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展圖眼看唐墨翟逃走,哪裡肯罷休,緊緊追趕,張肅堅也緊隨其後,只聽董婉姝高喊一聲:“師兄莫急,我已有辦法。”
張肅堅停下腳步,回到董婉姝身邊,問道:“有何辦法,快快道來。”
董婉姝嫣然一笑,道:“綁架韓姑娘那人,被我偷偷彈了一些百合攝魂香,用我養的香鼬,就可以追蹤到他們。”
原來,董婉姝在百合谷時候,潛心研究百合攝魂香,同時捉到了一種專門采集百合花花蜜的香鼬,這種香鼬對百合花的香氣異常敏感,會尋著香味找到百合花。
今日董婉姝將攝魂香彈於綁架韓凝之人的身上,用香鼬追尋蹤跡,確是最好的辦法。
張肅堅佩服的點點頭,道:“還是師妹你的辦法好,可是印兄獨自去追趕唐墨翟,也不安全啊。”
只聽唐紫煙在屋頂道:“他回來了,看來是明白了追我堂兄也是白追。”
沒過多久,印展圖走了回來,面色焦急,張肅堅上前安慰道:“印兄,莫急,我師妹有辦法找到韓姑娘。”
印展圖奇道:“用什麽辦法呢?”
張肅堅就把怎麽用香鼬追蹤的辦法告訴了印展圖,印展圖聽罷大喜,急道:“那就趕快放香鼬吧,跑遠了好跟不上了,”
董婉姝笑道:“十裡以內,跑不脫的。”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個毛融融的小家夥,通體黃色,腦袋亂晃,鼻子不停在嗅,董婉姝摸了摸香鼬的腦袋,將其放在地上,那香鼬一路前竄,向著唐墨翟等人跑走的方向追去。
張肅堅拉起印展圖,二人緊緊跟隨。
董婉姝等眾人隨同張、印二人,徐徐而行,大家趕了一段路程,也不知多長時間,張肅堅和印展圖跑出了城外,來到一個村落,只見那香鼬跑到一戶人家的大門前,哧溜一下就鑽了進去。
二人來到門前,只見門塗紅漆,建有門鬥,儼然是個大戶人家的府邸摸樣。印展圖瞥見圍牆旁栽著一棵大柳樹,正可用的上,於是和張肅堅做了個手勢,二人一縱身都上了樹。
大樹上的眼界開闊了很多,印展圖隔著枝葉向院子裡了望,發現這戶人家的院落非常寬大,一共套了三層院子,但是沒有人影,空空蕩蕩的。
張肅堅跳下大樹,揀了塊小石頭,重新上樹,把小石頭扔進了院子裡,意圖試探下是否有人埋伏在暗處,等了許久,也沒有動靜,印展圖道:“咱們倆進去吧,慢慢查找,別驚動了裡面的人。”
張肅堅點了點頭,輕聲道:“我先進去,你後進去,一切小心為上。”
言罷,縱身躍過圍牆,落於院中。
張肅堅跳進院子,貓腰來到房子前,聽到房子裡有說話聲,於是輕手輕腳的靠近窗戶,用手指蘸了點吐沫,把窗戶紙潤了個小洞,向裡觀察。
只見屋裡坐著兩個女子,一個正是上次襲擊印展圖的三女之一邢林鵟,另一個不認識,兩人正在聊天,只聽邢林鵟道:“今天捉住的那個小丫頭,社主會怎麽安排?”
那神秘女子道:“聽說社主非常看中那丫頭的資質,有意收為徒弟,要不也不至於如此死纏不放啊。”
邢林鵟又道:“社主這次能親自出馬,全都因為那丫頭?”
那女子道:“白炎鴞的死,讓社主痛心疾首,連三才奪命陣都沒奈何了那印展圖,更何況還有兩個幫手功夫了得,社主不想咱們飛鸞九曜再有閃失。”
邢林鵟繼續道:“我參與了那次伏擊,
那印展圖武功著實了得,雲雕姐的手腕都被他一掌震斷,後來康鷲又出來搗亂,我們才沒有得手,後來他們又來了幫手,那女的一身黃衫,雙劍飛舞,三兩招就把雲雕姐和靈鳶妹子擊退了,青鷂妹妹連面都沒敢露。我沒留神,直接被那男的點了穴動彈不得,後來總算是揀了一條命。” 那女子道:“真有那麽厲害麽,青鷂妹妹可是有兩下子的。”
邢林鵟道:“你是沒遇到,你要遇到,也會不出頭。”
那女子道:“我郭冰鶚可不是那種臨陣退縮的主,你看今天對方那陣勢,我不也把那丫頭擒回來了麽。”
張肅堅心道:“終於知道你的名號了,也不枉我聽你們倆聊天這麽長時間,原來飛鸞社傾巢而出了,連社主都出動了。”
又聽邢林鵟道:“冰鶚,你是沒處在那種環境,反正我是理解青鷂妹妹。”
郭冰鶚訕笑一下,表情輕蔑,擺了擺手。
只聽門扇吱扭一聲響,進來一女子,皮膚白淨,面容清麗,正是高靈鳶。
高靈鳶道:“兩位姐姐,社主有請。”
兩人起身,隨同高靈鳶一起出門而去。張肅堅衝樹上印展圖招招手,印展圖隨之躍入院中。
兩人商議一番,決定從房頂探查,分別躍上屋頂,前後院的房子是連在一起的,正好可以走到後院的房子上,二人扶在前屋頂,觀察一番,見那三人進入到後院的房子裡。二人從右邊的廂房房頂,慢慢爬向後院正房的房頂。
來到後院的正房房頂,張肅堅輕輕揭開兩片琉璃瓦,向屋內看去,只見屋內是個大堂,正中坐著一個女人,左右各立著三人,左邊的柱子上綁著一個少女,正是韓凝。
只聽正中那女子道:“冰鶚,你確定沒有人跟蹤來?”
