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曹縱起早,飯後便有弟子前來傳話道:“今日測驗。但凡男院弟子,都務必到場。”
昨夜登入修仙,到了最後關頭,並未有想象的那般順利。思索了大半夜,曹縱心中仍有諸多的不解之處。只見他滿臉倦容,徑自問道:“敢問師兄,往年都是自願,今年為何強製全部要去。”
那弟子鼻子裡“哼”了一聲,擺手阻止他說下去,接道:“曹縱!莫要揣著明白裝糊塗。往年開脈一期弟子有十幾人,自然用不著都去。今時不同往年,是因為開脈一期弟子中,只剩下你一個。”
曹縱倏然想起來,每年測驗時,讓修為最墊底的男弟子與大家‘拆招’,這是外門的老規矩。
那弟子鄙夷地斜了曹縱一眼,拔步離去。曹縱的俊面上不由起了一陣苦笑,把頭連搖道:“不知平濤是如何說服那些人,竟一個都不願留下。”
測驗地點,位於山林外的一處空地。
曹縱洗漱以後、換衣趕來時,發現周圍已人滿為患。
他遊目四顧,拱手朝一男一女抱拳行禮,道:“二位長老。”
掌管外門兩院之人,是青雲劍宗的三代弟子。每隔兩年替換一次,以外門長老自稱。
女院長老沈萍,略看了曹縱一眼,把頭扭向了別處。男院長老全玉則是很平淡地道:“外門的一些老規矩,想必你都知曉。”
看到曹縱點頭,全玉語氣略一停頓,又接道:“按照歷年測驗之規定,外門弟子修為之高低,比試只有兩項。一、是排雲掌。二、是流雲步。現在時間不早,開始吧。”
曹縱應和了一聲,舉步朝空地走去。
中途,他回頭掃了人群一眼,不由心中暗忖:“那些開脈一期的女弟子,今天也一個都沒有出現。”
哪知背後一道女聲傳來,“喂,走路慢吞吞的小子,讓師姐我好等。”
但見場中站立一名穿著白裙的女弟子,正踱著步子,一副趾高氣昂的作態。
曹縱劍眉一揚,冷冷地道:“你天資不錯,人長得也漂亮,只是記憶力方面還是讓人不敢恭維。區區有名有姓,既不稱喂,也不叫小子。”
嶽珊入門的時間比曹縱稍晚,也曾“師哥、師哥”地叫過,哪裡會不知道他叫曹縱。
“臭小子,敢這般與你師姐說話,你找死!”嬌喝聲中,嶽珊將流雲步施展開來,身軀快似利箭。
“這是流雲步的第一式,金箭穿雲。”曹縱心念一動,當下不敢大意,急忙收斂心神,以排雲掌前三式應對。
排雲掌前三式,撥雨撩雲,翻雲覆雨、排山倒海。
每一式又合九個變化,分別對應手少陽、手太陽、手陽明三條脈道的循環通氣。
嶽珊以開脈二期修為施展流雲步,曹縱自知不敵。他之所以這麽賣力,也是不想被對方所傷。
雙掌一接,接著嶽珊又落回原地。眼看曹縱徑自調神運氣,她不禁趁機諷刺道:“好厲害!能把排雲掌前三式熟練運用至此,你也算是一朵奇葩。”
曹縱心知以開脈一期圓滿的修為,根本無法施展流雲步。面對盛氣凌人的嶽珊,他心中也甚是無奈,不由遲疑了一陣。
嶽珊目光輕蔑至極,嘴角上掛起譏諷的笑意,接著道:“今天就讓你見識下,開脈二期與開脈一期的真正差距。”
不單單是曹縱,還有很多雙眼睛全在凝神注視著她,只見其雙肩微晃,一陣衣袂飄響聲中,便失去了蹤影。
“這應該是流雲步的第三式,雲罡踏鬥。”
心中剛有這樣的想法,曹縱隻覺背上一麻,接著是一陣刺骨劇痛。
雲罡踏鬥,非開脈二期圓滿不能掌握。
其步法依北鬥七星排列的位置而行步轉折,宛如踏在罡星鬥宿之上。一旦跟不上對方的速度,只能淪落至被動挨打的境地。
後背中了一掌,曹縱已經有所準備。他用出排雲掌第三式,極快之掌法如排山倒海一般,護住周身要害。嶽珊要想在短時間內獲勝,也沒有那麽容易。
“嶽珊,不要再浪費時間。用排雲掌的第四式,翻手為雲。”這時,從演武場外,傳來女院長老沈萍的聲音,使曹縱不由眉頭緊鎖,暗叫一聲,“要糟。”
這個嶽珊,她的修為不是開脈二期圓滿,而是開脈三期。
曹縱深知,只有貫通了手少陰這條經脈,才能施展翻手為雲這一式。
如同流雲步前三式,金箭穿雲,披雲戴月,雲罡踏鬥。修為須達到開脈二期圓滿,方能全部施展。
排雲掌後三式,翻手為雲、穿雲裂石、風卷殘雲。則需要貫通手少陰、手太陰、手厥陰三條經脈。方能做到靈氣外放。嶽珊能施展翻手為雲,說明她至少是開脈三期上段的修為。
至於流雲步後三式,行雲流水、平地青雲、雲中白鶴。則需要開脈四期以上的修為,方能掌握。
“是,長老。”嶽珊面色一喜,也不見她凝神運氣,隻把手心朝上,右臂向前伸出後手掌往下一翻,嬌喝道:“翻手為雲!”
“這是靈氣外放。”曹縱目露異光,隻覺一股奇異的吸引潛勁,由對方掌心隔空傳出,自身仿佛被重重雲氣圍住,無法抵擋更無法進招。
砰——
前心中掌,曹縱登時噴出了一口鮮血。
往年測驗,少有‘拆招’弟子承受這般重創。相差一個期段以上,一般都是氣實掌虛。
這般氣掌俱實,明顯是故意為之。
曹縱強壓下滿腔驚怒,眼中立時有殺氣騰出,心中暗道:“好你個沈萍,曹某與你有何仇怨,竟指使嶽珊下如此重手。”
反觀那嶽珊,像沒事人一般,“咯咯”地笑了起來。
然後,不出她所料。靈氣外放這一手,果然引起現場一陣騷動。
“什麽?嶽珊師妹不僅開了足三陽,連手少陰這條經脈也完全貫通了?”
“哎,能使出翻手為雲,就足以說明了一切。”
“嶽珊師妹乃天資聰穎之人,這麽快進入開脈三期,成為內門弟子不遠亦。”
“還叫什麽師妹,區區一個開脈二期弟子,嶽珊師妹也是你能叫的?以後改口叫師姐吧。”
現場各種驚歎與議論聲,使嶽珊的臉上綻開了笑意,溢著滿足的愉悅。
此時此刻,無人注意,也無人在乎正在打坐療傷的曹縱,是否還能繼續堅持下去。
“下一個,薑柔。”
長老沈萍的話音剛落,周圍馬上陷入了一片寂靜。
只見進入空地的少女,盈盈十六七年紀,溫潤中透著幾分英氣。她一雙娥眉淡淡的蹙著,自有一副超凡脫俗之端雅之美。
“是薑柔師姐!一年沒見,薑師姐更美了。”
“是啊是啊,聽說薑師姐一年來都在閉關,一步都不曾踏出過女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