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已經回暖的差不多,安喜定製的新一批衣服悉數送到了安王府。
“小雙說懶得來回搬了。”李芙蓉仙氣飄飄的站在安王府護衛洛小五的面前。
不乏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幾個手推車上的大箱子,洛小五認命的應了一聲就開始搬箱子。
一隻纖纖玉手輕輕搭在了他的袖甲上,“慢著。”
“二十七套紗裙同十套頭面,一共是三百七十兩。”
虞以安正在書房裡看著江北的難民方案,就聽得外面一片嘈雜,聲音似乎是往清熹閣方向去的。
天知道他有多看重這個巨大無比的華麗庭院,趕忙撂了筆去探個究竟。
一堆漢子嘈嘈雜雜的扛了七八個大箱子撂在了清熹閣,扭頭卻見主子步入了院子。
“主子。”一行人紛紛噤了聲,給虞以安行禮。
點點頭回應,“這都是何物?”
眾人推推搡搡,最終派出來顛覆了尾款的洛小五出來匯報。
只見他一臉苦哈哈,“這是小夫人定製的幾十套新衣。”
虞以安本來非常不滿,他在整個安王府都下了死命令不得隨意出入清熹閣,剛要發作卻聽見是安喜定的東西送來了。
頓時就眉開眼笑。
“主子,屬下墊......”
洛小五正要討要銀兩,只聽砰的一聲,其中一個箱子忽然被從裡面打開了,安喜跳了出來。
隨後小北也在苦弗驚訝的注視下從另一個箱子裡爬了出來,看到苦弗的震驚臉,小北紅了臉。
都怪小姐!她就說這個辦法顯得有些傻。
“小雙?”
不是每個人都見過她,眾人在箱子被打開的一瞬間就做好了戰鬥姿態,生怕不明物體傷害到主子。
結果聽到主子對她的稱呼,才反應過來這是未來的女主人,紛紛收了神通。
角落裡的洛小四悄悄將流星錘收了起來,低聲道:“嚇我一跳。”
旁邊的人點點頭,“怪不得剛才感覺有個箱子很重。我還以為裝了一箱子純金首飾呢。”
安喜蹦蹦跳跳的來到虞以安面前,親昵的挽了手,“驚喜吧?有沒有想我?”
小北和苦弗聚在一堆,“不是昨日才......?”
小北點點頭,肯定了苦弗的說法——這也太肉麻了。
令所有人跌掉了眼眶的事情發生了。
虞以安看著說話帶了撒嬌意味的安喜,輕聲說道:“當然想你了呀。”
洛小五眼觀鼻鼻觀心,再也不提討要墊付的銀兩,隻想盡快逃離。
虞以安和安喜兩個膩味了一會兒便分開了,虞以安作為安王需要協助政務,近幾日江北難民的事情攪擾的他煩心不已。
“乖,你自己逛一逛。”
安喜由洛小五帶路,在安王府裡悠哉遊哉的吃起了茶。
“剛才是你給的錢?”
安喜喝了口茶,問道。
洛小五反應不及,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一時之間竟是沒有說話。
見狀笑了笑,“不必要端著,我哪有那麽恐怖呀?”
洛小五一直覺得這位小夫人很大的架子,今日一見卻是非常平易近人,不由得就放下了心來。
從袖袋裡掏出了一張四百兩的銀票,遞到了洛小五的手上。
“你照顧虞以安多費費心。”
洛小五驚訝的挑挑眉,苦弗那廝不是說郡主不喜歡主子嗎?
他怎麽看都一對兒佳偶呀?又是送驚喜又是賄賂自己?
再也不信苦弗的鬼話。
洛小五領了賞賜,歡歡喜喜的出府去吃酒了。
他走後,小北神出鬼沒的從竹林後閃了出來。
“小姐.....”小北說話間帶上了擔憂。
安喜看了看她,的確。
虞以安的反應也讓她始料不及。
二人本來沒有打算借著一次機會就能徹底破冰,結果虞以安十分親昵的態度有點讓安喜摸不到頭腦。
這算什麽?給點陽光就燦爛嗎?
但是無論如何,事情在朝著計劃的方向發展著。
給了小北一個安心的眼神,安喜自顧自又喝起了茶。
小北無奈的笑了笑,她一猜小姐就誤會了她的意思。
她的確是在擔心,卻不是在擔心安王的態度。
而是擔心自家小姐的安危。
小北一開始是被虞以安挑出來放在安喜身邊的,既是照顧,也是眼線。
她需要及時上報所有對小姐圖謀不軌的男子,有時候連夢魘都要悉數告知虞以安。
安王對自家小姐上心是真的上心。
但他可怕也是真的可怕。
自家小姐一直生活在所有人的寵溺之中,包括安王,他在小姐面前最嚴厲最可怕的樣子無非就是。
發現她吃了冰之後的責罵。
發現她接觸外男後的打手板。
可是別人就不同了。
文員外家的小公子調戲小姐,被安王汙蔑走私,判了絞刑。
李侍郎家的二小姐偷竊安王送給小姐的簪子,被安王毀了容。
偷看小姐換衣服的蘇世子,被安王連夜灌了啞藥。
樁樁件件,安王一直都是如此狠絕。
小北知道,安王殿下殺第一個人的時候,才十三歲。
那年小姐被那女孩兒故意劃破了手腕,破壞了守宮砂。
所以她擔心的一直都是小姐,如果安王有朝一日發現全部的真相,發現小姐的真實想法。
事情一定會發展到可怕的地步。
所以她準備小姐吩咐的每一件事情的時候都盡善盡美,一絲差錯都不出。
因為安王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一定會到來。
此時此刻,被小北奉為洪水猛獸的安王正在書房內,與手下的幾個門客商議著治理難民的對策。
難民已經到了江北,不出半年便能到京城附近。
每一個皇子都要出方案,擇優選用。
難民素來是歷朝歷代最難解決的問題。
若是施粥派資,那就是無底洞,最終國庫空虛,還會引來尚未滿足胃口的難民的不滿。
若是關閉城門,拒絕迎接難民入城,那就更糟,路有餓殍,屍橫遍野。
最恐怖的是暴動。
將策劃案摔在案上,虞以安捏了捏太陽穴——與安喜的習慣如出一轍。
這幾日他已經有些焦頭爛額,幸虧今日安喜出現放松了他的心情,否則必然是要大動肝火。
說起安喜,虞以安的眼角眉梢就忍不住掛上笑意。
她終是開了竅,不枉費自己許多年來的守候。
被莫名其妙掛念的安喜正和小北走上出府的台階。
太熱了,霜仙閣特供的糖水是她現在所迫切需要的東西。
還不等安喜跨出門檻,街上就生了變動。
秦阿陽一身素裳,拎著個巨大的酒葫蘆跌倒在安王府門前。
幾個護衛瞬間利刃出鞘,刀劍齊齊架在了秦阿陽的脖子上,還分出來了兩個護衛擋在安喜和小北身前。
秦阿陽一身的酒氣,臉色也是紅彤彤,看來是沒少喝。
半天不說話,只是斜倚在台階上不住的給自己灌著酒。護衛中有人識得他,便稍微退後了一些。
一面刀劍無眼,到時候出了事兒還要怪到安王府頭上。
就在安喜看夠了鬧劇,準備帶了小北離開去買糖水的時候,一聲呼喚喝住了她的腳步。
“安喜!我愛你啊安喜!你看看我!你為什麽要嫁給他啊.......”
這話一出,練武十幾年的護衛們險些被嚇得丟掉了手中武器,齊刷刷的扭頭看向準備實施遁地術的安喜。
秦家小將?對自家小夫人鍾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