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無光,懸崖邊不時掠過陣陣刺骨的冷風。
李道遠和二師弟抬著昏迷中的辰羽來到懸崖邊,朝深不見底的懸崖下望了望。
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到,只有崖底的點點磷火綠光幽幽冒出。
“大師兄,就在這裡把這小子扔下去。”二師弟低頭望了一眼懸崖,陰冷的風從下至上,直朝他的面門掠過,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便連忙退後了兩步。
“噶噶……”
李道遠抬頭望了一眼夜空,看到一直小渡鴉正在他們的頭頂盤旋不定,對二師弟笑著道:“哈哈,你看,天上的渡鴉都等不及要吃他的肉了,就在這往下扔吧。”
說著,兩人便是稍一用力,便將昏迷中的辰羽扔進了黑不見底的懸崖。
而那隻方才一直在他們頭頂盤旋的小渡鴉,也隨著辰羽的身體墜落,而往下滑翔著。
崖底的冷風不時將小渡鴉小小的身體吹拂起來,然而小渡鴉卻目光堅定的望著不斷朝崖底跌落的辰羽,繼續努力跟上。
辰羽在半夢半醒間,好像墜入了無盡的寒冰雪窟中,又好像墜入無盡的深淵地獄。
……
次日清晨
在早已熄滅的篝火邊,菱兒沒有看到昏迷的辰羽,只看到李道遠幾人在不遠處正在說著什麽。
“大師兄,你們看到羽公子了嗎?”菱兒走了過來,四下望了望。
“辰羽?”李道遠見菱兒走了過來,一副不知情的模樣,對二師弟問道:“二師弟,你早上醒來見辰羽了嗎?”
“啊?”二師弟先是愣了愣,然後撓了撓頭,想了下才說道:“你說辰羽啊,天還沒亮時,我剛醒來,就看到辰羽匆匆的離開了,連馬都沒騎,肯定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對,我也看到了。”馬臉道士連忙附和道。
“……”矮胖道士並未說話,卻見馬臉道士給他使眼色,兩人向來猶如一隻狼和一隻狽,一個眼神便知道了馬臉道士的意思。
“對對,我也看到了,那小子肯定做了虧心事自己一個人偷偷溜了。”矮胖道士不失時機的連忙道。
馬臉道士欣賞的望著矮胖道士,暗自連豎大拇指,“聰明!”
三人成虎,即便是假話,如若是三個人的口中說出,那麽假話也會被人當成真話。
可辰羽身中箭毒,即便天還未亮就匆匆離開,也要騎馬離開才快啊,怎麽可能不騎馬就走了呢。
菱兒望了一眼辰羽騎的那匹黑色駿馬還在十二匹馬中是那麽顯眼,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羽公子如若是步行離開,他身上有傷,定然不會走遠,我去找他。”
說著,菱兒就騎上那匹黑色駿馬,一揮馬鞭,便離開了枯木林。
“大師兄,我們要不要跟上?”馬臉道士見菱兒騎著那匹黑馬一眨眼間便消失了身影,連忙問道。
李道遠一擺手,信心十足道:“不用擔心,她去找一下,找不到才會死心,放心,一會就回來了。”
可是,等了半晌,東邊的日出都快升起來了,還是不見菱兒的身影,李道遠可就有些慌了。
“大師兄,你看小師妹還沒回來,是不是……”二師弟望了望遠處,一個人影也看不到,便有些擔心小師妹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危險。
“走,我們騎上馬分開找找。”李道遠說著,便一躍上馬,對三個師弟說道。
馬臉道士面露難色,連忙道:“大師兄,我們還是回昆侖山吧,
萬一被朝廷追兵給追上,我們可就完了。” 二師弟聽到朝廷追兵,心下不由發寒,他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便也連忙勸道:“是啊,大師兄,我們還是先回昆侖山,說不定小師妹已經回去了。”
李道遠想了一下,覺得人多目標大,讓他們先回昆侖山也好,便道:“……你們先回昆侖山,見到師傅就說我和小師妹在一起。”
三人心中一喜,連忙應聲道:“好的,大師兄你多保重,找到小師妹便趕快回來。”
“嗯,你們也多保重。”李道遠點了一下頭,便騎馬朝山嶺古道極速奔去。
……
山崖崖底
由一處山泉泉底,通向一個世外桃源般的隱秘之地。
一株正在冬眠的桃樹下,一個滿頭白發,面容紅潤的,身著一件洗的有些發白的青袍,老者盤膝而坐,炯炯有神的雙目正盯著手掌中一枚黑炭似的戒指,暗自看的出神。
他的雙膝前擺放著一把古樸的雙手重劍。
雙手重劍前面躺著一個少年。
少年似乎正在睡覺, 冷峻的面孔上帶著一絲堅毅。
又過了數個時辰,少年緩緩醒來。
“咳咳……”
“我這是在何處?!”少年打量了一下四周,把目光落在那個坐在桃樹下,滿頭白發的老者臉上。
老者並未理會少年,只是把手中那枚黑炭似的戒指,又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才開口問道:“這枚戒指是你的?”
“不。”
少年搖了搖頭,想要坐起卻是沒有半分力氣。
“那你為何會有此戒指?”老者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有些好奇問道。
“我不想說。”少年道。
老者面色有些陰沉,卻平靜道:“你要知道,你的命可是老夫救的,如若不是老夫,你即便不摔死,也會毒發身亡。”
少年又望了老者一眼,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來到這裡的,聽老者之言,他可能在山崖下面,可這裡又不像山崖。
他心中很是迷惑,明明之前他還和菱兒幾人在一起逃亡的路上,怎麽突然就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還有一個陌生的老人呢。
而這個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在昏迷中被李道遠和他的二師弟一起扔下懸崖的辰羽。
“是你救了我嗎?”辰羽抿了抿嘴角,覺得嘴角還有些甜甜的味道。
“不是老夫,還能是誰?”老者繼續問道:“你的命是我救的,如若你不說出此戒指的來歷,我便再殺了你。”
辰羽見老者對這枚黑炭似的戒指很是在意,便緩緩道:“這說來便有些話長了,這個戒指的主人,我也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