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師姐真刻苦啊。不愧是我外門的天才女弟子!”
“我記得去年薑師姐就是開脈第三期,不知這次有沒有三期圓滿。”
諸多的議論聲,使嶽珊掩在袖中的手攥緊,眼中不禁閃過一抹嫉妒。
能成為青雲宗的女弟子,大多都是容貌出眾之輩。但若論誰的顏值最高,除了底子要好,還有一項額外因素,那就是修為。
開脈三期以上,修為更高,意味著能得到更多天地靈氣的滋潤。從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修真者修煉的內丹功,與世俗武學有著本質的區別。
“你。。”薑柔盯著曹縱,猶豫再三,還是歎了口氣,喊出了那句,“曹縱哥。”
此話一出,在場的不管男女弟子,頓感詫異。
“有沒有搞錯,美貌高冷的薑師姐,居然喊他叫。。哥!?”
“這有什麽好驚訝的,你剛入門那會兒,不也一樣逢人就叫師哥。”
“話是這麽說,可今時不同往日。青雲劍宗是以修為實力為第一,修為越高,地位也就越高。以薑師姐今日的修為,管他叫哥?是不是我聽錯了。”
“你沒聽錯,薑師姐剛才確實喊了‘曹縱哥’這三個字。說明在薑師姐的心裡,還是把他當朋友看待。”
“唉!這曹縱修為低下,長得倒是儀表堂堂。想不到驕傲如薑柔師姐,也有過膚淺的年紀。”
對那些入耳的議論聲,曹縱隻皺了皺眉頭。面對薑柔,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特殊的表情,隻平淡地道:“曹某受不起。”
自小熟識,使他了解薑柔。此女外表端雅,看似性情溫和,但為了追求修為境界,有一種令人想象不到的絕。
薑柔歎氣搖頭,嘴唇一陳翕動,竟施展出‘傳音入秘’這般靈氣運用,絲絲語音破入他的耳際,道:“你還是不肯原諒我麽。”
曹縱仿佛未聽見,只見他複又凝聚了靈氣,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說道:“你,出手吧。”
薑柔眼神複雜地看了曹縱一眼,未見她作勢起步,身形僅隻微微一晃,已掠至場地正中。
外門弟子眼中的天才師姐,她沒有像其他人一樣,瞧不起眼前這個大齡的師弟。
是因為在薑柔的眼中,曹縱,他既不是廢材,也不是天才。他只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普通人。就像世俗的許多凡人一樣,沒什麽修煉的天資,根本不應出現在這青雲山。
但見薑柔目光流轉,掃視一圈,徐徐開口道:“不必再測了,我已經開脈第四期圓滿。這一點,有沈萍長老可以為我作證。”
眾人瞧向薑柔的眼神中填滿了不可置信,稍後把目光紛紛瞧向長老沈萍。
而沈萍則是連連點頭,為女院有這樣出色的弟子而感到頗為得意。
接下來,她不僅證實了薑柔所言非虛,還一言激起千層浪,“不僅如此,薑柔已有踏入奇境的跡象。我與全玉師兄已經商定,由薑柔作為外門的首席弟子,參加一個月後內門弟子的選拔大會。”
所以,哪怕是再多的不可置信,也不必再有半點懷疑。
眾人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震驚。
“天啊,十六歲就將踏入奇境,薑柔師姐可是我外門弟子中,有史以來的第一人。”
“不錯,據我所知,就連被當年稱為天才的趙龍羽師叔,也是十八歲才開脈四期圓滿。”
“怎麽辦啊,我沒資格參加選拔大會,以後再想見到薑柔師姐,可就難了。
” “就是啊,開脈境十二條經脈,我才開了五條。聽說後面一條比一條難,今生我都見不到薑柔師姐了。”
“屁話,只要我們好好努力。總有一天,也可以像薑柔師姐一樣,成為一名正式的青雲弟子。”
外門弟子各種泄氣與鼓勵的議論聲中,嶽珊的臉色灰白。懷著一種莫名的複雜心情,注視場中如水平靜的薑柔。
聰明如她,打內心裡明白,怕是今生都追不上薑柔了。
歷年來,外門首席弟子參加選拔大會,不過是走個過場。日後地位尊崇,鐵定會受到青雲劍宗的重點栽培。
測驗還在繼續,只是首席弟子的光環太盛,任何人在修為上的突破都顯得過於暗淡。
只有長老全玉,盯著傷勢不斷加重的曹縱,暗自歎息道:“真是個可憐的人啊,明明有一步登天的機會,卻沒有半點修真的天資。須知這世間,最難還的債就是人情債,如果當日你肯下跪拜師,直接成為那位的弟子,又何致今日呢。”
曹縱,這個名字。
外門弟子可能不甚了了,但在青雲劍宗的一至三代弟子中,可稱得上是一個名人。
當然還有薑柔,要知道,他們可都是奇劍峰上的那位,親自帶進青雲劍宗的兩個人。
時至今日,全玉依然記得當年奇劍峰上的那位,親口對曹縱說過的話,“此丹藥名為破奇丹,貴為上品靈藥。破奇丹所含靈氣之充沛,可助你衝擊封堵的經脈,一朝開脈期圓滿。只是你天資一般,必須閉關百年以上,方能完全吸收。”
“你現在就跪下,拜我為師吧。”
時年只有六歲出頭的曹縱不出聲,在他人的提醒下,方才仰起小臉,讓人啼笑皆非地道:“我想爹娘,不想閉關百年。”
這句話讓包括青雲劍宗掌門在內的,數個一代弟子都莫名松了一口氣。
其他的二、三代弟子更是表現得暗恨又慶幸。暗恨自己沒有這種一步登天的機會。慶幸的是稚子無知,根本不明白能得到奇劍峰主人的青睞,到底意味著什麽。
對於這樣一個不知好歹的稚子,奇劍鋒那位可是耐心十足,“稚子年幼,對於親情的割舍不下也屬正常。 不想閉關百年,卻是無法在破奇丹的藥力下保住性命。你資質平庸又天生經脈受堵,成為修真者可保你性命無虞,然終生也破不了奇境。以我的身份,不會收你這樣的弟子。”
“我也不想拜你為師。”
曹縱的直言不諱,讓幾個一代弟子暗自心驚,幾乎異口同聲地喝道:“小子無禮!”“不得放肆!”
曹縱的小臉卻是突然泛出一片堅毅之色,一本正經地道:“你欠我曹家先祖的人情,那是你與我曹家先祖之間的事。能夠成為一個修真者,我已受了你的恩惠。這一點,我曹縱日後必定設法償還。”
在諸多弟子內心,同時響起一片噓聲。
那位隔了好半晌,才幽幽地歎了口氣,大失所望地道:“罷了。我看那薑柔天資很不錯,就讓她一起進入外門好生修煉。以後與你結成道侶,就當還了這份人情。”這是那位的原話。
這句話,薑柔也是知曉的。
“這個薑柔,在聽說這句話的時候,可沒表現出絲毫的不情願。這兩年,由於修為日增,便對舊人冷淡起來。而這背後,又與來自霞劍鋒的三代弟子沈萍不無關系。”
“凡是內門弟子都有耳聞,霞劍鋒那位與奇劍鋒那位,一直不大對付。這個沈萍,區區一個三代弟子,也敢參與這種事,真是膽大包天。”
來自鳴劍鋒的三代弟子全玉,也不敢直呼各位劍峰主人的名諱,哪怕是在他的內心裡。
全玉深知,薑柔有機會進入青雲劍宗,包括這兩年修為突飛猛進,一定程度上,都是沾了曹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