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溪摘下頭套,把頭套扔到一邊,活動了下筋骨。
“任何背景都會有好人,也會有壞人,末世裡,做一個明哲保身的人,的確不能被稱之為冷漠自私,想要活下去是每個人的本能反應,但你做的儼然是過了。”
“你想要活下去,不意味著別人就該死。你倒在路邊被蛇咬的時候,是你嘴裡那些自私的人類救了你。你裝病不勞動時,也是你嘴裡的聖母們分你食物,讓你活下來,被你扔在路邊的餅乾,是奶奶餓著肚子省下來的。”
“幾塊破餅乾就想跟我換聖水?你們這買賣做的,呵呵。”璩雪冷笑。
“學過哲學嗎?”
“沒——你問這個幹嘛?”重點難道不是,這家夥為啥心口中彈還不死?
陳溪聽她說沒學過,那就好糊弄了。
“你所謂的自私才能生存下去,這是沒錯的,個體的自私保證了生命的延續,但個體過度的自私,會導致整體沒辦法延續,在不影響整體的情況下,個體適當自私還是可以的,但你的行為已經影響到整體了。”
璩雪在難民營幾乎什麽都不做,誰讓她乾活她就倒下說難受。
有幾個心好的大爺大媽把自己的口糧分她一些,卻成了她嘴裡的聖母婊。
陳溪指著剛醒來正在對著她心口窟窿傻眼中的王叔說道。
“王叔有胃癌,你的口糧裡,也有他省下來的一份,你瞧不起的這些人,救過你的命。你若想要自保,不想暴露你空間的秘密,你完全可以留下一些水,然後偷偷離開,但你選擇逃避。我下午給過你時間的,只要你留下水偷偷離開,無傷你的利益,還能救到大家。”
兩大桶聖水,對璩雪來說不會傷筋動骨。
陳溪找璩雪的時候,璩雪已經準備離開了,溪爺故意拿話提點她,讓璩雪做點人事兒,但倔強的小雪花,儼然在幾條路裡,選擇了最扭曲的那條。
“我為什麽要感謝你們這些多管閑事的人?沒有你們,我一樣能活下去。”要不是當時她被蛇嚇暈了,醒來後用點聖水馬上就會好。
就算是毒蛇她都死不了,更何況那蛇還沒毒呢。
璩雪始終不覺得她該感謝這些人。
是,那些人給她抬回了難民營,那又如何?抬個人也不會累死。
是,那些人分了她食物,可是那麽難吃的食物,她都是偷偷倒掉的,她自己有空間,吃香的喝辣的,何必領這個情?
“末世不是你掩藏自私的理由,就算沒有末世,你也是個自私的人。”陳溪看透了這女人的本質。
無論對她多好,都不會領情的,這種全世界都活該對她好的公主病,就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我自不自私關你屁事兒——等會,我們為什麽要說廢話,重點是,你怎麽一直沒死,難道你,你?”
璩雪指著陳溪心口的窟窿,突然明白了什麽。
“做個正式的自我介紹,我是末世裡最不像喪屍的喪屍閻溪,這位是...我的父親。”
陳溪指著王叔。
王叔眼瞬間瞪大,天啊,她是,她竟然是?
他想要尋找的女兒啊,竟然就在眼前?
“你是喪屍?你?你?啊!”璩雪方寸大亂,手哆哆嗦嗦的,槍拿不穩落在地上,竟倆眼一翻,暈了過去。
暈過去前最後一個念頭。
完了,她會被滅口的。
她一定會被滅口的!
她自己的空間被人發現,她都想滅口,這喪屍的大秘密被自己發現了,會咬死自己吧?
陳溪翻了個白眼,就這膽兒還跑她面前裝作冷血無情,嘖嘖。
“你真是...真是?”
王叔顫抖著手指向陳溪。
“對不起,我之前不跟你相認,是為了你好。”
“怪不得我看你那麽眼熟啊...閨女啊,你怎麽變成這樣了?你...”王叔沉浸在震驚當中,久久不能回神。
他覺得很驚訝,可心底有個聲音又再說,應該就是這樣的。
他歷經千辛萬苦尋找的女兒啊,原來就在身邊!
找到女兒,這原本是值得高興的事兒,但王叔看著陳溪心口的窟窿,瞬間老淚縱橫。
他的女兒,為何會變成喪屍?
顧不上找到孩子的喜悅,唯有淚千行,王叔老淚縱橫,跪在地上痛哭出聲。
“蒼天啊,有什麽罪孽讓我一個人承受就好,為何讓我的女兒承受這種命運啊!”
陳溪感到原主的情緒又有了一絲波動,但是讓陳溪失望的是,這波動還是非常小。
原主依稀記得這是父親,但喪屍的本能讓原主沒有感情,王叔這般父愛,原主是不會給予回應的。
“我現在已經不是人了,雖然想留在你身邊盡孝,但你也看到了...”陳溪比了比心口的窟窿,苦笑道,“喪屍不是人,我始終無法融入到人類的集體裡。”
“不!你怎麽不是人了?你比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好多了!”王叔瞪了眼倒在地上的璩雪,埋怨她不該向女兒開槍。
如果不拆穿女兒喪屍的身份,那該多好...
突然,王叔一激靈,他想明白一件事。“你之前不與我相認,現在怎麽會?!”
如果不到必要時刻,這孩子不會這麽直白地跟自己攤牌的。
陳溪沉重點頭。
“是,我要與你分別了。”
“你要去哪兒?!”王叔想跟著女兒一起,雖然女兒是喪屍,但這份好不容易找回來的親情,王叔實在不願意割舍。
“我要去做我該做的事——對不起,以後不能在你膝前盡孝, 請你原諒我。”
雖然是代替原主說的這些話,但陳溪卻是帶了感情進來的。
這對父女因性格不合而,倆人一直別扭著。
“是爸對不起你,你小時候我管你太多,也沒有給你足夠的關懷,現在我好不容易才知找到你,你到底要去哪兒啊...”
王叔老淚縱橫。
陳溪正打算把自己的計劃講給他聽,原主的意識卻突然跳出來。
凶殘的意識帶著強烈地恨意,對著王叔就要咬,陳溪光顧著告別,竟沒留意到原主突襲,被原主奪了主動權。
眼看原主就要咬到王叔了,剩剩一躍而起,推開王叔,原主啃到剩剩巨大的腚上了。
咬了一嘴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