郭冰鶚道:“我帶這丫頭回來時候,觀察了後面,的確沒有人跟來。”
張肅堅心中暗笑:我師妹的跟蹤利器豈是你能輕易觀察到的。
忽聽堂外腳步聲響,一人道:“稟告社主,院門外有人求見。”正是高靈鳶。
正中女子道:“叫什麽名字,是何來歷?怎麽不問明白。”
高靈鳶道:“那人說他叫赫銳,是無極門的壇主。”
那女子道:“無極門的蜘蛛公子來了,不知有何貴乾,有請。”
高靈鳶應了一聲,轉身出去。過了不久,只見其引著一人進入大堂,正是蜘蛛公子赫銳。
赫銳道:“不才無極門赫銳拜見馬社主。”說著抱拳施禮。
那馬社主端坐如初,也不還禮,道:“蜘蛛公子大架光臨,有何貴乾?”
那赫銳對馬社主的傲慢態度也不見怪,道:“我是奉邵門主之命前來飛鸞社相借兵器。”
馬社主道:“笑話,我這裡哪有什麽兵器能被邵門主看上眼的。”
赫銳道:“江湖上誰不知飛鸞社社主馬翎喜愛兵器成癡,手中有各種上等的神兵利器,別人不知,我們邵門主可是了如指掌。”
張肅堅心道:“原來這飛鸞社主叫馬翎,也不知和那邵神通有何淵源?這赫銳竟然敢當面直呼其名諱。”
果然有人高喝一聲:“我飛鸞社社主名諱豈是你這鼠輩直呼的!”說話的是郭冰鶚。
郭冰鶚話音剛落,飛鸞社堂內所站六人紛紛亮出兵器,赫銳只是微笑的扇了扇手中的折扇,道:“還請馬社主恕在下無禮,我們邵門主,這次是誠心相借神兵,並無惡意。”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繼續道:“他老人家讓我帶來了長白山的千年山參孝敬馬社主。”
高靈鳶走上前接過那錦盒,返身送給馬翎。馬翎看了看錦盒內的山參,臉現笑容,道:“難得他還記得我,還拿這好東西給我,赫公子,你就直說,你們想借什麽吧?”
赫銳道:“邵門主囑咐我和貴社相借鳳儀劍,不知馬社主可否應允?”
馬翎一聽“鳳儀劍”三字,臉色頓變,表情嚴肅,道:“他竟然還記得這寶貝,當年我主動送他他都不屑一顧,今日為何又來相求?”
赫銳見馬翎臉色有異,趕忙道:“不知社主是否聽說去年重陽日,狼嚎峪大會之事?”
馬翎道:“略有所聞。但不知詳情。”
赫銳道:“當日我無極門和景教比武,邵門主親自上陣,結果被景教一個叫做江湲漪的女子勝了,那江湲漪拿著一對放著七色光芒的寶劍,在比武中佔盡優勢,否則邵門主也不至於輸給那小女子。”
馬翎道:“那對寶劍是七色光芒的,在陽光下?”
赫銳道:“正是!”
馬翎喃喃道:“那是我師父的虹霓劍,那女子可是長於劍舞?”
赫銳道:“社主難道當時在場?”
馬翎道:“原來師父又收了徒弟,她老人家看來已經仙逝,否則,這對虹霓劍也不至於落於一位少女之手。”
張肅堅聽了二人的對話,心中一凜:“難道這馬翎和湲漪也有淵源?且聽下去,弄個明白。”
只聽赫銳又道:“社主知道那對寶劍的來歷?”
馬翎若有所思,幽幽答道:“那是我恩師的寶劍,我恩師是盛唐劍舞大師公孫大娘的傳人,我師祖喚作李十二娘,我師父是她老人家收養的一個孤兒,長大後得到了師祖的全部真傳, 行走江湖,因為不知道自己的來歷和出身,所以一直使用李十二娘這個名諱闖蕩江湖,我十歲時候,外出與其相遇,被其收為弟子,成了她的大弟子,由於師父醉心於傳播劍舞之術,而我天生學劍的資質愚鈍,師父沒有授我劍法,僅把她老人家的自創掌法傳授於我。當時,我就見過她的那對虹霓劍,在陽光照耀下泛出七彩的光芒。後來,我藝成下山。師父送我一把鳳儀劍作為留念。就再也沒能見到她老人家。”
聽著馬翎緩緩道來,張肅堅捋清了關系:看來江湲漪是馬翎師父的弟子,她們實際應該是師姊妹關系。
赫銳道:“原來如此。那社主遇到那江湲漪,定有辦法對付得了。”
馬翎道:“她是我師妹,我為何要對付她?”
赫銳道:“你師父偏愛她,把虹霓劍傳給了她,而沒有傳給你,你就不恨她?”
馬翎被赫銳一語戳中,她本身出身貴胄,家中溺愛,想要的東西哪有得不到的,唯有那虹霓劍一直未得嘗所願,人就是那樣,越得不到的東西,越想得到,也就對擁有它的人心生嫉妒。
心中妒火一起,自然失去理智,馬翎道:“那小妮子未必勝得過我。我也不會為你們無極門去得罪她。”
赫銳實沒料到馬翎會如此回答,道:“那江湲漪一戰成名,風頭早已蓋過了社主你的威名。”
馬翎猛然起身,道:“借把鳳儀劍而已,哪那麽多廢話,靈鳶,把我的鳳儀劍拿給赫公子,送客!”話語透著斬釘截鐵,顯然是被赫銳的一番話激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