜意了。
  吃飽喝足,趕緊睡覺。
  這一夜,吳三睡得很舒服。
  吳三是被吵醒的。
  積雪已經淹沒了整個茅草屋,有人直接在茅草做的頂棚上挖了個洞,跟著冷風一起掉進茅草屋。
  毫無疑問,這是茅草屋原來的主人。
  吳三笑的像是好不容易盼到丈夫歸家的妻子,道:“你回來了啊?”
  茅草屋的主人體型很是嬌小,縮在一張大熊皮裡,只露出一雙眼睛,警惕地盯著吳三。
  吳三遞給面前這小個子兩根樹根,道:“試試,這東西暖的很。”
  小個子似乎知道這樹根是什麽,更知道它的功效,恨恨的大口咬著,道:“是你砍了外面那兩顆樹?”
  吳三點點頭,道:“我這不是……”
  “閉嘴!”小個子突然站直,露出自己滿是鮮血的臉,“那樹是我機緣巧合下拿到的燈樹,專門給我指路的,你知道不知道?就因為你把它砍了,我在雪地裡被凍了整整一夜!!!”
  理虧,吳三撇過頭,嘟囔:“我也不知道那樹有那麽重要啊。”
  小個子顯然不是什麽窮凶極惡的人,咆哮過後又一次安靜下來,一根接著一根吃了總共十根樹根。
  吳三沒忍住,道:“你別吃這麽多,這雪不知道下多長時間,咱兩接下來全靠這個東西活命,能省一點是一點。”
  小個子又一次咆哮:“這樹根本就是我的東西!你還有理了!!!”
  吳三悻悻地不再多言。
  小個子越想越氣,又吃了兩根。
  等吃的差不多,小個子從大熊皮裡掏出一隻大兔子,道:“這是我捕到的,可以分給你吃,但是等雪停了,你的幫我怖一隻回來。”
  這小個子是個好人!
  吳三拍拍胸口,道:“那必須的!到時候我還你十隻!”
  即使被削弱,吳三的身體素質依然站在凡人峰,捕隻兔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小個子狐疑地看著吳三,道:“細胳膊細腿的,不會是騙我,到時候跑路吧?”
  “那哪能啊,我從不騙人。”自稱不騙人的吳三一臉正經地騙著小個子。
  小個子點點頭,道:“你要是騙我,那我就殺了你!”
  “不會,不會。”吳三拚命搖頭,“對了,我叫吳三,你叫什麽名字?”
  “我沒有名字。”
  吳三來了精神,道:“風雨夜歸人……叫你小個子如何?”
  小個子眯著眼,覺得哪裡有什麽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
  “隨便你怎麽叫了。”小個子緊緊抱住那隻雪兔的屍體,跟先前吳三一般,蜷縮成一團,呼呼大睡。
  吳三靠在牆上,一直藏在背後的一隻手松開,那柄生鏽的斧頭隨後落地,發出“當啷”一聲。
  小個子毫無動靜。
  吳三這才真的相信小個子是一個好人。
  這麽一個小插曲後,吳三拿著茅草屋裡唯一一張床板出了茅草屋,然後在雪裡像一隻狗在水裡亂刨似的在雪裡刨著,一路刨到茅草屋上方,用床板遮住先前小個子在茅草屋頂棚挖出來的那個洞。
  遮住那個洞後,吳三又捏實捏硬好幾團雪,塞在床板的縫隙處。
  堵上最後一條縫隙的時候,透過縫隙,吳三看到被冷風吹醒的小個子抬著頭,正好奇的看著自己。
  吳三衝小個子笑笑,堵好那條縫隙後又開始清掃茅草屋上的積雪。
  等回到茅草屋,吳三還帶回來兩團雪球,塞給小個子一個,道:“吃這個,解渴。”
  小個子接過雪球,一口吞下,問道:“你剛才在幹什麽?”
  吳三一口一口,吃雪球吃出了冰淇淋的感覺,道:“你剛從屋頂上下來給我提了一個醒,一旦那裡積雪太多,把屋頂壓塌了,那我們就倒霉了。”
  小個子搖搖頭,道:“不是,我問的是你為什麽要在縫隙裡塞雪,還有這裡……”
  吳三循著小個子所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那些被堵得嚴嚴實實的屋門縫隙。顯然,那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
  吳三笑道:“哦,你說那個啊,那是為了防風的。”
  “可是雪是冷的,它……”
  “你不覺得現在屋裡比以前要暖很多嗎?”
  小個子有點驚奇,點點頭,道:“確實如此。”
  吳三就喜歡小個子這種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捧腹大笑。
  小個子沒在意吳三的笑,十分好奇地摸著茅草屋所有被雪堵嚴實的縫隙。
  吳三趁此機會問道:“這裡是哪裡?”
  小個子下意識答道:“南贍部州。”
  吳三驚訝,心裡暗道:西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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