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交代了商景雲去處理物流專線的事情,為了避免有意外狀況發生,鄭謙特地給老師樓澤打了個電話,後來覺得電話裡談事不禮貌,便主動約了見面時間和地點。
恰好樓澤也準備把考研結果以及年後的演出狀況敘述給鄭謙聽一下,好讓鄭謙騰出時間,於是兩人便在南鑼鼓巷附近的一家日料餐廳見了面。
廚師是在日留學、工作過的,精通日式鐵板燒,鄭謙和樓澤邊吃邊煎。
期間,鄭謙委婉的提出了父親公司目前遇到的一些煩惱。
樓澤笑了起來:“你小子夠直接啊,這就開始找老師辦事了。”
鄭謙靦腆道:“老師,如果嫌麻煩,我也可以自己解決,只不過您也知道,我最近太忙了,所以想著有沒有什麽捷徑,正好想到老師您……”
樓澤拿起餐布擦了一下嘴唇,而後喝了一口清酒,哈了口氣:“這樣的事,對於我來說,處理起來很簡單,沒你想的那麽複雜,一點也不麻煩,等回頭我給金陵那邊的朋友打個招呼……得,我覺得你小子不是省事的主兒。”
說著,他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巴掌大的通訊簿,翻了一會兒,“你記一下這個電話,以後有什麽事情,直接找他,他不能解決的,再來找我。”
鄭謙連忙拿起手機記了起來,而後詢問道:“老師,這是您什麽人啊?”
樓澤笑道:“一個朋友,叫孟學斌,目前在住建局工作,掛個閑職。”
“那我就叫斌叔。”鄭謙道。
樓澤感覺有點古怪,但還是點頭:“這倒也行……”
隨後,樓澤又跟鄭謙說了考試通過,明年研究生報道的事情,接著又詢問了鄭謙接下來的工作日程。
鄭謙一五一十的說了,除了各種頒獎典禮外,就是《天下無賊》的拍攝,年底還要參加春晚,行程排的滿滿當當。
“三月份要去歐洲巡演,你做好準備,大概有半個月的時間。”
樓澤說:“你有什麽節目可以報上來,排練一下,對了,那首《歌劇2》可是塊招牌,我建議你可以試試,最近在海外挺火的。”
鄭謙點頭答應,他其實不是很期待海外巡演的事情。
目前世界格局中,中國在海外的存在感不算太強,真正崛起也是往後幾年。
簡單來說,當下歐美各國對於中國的印象太過狹隘,畢竟體制不同,國外的媒體宣傳口不會對中國手下留情,雖然只是偶爾提及,但也是負面新聞居多。
最近炒的比較熱的話題是空氣汙染、霧霾等,這是發展中國家必經的陣痛,也是每一個發達國家的必經之路,但當下人們顯然看不到這一點,不僅國外紛紛指責,國內也是譴責聲一片。
敵人未至,先自砍一刀。
社會主義的土壤不乏資本主義的種子,以美國為首的民主黨陣營會不遺余力的發揮輿論威力,洗腦並培養各種民主鬥士。
這些民主鬥士倒不是絕對的壞,而是真的蠢。
憑借偶然獲得的片面的信息差,斷章取義,沾沾自喜,常常自詡偉人,大言不慚,指點江山。
當然,若乾年後的一系列事件,也是讓這些人浪子回頭。
但互聯網是有記憶的,曾經對這個國家造成的創傷,依然會不時的被好事者翻舊帳。
但錯了就是錯了,挨打就應該立正
鄭謙自然是了解這一點的,不過他並沒有振臂高呼,跟所謂的民主鬥士唇槍舌戰,那樣太過招搖,會處於風口浪尖。
尤其他本身就具備巨大人氣,有一定的影響力。
所以大環境如此,不是說說就能改得了。
我們應該相信我們的國家,我們的國民政府培養的智囊團也會在適當的時間提出適當的建議。
雖然外部環境惡劣,但外出巡演,自然也是畢竟代表著國家的門面,鄭謙不會拒絕,屆時自然是會精心準備一番的。
見鄭謙答應的很爽快,一點也不推諉,樓澤表示很滿意。
他是知道鄭謙的身價的,出國巡演所耽擱的損失能以上千萬計,這大概就是犧牲小我,成就大我了。
跟樓澤老師用過餐後,當天下午,鄭謙就跟所謂的斌叔電話聯系,約了一家茶館見面。
這讓鄭謙沒想到的是,所謂的斌叔,年紀竟然只有三十歲出頭,而且看起來很面嫩,像個大學生。
但仔細一想,樓澤也是相似的年紀。
可這樣的話,叫叔是不是有點吃虧了?
