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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柄打野刀》第九十七章 殿下
  唰唰唰……

  她甩動長長的蛇尾,摩擦著一地的花瓣,已經遊過了一半小路,很快就會將身體探入到花棚的邊緣。

  “她這條長腿,給人的感覺很微妙啊……”

  顧判緩緩摩挲著斧柄,忽然間在此時想到了一個讓人有些感傷,也有些自責的問題。

  從上一個時空直到現在,從他青春期發育至今,不管是作為研究員,還是身為江湖客,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摸過女人的腿,不管是真正的人,還是以女子形象出現的異類,他統統都沒有摸過。

  這就有些尷尬了啊。

  要不,趁著美女蛇遊過來還有片刻的時間,他趁此機會先摸對面那兩個女人一把?

  唰唰唰......

  花棚中的氣氛很沉悶,而且是十分詭異的沉悶,唯有蛇鱗與地面摩擦發出的輕微響聲。

  不管是那些少女,還是與她們相對而坐的年輕武者,仿佛都已經變成了沒有意識,不能思考的雕像。

  他們就那樣呆呆坐在桌前,甚至對從小徑上緩緩遊動過來的美女蛇沒有看上一眼。

  而那條“美女蛇”同樣對這些人不屑一顧,徑直就朝著顧判遊了過來。

  呃......

  這些人都傻了嗎?

  他現在馬上開始裝傻,是不是已經來不及了?

  來不及就算逑。

  顧判從半人半蛇的軀體上收回目光,再次看向了藍月與青縈眼中已經非常明顯的豎瞳。

  他伸手在兩人眼前晃了一下,語速飛快道:“後面來了個很奇特的美人,你們知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

  轟!

  藍月與青縈猛地回過神來,狹長的豎瞳投射出冰冷妖異的光芒,幾乎異口同聲道:“你竟然還保持著清醒?”

  看這話說的,多沒水平,他要是不清醒,說不定早就把她們兩個撲倒在地做些什麽了,怎麽可能還心平氣和坐在這裡說話?

  “她遊過來了,你們兩個到底知不知道她的名字?”

  眼看著美女蛇已經進入到花棚之中,顧判也有些不耐煩起來,說話也就沒有之前那般客氣。

  “休得對閣主無禮!”

  青縈身體一動就要起身,卻被旁邊的藍月直接攔了下來,“青司儀,閣主在此,還是聽她的旨意再做行動。”

  原來那條美女蛇就是百花閣閣主。

  但比起這個消息,更令顧判感興趣的卻還是藍月口中的司儀兩個字。

  司儀,在他上一個時空生活中,一般指的都是婚禮現場的主持人,但在這個世界,可是只有一種人可以當的起這樣的稱呼。

  那就是宮中的女官,身具品軼官職,比普通宮女要地位要高出不少的高級宮女。

  這麽說,藍月和青縈除了百花閣的身份外,其實她們竟然還兼任著宮中女官?

  那麽,現在馬上就要過來的蛇女,又會有著怎樣的隱藏身份?

  嚓嚓......

  細密鱗片摩擦的聲音停了下來。

  藍月與青縈早已經起身,分列左右,恭恭敬敬跪倒在地。

  百花閣主蜿蜒遊動,緩緩將身體盤坐在桌前,饒有興致地看著對面的顧判,輕啟朱唇,開口便是一句讓他倍感驚訝的話來。

  “你膽子挺大的嘛,見了本宮竟然也不行禮。”

  她淡淡笑著,卻並沒有表現出來有什麽不高興的地方,“我雖然是這無謂的百花閣主,但更重要的是,本宮還是當今聖上的姐姐,

大魏的荔陽公主。”  “你可以記住我的名字,許神女。”

  嘩啦......

  她話音剛落,顧判便已經推開圓凳站了起來,雙手抱拳,深深一禮:“在下風雲,本是淮右布衣,余自幼習劍,號青蓮劍仙。”

  “淮右?本宮怎麽從未聽過大魏有這麽一個地方?”

  顧判一本正經隨口就來:“在下家鄉名為淮右村,地方太小,殿下沒聽說過也屬正常。”

  許神女微微點了點頭,又道:“風雲俠客,青蓮劍仙,好名字。”

  她的眼睛半開半闔,細細品味著顧判話裡的意思,片刻後卻又稍顯疑惑道:“可是,你用的卻是一柄長刀。”

  顧判直起身體,想了一下後還是站在那裡回道:“不知殿下可曾聽過這樣一番話?”

  “什麽話?”

  “劍客修劍,初時只求三尺青鋒凌厲剛猛,無堅不摧;待修行日久,重劍無鋒,大巧不工,持之可橫行天下;再然後,不滯於物,草木竹石均可為劍;直至養心中一道劍意,漸進於無劍勝有劍之境。”

  乍然聽得此話,許神女猛地屏住呼吸,許久後才幽幽歎息道,“聽汝一言,如醍醐灌頂,獲益匪淺,還請容本宮斟酒,敬汝之才。”

  顧判接過酒杯,微笑一下,毫不猶豫便將清澈透亮的酒液倒入口中。

  轟!

  口腔內倏然燃起一小團淡金火焰,只要刹那便已經將那一小口酒包裹燃燒,消耗殆盡。

  顧判掩口,呼出一口淡淡酒氣,平靜道:“三人行,必有我師,師不必強於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師。”

  許神女眼睛一亮,再次舉杯:“說得好,當浮一大白。”

  兩側跪伏在地的藍月與青縈早已經驚得呆了。

  她們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這個被她們當成是神智缺失的家夥,竟然在見到公主真形後還可以保持平靜。

  更讓兩人無法置信的是,他在公主面前不僅不呆滯害怕,甚至還在侃侃而談,說出這種聽起來很值得深思的話來。

  尤其是藍月,不由自主便想到孫嬤嬤對他的形容,那就是個渾身上下都是嘴的話癆。

  只是現在看來,這哪裡是話癆,分明就是個話聖才對!

  荔陽公主連飲三杯,白皙如玉的面頰泛起一絲淡淡嫣紅,她放下酒杯,不勝感慨道:“以往都是小韋子前來,沒想到此次陛下慧眼如炬,選了你這樣一位妙人過來,這樣看來,陛下一直都在努力籌劃的事情,終於就要到了收獲果實的時候了啊。”

  哦?

  顧判心中一動,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殿下同樣慧眼如炬,一眼便看出了在下的身份。”

  “呵,我可沒那麽厲害,不過是你身上帶著的密信有獨特標記,被我感知到了而已。”

  許神女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左右看了一眼。

  噗通!

  僅僅是被她這樣一看,跪伏在地的藍月與青縈竟然便軟軟倒地,直接昏睡了過去。

  還有這種說法?

  還好他因為手藝粗鄙,打消了在密信上動手腳的念頭,不然現在怕是早已經開始掄起巡守利斧,與這蛇女以武論道了吧。

  而且她自從出現後,他表現得一直相當平靜,幾乎到了超出常理的程度,她卻自始至終沒有認為有什麽不妥,很有可能也是將他當成了韋絕彥一樣的知情人。

  顧判沉默思慮片刻,便從懷中取出那封密信,小心送到了許神女手上。

  許神女打開信封,只是看了一眼便將素簽收起,然後閉上眼睛,表情瞬間變得凝重肅然,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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