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方承志蹲大牢的這幾天查詢腦海資料庫,再加上這些天見聞的總結,總的來說宋朝最大的問題就是士大夫權利太大了,沒有任何可以製約他們的東西,大宋完全被他們霍霍死了。
方承志沒有回答包拯的話,乾咳一聲,微笑道:
“咳,包大人,不知下官現在是什麽身份?是階下囚還是朝廷命官?”
包拯抓狂想要揍他的想法更加濃了,方承志這明顯是要挾自己,包拯板著臉冷聲道:
“你的問題等本府查明之後自會秉公處置,本府沒有對你們用刑已經是格外開恩,你不要得寸進尺。”
對於包拯說出這樣的話他絲毫不意外,這就是這時代是大夫的做事方法,審問犯人不服的直接上刑,真要是他們搞民主、法制,那就不是封建社會了。
“哈哈,那下官還要多謝包公手下留情了,下官確實有點小小的個人看法,不過,若是采取下官的辦法包公和陛下必須要答應下官的一個請求。”
包拯再次忍不住拍案而起,怒視方承志,一個階下囚還敢向他堂堂三品大員和至高無上的皇帝提要求,還必須答應,他怒不可揭。
“你好大的膽,你就不怕死嗎?”
“哈哈哈,怕,當然怕,可是若我死了那些狀紙就會傳遍天下,到時汴京可就亂了甚至天下大亂,億萬百姓陪我一塊死也不算寂寞。”
包拯雙拳攥緊青筋暴起,他越發確定方承志這個人是一個禍害,為了自己他竟然想拖著整個大宋陪葬,這是一個瘋子。
方承志看著包拯的臉色青紅黑白間不斷轉換,這些天來受到了窩囊氣出了一半,頓時覺得心裡舒服多了,他大笑道:
“哈哈,包大人不要放在心裡,這只是下官說笑的,不過,包大人你敢賭嗎?”
敢賭嗎?
哪怕是只有萬一的可能包拯也不敢賭,包拯絕望的發現自己堂堂三品大員,開封的最高長官,竟然拿這個家夥沒有任何辦法。
殺,不可能,他手裡現在又那些狀紙做底牌,雖然不知道他手裡是不是真的還有狀紙,只要有萬一的可能自己就連打都不敢打他。
包拯想了半天無奈的發現自己竟然只能放了他,把他當做鏟除汴京黑幫三河幫的大英雄釋放,這特麽夠憋屈的。
包拯做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語重心長的道:
“年輕人不要著急,你的事情等到我審問了那些官吏查明真相自然會放了你們,年輕人不要做事不要衝動啊,衝動是魔鬼,玉石俱焚要不得。”
“哈哈,多謝包公的提醒了,不過包大人還沒有答應下官的要求呢。”
包拯此時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對於方承志的無理要求只能捏鼻子認了,擺擺手:
“好,只要你的要求不過分,本府可以答應你,陛下哪裡本府會去請示,結果如何本府不保證。”
“如此就多謝包公了。”
包拯臉若寒霜,對於方承志的趁火打劫十分氣憤,冷聲道:
“現在可以說了吧?”
方承志微微一笑,躬身行禮表示自己的歉意,包拯臉色稍稍好看了一點,方承志這才緩緩道:
“受害者的生命是無價的,受害者的家屬卻依舊承受痛苦,而這些人卻日日尋歡作樂、醉生夢死,包大人不覺得這很不公平嗎?
下官覺得對付這些人既不能讓他們生出大亂子,又要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給百姓報仇,本來這些人都改處死,
可為了大局著想只能委屈百姓了。 既然不能殺他們,那麽就剝奪他們奢靡的生活,下官覺得應該分做五步走:
第一步、馬上戒嚴汴京,禁軍出動整肅汴京治安,給他們施加壓力。
第二步、包公和陛下做出震怒的樣子,並且揚言要徹查嚴懲所有人,製造緊張氣氛,讓他們感到害怕。
第三步、肯定會有無數人求情,陛下堅持兩天然後裝作堅持不住稍微松口,之後放出風聲讓他們用錢買命。
第四步、包公和陛下一定要注意,告訴他們交錢最少的五個人必死無疑,不然他們不會老實拿錢的,不能讓他們知道各自交了多少線,為了活命他們一定會多交錢的。
第五步、最後那五個人被殺的人可以交個陛下或者包公決斷,將那些禍害百姓最狠的人殺雞儆猴,讓他們收斂一下。
如此先造勢、威壓、逼迫一定要讓他們感受到生命的威脅,並且嚴格保密,除了你、我、陛下三人外誰也不能告訴,就算皇后求情也不能松口。
他們為了勸解陛下一定會結成同盟,等他們緊繃的那根弦快要繃斷的時候陛下再松口,放出殺最後五人的消息讓他們自己互相猜疑,盡可能的讓他們多出錢。
最後殺掉五人給百姓一個交代,同時讓活著的那些人知道陛下真的放過了他們,若是不殺人,他們心裡始終以為陛下沒有真的原諒他們。
包公,這就是下官的一點淺見,若有不當還請指點。”
包拯盯著眼前的少年不知道用什麽語言表達自己的心情,他的文化雖然不錯,但此時只能用兩個字來概括:
“哎吆臥槽!”
“包公、包公!”
“噢,我在聽,說完了嗎?”
“包大人,你真的在聽嗎?”
包拯眨眨眼,認真的點點頭,他捋著胡子在腦海過濾了一遍方承志的計劃,這個計劃十分歹毒,可以說洞悉人性, 把那些人貪生怕死還不肯出錢的性子琢磨的透透的。
只要按照計劃行事,包拯覺得有很大的幾率成功,可以說完美的解決了所有的難題,最主要的是朝廷能夠獲得一大筆錢。
包拯能夠想象到,那些人為了不成為最後的五人,一定會拿出大部分財產,朝廷財政就能大大緩解了,正是一舉多得啊。
這個方承志簡直妖孽,這個人太恐怖了,包拯越發覺得這個人留著是個禍害。
“只是這個計劃最危險的地方就是,你怎麽確定哪些不會在進軍戒嚴之後狗急跳牆?”
方承志笑容如沐春風,輕聲道:
“汴京四十萬大軍難道連一個汴京也看不住?再說了,那些人都是貪生怕死的豬狗之輩還敢反抗?陛下怕的不過是殺了他們之後的影響力罷了。
自然,最主要的是看陛下和包公的演技了,若是演的好,陛下第一天龍顏震怒,第二天堅決處置,第三天語氣稍軟,第四天口風松動,第五條放出風聲。
如此循序漸進自然讓他們看到希望不會做出過激的反應,而包公你一定要始終黑著臉鐵面無私,陛下松口的時候你要據理力爭,甚至可以學學寇相扯破陛下的衣袍,噴陛下一臉吐沫。
同時包公還要加緊調查他們的情況,把那些三河幫的余孽清楚,並且時不時放出一些不利於他們的消息讓他們緊張,這樣下來我就不信他們能掏出手掌心。”
包拯心中警鈴大作,一個聲音告訴他,絕不能讓方承志進入官場,不然大宋這群窩囊廢士大夫真的沒人是他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