孟學斌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跟鄭謙面對面坐在一起。
這位大明星最近可真是太火了,剛剛還看到幾輛公交車上都還貼著鄭謙的海報……
他很熱情的給鄭謙倒茶,“沒想到能跟鄭謙你一起坐下來喝茶,這人生太魔幻了。哈哈,當然了,我也是沒想到,澤哥會是你的老師,嘖嘖,緣分,緣分。”
孟學斌有些自來熟,雖然帶著銀框眼鏡,笑容洋溢,文質彬彬,但說起話來,語速很快,有時候甚至不等交流的人回答,就自顧自的言語。
同時,鄭謙總覺得這位斌叔就是個笑裡藏刀的主兒。
“我跟澤哥算是發小,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
孟學斌笑眯眯的說:“你既然是澤哥的弟子,那便是自己人,有什麽事情都可以跟我講。”
鄭謙聞言,便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番。
孟學斌笑容更深了,跟鄭謙碰了個下茶杯,感慨的說:“鄭謙啊鄭謙,這種小事情,你竟然去請澤哥幫忙,也太小題大做了,你不知道樓家在京城的名號有多響嗎?你是軍藝的學生,不知道軍藝的院長是誰嗎?”
鄭謙知道樓院長是老師的父親,但跟樓院長沒接觸過,沒有個直接的交流,體會自然不深,但也知道這位樓院長職位很高,不然他不會找老師樓澤幫忙了。
“以後這樣的事情,你給我打電話就行了。”
孟學斌笑容滿面:“你雖然是澤哥的弟子,身上印上了樓字,但有些事情,能不麻煩澤哥,就別麻煩了。”
鄭謙點頭,最後忍不住好奇道:“斌叔,這件事,你會怎麽解決?”
孟學斌手裡剝著花生,聞言倒是愣了一下,“我還沒想好。”
鄭謙無語望天,看你說的信心滿滿,差點讓我以為攀上了皇親國戚,合著就吹牛唄?
“不過我說的也是實話,什麽物流線不物流線的,都是浮雲。等會啊,我給郵政局的朋友打個電話,物流運營牌照和許可先給他停了。”
孟學斌邊想邊說:“既然是需要解決的事情,那就得給這些人一個反應的時間,聽你剛剛說的那些話,這些人不都是道上的嘛!手裡哪會有乾淨的,下一步就讓公+安部的同志去搞一搞嘛!”
“最後,如果這些人還認不清實事,搞不清楚狀況,那就進去蹲幾年學習、勞改一下嘛!”
鄭謙看著他:“斌叔,咱們辦事都是這麽光明磊落嗎?”
孟學斌詫異道:“難道你以為我會喊人去跟他們這些人火拚?”
鄭謙頓了頓,道:“抱歉,我電影看多了……”
“有些事情,你不能光看電影。”
孟學斌嚼著花生,一臉認真的說:“咱們是法治社會,要多看一些法制欄目,學習一下人家是怎麽辦事的。”
真是正道的光啊……
看著孟學斌一副駕輕就熟的模樣,鄭謙就知道,類似的事情,這位斌叔一定沒少乾。
“你怎麽用這種眼神看我?”
孟學斌說:“我可是很有原則的,咱們可不是栽贓陷害,只要他不違法,所有手續都正規,我說的這些,只能惡心惡心他們,拿他們沒有辦法。”
“但是,干物流的,有幾個乾淨的?”
