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台AKS事務所一直很關心托尼斯事務所的動向，頂上之戰的聲勢如此浩大，他們不可能不關注，秋本康自己雖然在大晦日的晚上去參加行業內幕後大佬的宴會了，卻讓下屬有消息後立馬通知他。早上接到電話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自己酒還沒醒，第二反應則是對面報錯了數字，“你再說一邊，多少?”

　“一千一百萬觀看次數，巔峰時段兩百萬人同時在線。”助理的聲音裡透著苦澀，要是公司不行了的話，他這種身上打著烙印的嫡系就算跳槽也很難再得到重用，“您可以上他們的平台看，數字就顯示在視頻下面。”

　“這數字不會有假吧?”秋本康第一反應就是AOHO平台造假了，油兔上也有很多千萬級別播放量的視頻，多的上億點播也有，可那些視頻都是經過一段時間累計發酵才有了相應的成績，頂上之戰昨晚直播，現在才過去十來個小時而已。

　“應該不會，幾個統計公司給出的數字都是一樣的，相差不大。”宗國的直播平台經常會出現小主播上百萬人觀看，小網紅上百萬粉絲的情況，具體怎麽回事兒懂的都懂，而這樣的操作在尼本是要去坐牢的，屬於商業欺詐行為。

　尼本的藝人經常會在社交媒體上賺零花錢，而企業大都是按照人頭數量或粉絲數量給錢的，比如你有六百萬粉絲一次活動就給你六百萬，給商品帶貨的推文獲得三萬點讚給你三十萬這樣。靠刷出來的粉絲數或者熱度去騙商家的錢?想都不要想這種好事，各種數據統計公司都是這些商家養的，一旦東窗事發，經紀公司都要被連累得破產。

　秋本康翻身從床上下來，坐直了身體，卻被被窩外面的冷風吹得一個哆嗦，差點跌到地板上去。他搞了三十年的偶像，很了解這樣的熱度代表著什麽，一旦讓林興業穩住局面，他們AKS事務所也好，傑尼斯事務所也罷，以後就算勒緊褲腰帶恐怕也養不起這麽多人了，市場全被人家搶走，他們哪還有錢可賺。

　“不行，不能讓他們把MLI搞起來，一旦讓他們成功我們就沒有生存空間了。”秋本康開始在臥室裡來回踱步，思考應對的策略，雖然這麽多年來他經歷過了不少風浪，但這可能是最危險的一次，“你怎麽看?”

　我怎麽看，當然是在網上看，一個除了端茶倒水拍馬屁什麽都不知道的助理，忽然被問這種問題難道不超綱嗎?助理心裡已經開始罵娘了，但在電話裡不敢跟老板這麽說，“恕我才疏學淺……”

　“算了，詳細的到公司再說吧，打電話把小澤、中谷、大園他們都叫去公司開會，下午兩點誰不到場以後就不用再來公司了。”大晦日之後就是元旦，照例是要放一天假的，除了個別愛公司愛工作的優秀員工外，這時候基本上所有社畜都在家裡躺著。但形勢比人強，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秋本康只能強行召集度假中的高管們回來開會。

　《百分之三十七點九，紅白歌戰收視率創歷史新低》

　《10代收視率不足百分之十，被淘汰的是紅白歌戰還是電視放送?》

　《二十億日元讚助，林田海的大魔法》

　《贏者通吃，合不合理?》

　如果是往年，元旦這天大家討論的最多的可能會是《紅白歌戰》的壓軸舞台，也可能會是《24小時不準笑》的大物嘉賓，甚至是《和嵐一起跨年》中五人的親密互動，但2014年的元旦，尼本關東地區被討論得最多的話題卻是《頂上之戰》。

　星野美波舉起幾乎有她半個人那麽大的獎杯，將MLI聯賽第一個冠軍帶回星選組的照片，出現在了每一份報紙的娛樂版頭條，把那些老前輩的風頭都搶光了，但看報紙的人沒有一個對此提出質疑，懷疑林興業買了報道之類的，無論是“偶像頂點”這個概念，還是一億日元的超高獎金，都有著足夠的話題性。

　紅白歌戰創下歷年最低收視率，關東地區僅為百分之三十七點九，連百分之四十都沒達到，媒體為了博眼球都往頂上之戰上找原因，認為丟掉的觀眾都被AOHO平台搶走了。明眼人都知道這是無稽之談，頂上之戰的一千多萬觀看人數，絕大部分都是宗國用戶和米國用戶貢獻的，其中能不能有十分之一是尼本的用戶還不知道，但公眾是盲目的，報紙上登出報道之後他們立馬就信了。

　除了觀眾的外逃之外，廣告主的見異思遷才是最讓電視業從業者恐慌的，據內部人士爆料，MLI總決賽頂上之戰從索尼、豐田、雅馬哈、明治乳業、軟銀通信等公司收到的讚助合同總金額超過了五十億日元，這可不是MLI聯賽一年的冠名讚助，而是單純付給這場總決賽的廣告位讚助。

　每次出現這種所謂的爆料，其實都只是公司自己炒作而已，廣告主畢竟花了大價錢，如果不能炒作點話題展示下實力，下次未必還肯這樣撒鈔票。林興業這邊也需要話題性來炒作頂上之戰的熱度，公開金額沒什麽，反正他們是正常申報稅款的，索尼、豐田等廣告主就更加不在意了，他們花錢為的就是將他們很有實力這點廣而告之。

　“林狗也太狗了吧，自己賺了五十億，就給星選組一億，去掉稅再被花奶從中扣掉點雜七雜八的費用，我們高達音拿到手也不知道能有幾百萬日元。”AOHO上就有新聞，粉絲們看到報道之後，紛紛留言表達自己的觀點。

　“花奶風評被害。”中田加奈在乃團裡本就被立了個幕後大佬的人設，連兩個公式哥哥都陷害她，說她在粉絲看不到的地方天天研究《教父》和HBO的匪幫電視劇，在乃團裡拉幫結派打壓以及，雖然只是在開玩笑，但開的多了已經深入人心了，“不過我怎麽覺得她真能乾的出來?”

　“上面的兄弟，別說得就好像舉辦比賽不用花錢似得，那六個評委都是什麽級別，你們這群偶像宅怕是沒法想象吧。把場地費用、製作費用、宣傳費用、渠道架設費用等等都算進去的話，會長別說賺錢了，能不陪都要感謝天照大神保佑。”心中有數的明白人也不在哈手術，知道林田海第一次肯定是賠本賺吆喝。

　“嘖，精神股東啊，可惜AOHO明年才上市，哦，現在已經2014年了。”對於那些莫名產生代入感的，AOHOES們向來不吝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