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誤會了,我只是認出您是貴族罷了。”劉鴰當即解釋道,他以為眼前精靈隻身在外需要保密身份。
劉鴰的尊重不無道理。
要知道人類的貴族與精靈貴族有很大不同,首先一點就是在壽命上。
人類貴族中即使出了那麽幾個超凡,但其飛升之時當代的家人十有八九都已經衰老至死。
加上飛升後對凡人的情感會進一步淡薄,因此即使超凡所在的家族被人欺辱甚至是滅族,超凡也很大概率不會理會。
畢竟在他們的觀念中,扶持家族幾十年後就已經兩不相欠,再填糾葛只會徒增煩惱。
況且別說是飛升的超凡,就連那些稍有作為的巫師魔法師,對凡人的態度都會和早先有極大的不同。
而精靈們可就有些特殊了,漫長的壽命致使他們與家人們長期為伴,而這些家人們中也會包括超凡。
精靈貴族們雖然嚴格意義上也是凡人,但其對超凡們的價值,是真正的家人。
觸犯精靈貴族,那可是真的在與那群至高存在作對,是極大的愚行。
據說在某次戰爭發生以前,精靈們皆是不老的永恆生命,猶如王冠上的寶石那般完美。
不過從劉鴰那一代時,精靈們的最大壽命就已經縮減至1200到2600年之間了,差值如此之大也是由血統而決定的。
至於三個精靈城池中的三大精靈王和那種長老們,他們到底活了多久無人得知。
當然,除去對超凡的種種忌憚,能通過這名貴族和精靈們建交才是頭等大事。
精靈們的友誼比惡魔都要稀有,數個紀元以來,能與精靈們有信任同盟關系的,只有那絕對純淨的穹頂一族,原素人。
與人類的同盟,更多的只是為了抵禦獸人,而不是對人類信任。
而且就算是先天直接選擇原素人作為種族,到了精靈族那邊,地位也就相當於一個盟國的小雜兵,沒什麽份量。
但要是拯救或者是將貴族送回精靈城池,那麽建立起來的個人關系就會如同臻冰般堅不可破。
“貴族是什麽?”那精靈滿臉的疑惑,似是真的不曾得知貴族二字的含義。
“大人,我都看見你的耳邊了,沒必要吧?”劉鴰也有些奇怪,這都已經人贓並獲了,怎麽還不承認啊?
“什麽耳邊?”那精靈哪裡能聽得懂劉鴰這番言論。
“…代表精靈血統的特征。”劉鴰逐漸感覺到事情不對,這種常識性問題,是個精靈都知道,怎麽會以此裝傻?
“我是精靈,可我不知道什麽貴族和耳邊,我不記得以前的事。”終於,真相水落石出。
“您…失憶了?”劉鴰一點都不敢相信,竟然有一名失憶的精靈貴族到處亂跑,還被他給遇到了。
“嗯,是啊,我也忘記那是多少年前了,我在語歲鎮旁的林中蘇醒,口乾舌燥意識模糊,被語歲鎮的大嬸撿到帶回鎮子留宿,發現失憶後定居語歲鎮,之後我學會了些唱法和舞蹈,以此為生。”女性精靈順口應付道,這種解釋她進行過無數次,基本能聊起來時,是個人都要重複一遍。
“…如果我沒看錯,你是黑暗精靈的混血,發色眸色和耳朵長度都是黑暗精靈特有的,但膚色還算白皙,也不怕陽光,姓名之類的還記得嗎?一點就行。”劉鴰圍著女精靈貴族,上下打量,分析道。
女精靈聽著劉鴰頭頭是道的說辭,興奮的道:“我隱約記得蟲語者三個字,
好像是姓氏,但現在我叫鳶尾花,鎮民們起的,還有黑暗精靈是什麽?” 鳶尾花麽,想想也知道是怎麽來的,這長相和發色,的確還算契合。
“蟲語者…月之群森,但不可能啊,蟲語者不應該有貴族。”劉鴰自言自語的道。
蟲語者他自然知道,的確是精靈中的一個種族,生活於月之群森外圍,血統和一般平民無二般差別,根本不可能是精靈貴族。
“你還好吧?”鳶尾花見劉鴰精神渙散,試著呼喚道。
“沒事,黑暗精靈是早期精靈分裂時期掌握了獨特魔法的種族,被其他精靈種族排斥,後來精靈紀元結束,被迫撇下成見重新歸入精靈族群。”劉鴰被鳶尾花喚醒,給她解釋道。
鳶尾花聽罷也就不再詢問,三個字裡有兩個字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根本無法理解。
“你既然能做舞女,為什麽出來行竊?”這種時候,證據的合理化才能推動事情進度。
一提起這個,鳶尾花就有些失落,苦笑的道:“前一段時間,語歲鎮中的上一任牧師神秘失蹤,有些目擊者聲稱看到他們染上頑疾,鎮民們認為這是女巫乾的,我恰巧觸碰到現任牧師的手杖,那上面發出的光讓鎮民們覺得我就是罪魁禍首的女巫,想要燒死我。”
“無奈之下我逃出語歲鎮,發現再不能在人群的目光之下正常生存,錢花光後做起盜賊,今天是我第一次嘗試,就被你打斷了。”她越說越委屈,不懂為何生活十數年的小鎮突然就要奪她的性命。
“他們是凡人,一群只會有事沒事燒女巫的無知者。”白馬城領土的居民為何沒有整日張口閉口討伐女巫?因為他們生活在一個相對能夠了解真相的地方。
白馬城的教會勢力在伊蘭姆事件後就已經被逐漸排除,再沒有對平民們洗腦教義的機會。
而相對補償的,是白馬城每年花費重金聘請外來牧師,同樣就職在白馬城大教堂中,但在被規定上,不可隨意傳教和發展信徒。
亞倫拜訪的白馬城大教堂中的牧師,正是被聘請的外來牧師。
最諷刺的是什麽?女巫男巫都是天生的異能者,他們不同於巫師魔法師,卻要因為天生的能力而被人追殺,終日隱居。
實際上一開始,魔法師巫師咒術師們也是教會追殺的對象,但被幾個地獄業火、靈魂法力風暴、凜冬冰雨之類的大型魔法差點滅了教廷,就老實了不少。
這也得益於魔法師巫師咒術師們都是有組織的,是一個外力不可輕易摧毀的同盟,一旦出現刻意欺辱他們的現象,就會傾巢出動進行剿滅。
而男巫和女巫們,他們能力各異,甚至有些人根本無法戰鬥,只是能幫助小花小草生長的無害者,根本就無法組建一個能夠自保的組織。
在這種情況下,還要頭鐵搞什麽協會同盟,只會被教會一網打盡。
“如果你不介意,跟我走吧,有機會我帶你回月之群森認親。”劉鴰終於說到點子上,這才是他的目的。
“沒什麽可介意的。”鳶尾花還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