鄭謙笑了笑,起身道:“斌叔,我們以後多聯系。”
“那是必須的。”孟學斌笑呵呵的跟鄭謙握了握手,目送鄭謙離開,笑容逐漸消失。
他沉吟了一下,而後拿起手機便開始撥打了起來:“……倒是沒提什麽要求,就事論事。”
“嗯,本性不壞,觀感還不錯。”
“怎的,你還想趕盡殺絕啊?消停點,現在不比以前了,你看老李家那幾個傻帽,還敢碰煙草生意嗎?這要真出了事情,引起了輿論發酵,他家老爺子也救不了他。”
“好,這事兒交給我,妥妥的。”
……
翌日,金陵,嶽樓飯店。
商景雲等人來到這裡,就看到蔣二狗咬著根雪茄,坐在大堂沙發上看著報紙,旁邊也坐著五六個面向不善的男子。
他跟野子等人對視了一眼,徑直走了過去。
……
“這事兒吧,其實很好解決,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無非就是錢的問題。”
蔣二狗看起來是有準備的,一番話拽文嚼字,明顯是不想在商景雲這種知識分子面前輸了面子。
以前他就看商景雲不順眼,當年在東北的時候,最愛搜集情報,再加上各種陰謀詭計使出來,搞得兄弟們暈頭轉向,最後只能撿點殘羹剩飯。
所以對於商景雲,蔣二狗還是有些忌諱的。
不過如今,雙方都是今非昔比,蔣二狗這幾年做物流,也是如火如荼,手底下上百好兄弟,相比較起來,商景雲看起來就有些落魄了。
“雲哥既然親自來談,那一切自然都好說。”
蔣二狗本身抬頭紋就非常明顯,恰好額頭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如此一來,整個人氣勢就有些凶神惡煞。
他是山城挑夫出身,身強體壯,近些年發跡後,也沒忘鍛煉,如今四五十歲的人,看起來很是精壯。
“我要的不多,兩百萬,這還是看在雲哥你的面子。”
他說的是實話,如果不是商景雲親自來遊說,蔣二狗可是要狠狠敲一筆大竹杠的。
說到底,他是知道商景雲的本事的,也拿捏不準商景雲如今走到了什麽層次,所以反而謹慎一些。
商景雲沉吟不語。
正通物流以前經營的好好的,為什麽被收購後才出現這種狀況?
明顯是受人指使。
根據調查的結果來看,另外三家同樣走這條物流專線的物流公司,嫌疑是最大的。
他笑著說:“狗哥,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是替誰做事?祥發、百潤,還是南通?亦或者三家都有參與?”
蔣二狗一愣,臉上頓時寫滿了不悅:“這不是你要關注的點,商景雲,我是給你面子,不是讓你蹬鼻子上臉,再說一次,兩百萬,少一個子兒,這事兒就甭談了,你知道我脾氣。”
商景雲坐在沙發上,雙手在膝蓋上微微敲打,陷入了沉思。
良久後,才說道:“狗哥,一百萬,如果可行,我現在就可以給現金。”
為了解決此事,他昨天就從私人帳戶裡預約了一百萬出來,他本就是要花錢消災,所以提前準備了現金,這是他為數不多的積蓄了,如果這件事能過這樣擺平,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至於報警?
商景雲沒想過,那太麻煩了,尤其還沒有關鍵證據的情況下。
不管是他的時間,還是來自鄭謙的信任,亦或是相比較於多旺鮮奶在這條物流線上所耗費的損失,都比一百萬的價值要高得多。
如果花點錢就能息事寧人,商景雲覺得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他不是鄭謙,他的能力和人脈,也只能做到這一點。
蔣二狗看著商景雲,似笑非笑的說:“雲哥,以前在東北,您可也算一號傳奇人物啊,現在就為這點錢,討價還價?不嫌丟份?”
“為了生活,不丟人。”商景雲淡然道。
蔣二狗嗤笑一聲:“但是對不起,雲哥,兩百萬是最低底線,我沒翻倍已經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很仁至義盡了。”
商景雲心頭火氣騰地一下就起來了,但他還是很好的控制下來,淡然道:“蔣大鵬,你是不是覺得我拿你沒辦法?”
蔣二狗有了興趣:“哦,雲哥,你還有後手?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你?大家都是兄弟,誰不認識誰啊?你要是真有好的辦法,還會親自來跟我談這件事?”
“實話實說,如果雲哥你今天不來,我還看得起你,可你今天來了,還想要把裡子面子都掙了?”
蔣二狗啐了一口道:“什麽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