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城西校場佔地極寬,因為是城防軍屬地,周邊還多砌了一片矮牆,與城池有拱衛之勢,牆邊還有圍欄、拒馬等圍著;又因著處於城外平原,四個方向皆有個入口。
昕沂不想太惹人注目,嬉笑打鬧一番後就很隨意的跟著霜兒出門,也沒帶下人和車駕,而霜兒出門罩了個冪蘺,於是兩人就這樣步行過來。
以武為尊的世道,大家對武道的熱情度極高,畢竟哪怕不能因此養家糊口,也至少強身健體吧。昕沂就當踏春遊,隨大流的跟著長寧城民眾一路走來,發現這條官道能到的是校場南門,整個校場的朝向坐北朝南,遠遠望去校場北面的空地上隱約停滿各式車駕,估計是皇室的官員或者學院的管理層是由北門進入吧。
來校場的人都往東、西、南三個方向匯集到入口周圍,在三個入口處有幾位大漢在維持秩序。昕沂來的不早,入口處也沒幾人在排隊等候了,周圍滯留的人群估計是陪伴已經進去的人一起來。
古代沒有引導員,這一眼望去昕沂不可能猜得出如何能被招入學院,霜兒也不太清楚,畢竟學院招新你情我願即可的也沒有固定模式。不過本就臨時起意今天來看看,也不一定是今天加入學院,而且既然都已經來了,進去看個究竟哪怕進不了學院就當混個眼熟也好,湊個熱鬧也行啊。
能有想加入武道學院念頭的,心理上大多以江湖人士自居,故此哪怕霜兒沒有掩飾女裝,也未引起圍觀和指指點點,畢竟戴著冪蘺,周圍偶爾也有些女性參與,兩人自然也沒有碰到不開眼的登徒子來裝逼,然後打打臉開心一下,就這麽順利的在入口處登記好居所和姓氏,兩人各自領個扁扁平平的小號牌就進了校場裡。
入口處既然已經阻止那些陪伴來的人,校場裡的人數雖然依舊不少,但相對外面就沒那麽多了,昕沂進來後看到校場四個角各立著四個大旗,細細看就是四個學院名稱,也沒個如何加入的說法,昕沂擔心這招新就粗暴的按各人所處位置簡單一分了事,帶著霜兒朝東面筱竹學院的旗子下挪去。
待得走到筱竹學院旗幟下不遠處,就看到北面牆上出現了一眾人,昕沂估摸著應該就是領導要發話了,無可無不可的就跟霜兒停下等著。
校場的牆並不寬,所以北牆上也沒備有椅子,上面眾人帶著些服侍的下人,卻還是擺出些許江湖氣,三三兩兩分立,也有幾個跟霜兒一般戴著冪蘺的,昕沂猜測應該就是筱竹學院的皇孫女和她的下人或護衛罷。
很快,北牆上眾人也陸續站定,一位老者越眾而出,大聲說道:“諸位,此次我寧國皇家學院招新,皇上念及諸位子民對武道的渴求,在兩大聯盟的鼎力支持下,此次若有特殊技藝,哪怕未至聞武階段的子民亦可參與考核,恩,即是可先行入院修煉,只需在半年內能成功進階到武士,皆可享有同等資源進修,到長寧城內任一進階堂進階亦可。
另外,今年乃亮金傳承,義和擂台亦傳在準備中,我寧國學院應圖精進,此次若有江湖高手已經倦怠江湖事,只要未曾有人命在身無法理清的,我寧國學院必掃榻相迎。”
說完同時三處影牆轉進十余人,北牆上也躍下四個男子和一個帶著冪蘺的女子。
老者繼續道:“四家學院不分彼此,大家不要急,此次招新我們將持續近一旬。各位今日若來不及考核,無需重新登記,本周內帶著銘牌再來即可。
普通到聞武段招新考核請到南門處,
我們共有十位教官負責,無需有武道基礎,技藝上通過一位的考較即可;武士段的武道考核請到東門處,我們有五位教官負責,通過東門武士考核的,相關輔習功法驗證請到西門處,同樣有五位教官鑒定;武士段學員的鑒定純粹自願,若願在我寧國皇家學院入冊,接我寧國職位任免,則束脩即減免三成。 最後,凡是通過考核的拿著銘牌任選一家學院入冊即可,武師的高手請到我們此處詳談,我們皇家學院定備好厚禮迎接你們。”
隨著周圍人群湧動,人聲鼎沸起來,昕沂感覺就跟進了菜市場一般,突然覺得自己要求霜兒才控制到武士是不是也有點高了,忍不住輕聲問霜兒:“這考核水平是不是定的低啊?”
“昕哥哥,”霜兒籠罩在冪蘺裡,看不到神色,不過估摸就是看學渣的表情吧,略有無奈的回道,“武師武師,意味著實力達到這程度就可以當武道師傅了,沒有宗族馴養,沒有門派培育,散修哪能輕易獲取天地氣機的。”
好吧,都怪新手村出門轉錯方向見過BOSS,正確的新手區確實應該就是這程度吧,此身武士實力在新手區也算是龍傲天的級別吧?
昕沂頓時覺得沒必要想如何加入學院了,這麽多人,自己假假都是武士,按那老者的招募標準,自己在學院裡當可繼續前世學霸的生活了。
倒是這個武士水準,昕沂在來寧國路上也曾拐彎抹角請教過霜兒,奈何除了上月末那天,自己隨著心意打出蕭峰遺留的那招亢龍有悔時好像有嗖嗖嗖的風聲外,也不知是氣機還是破空聲,其余時間自己真的是沒有任何感覺到氣機的說法,連運功到哪個穴位都一抹黑的,更遑論所謂的大道功法操控的武技。估摸就是靠心醫將知識保存下來,把醫術的輔習功法固定在體內,所以才能維持此身原先的武士水準吧。
反正霜兒確認過自己日常就是武士水平,想來別人查探自己就是這水平,看這考核其實就是檢測,若說武師就可以當教師,那檢測水平也不會比霜兒高,過關自然不成問題,交手不會武功的話另外說,反正事到臨頭還有個保鏢呢。
昕沂晃晃悠悠的當逛街一般隨著人流到處看,霜兒興致也不大,純粹就當陪著昕沂。
這次招新人數眾多,難說會有些好苗子或者強人來投,所以北牆上的眾人自然也沒注意到昕沂,目光基本都落在各處教官上。
喧囂了一天,昕沂無可無不可的溜達,自然沒排到考核機會,反正自身實力足夠,也不擔心,歸家散去不提。
昕沂不把這招新當回事,寧國幾位皇孫卻重視無比,待得校場內眾人散去,四家學院的統領:皇長孫寧雲蒼、二孫寧雲兆、四孫女寧瀲筱、五孫寧雲渡就近聚到東北角樓的小隔間裡,眾人略顯焦慮,氣氛倒不壓抑,話頭是此起彼伏。
寧雲蒼作為皇長孫,自是先開口道:“今日考核的還是有幾人不錯,大家不必太心急,尚有時間。”
寧雲渡衝勁大,急接道:“不說四姐有多委屈,萬一那人曝了此事,我們寧國顏面何存,再想招新就難了。”
寧瀲筱撇撇嘴, 說道:“哼,誰稀罕那啥風雨的峰,若不是母親被他蒙蔽我才不會被拖累呢。”
寧雲兆皺眉沒開口,雲蒼就先安撫瀲筱,“瀲筱,皇爺爺既然吩咐我等助你,自是不會再追究,所以也才有我等小一輩今日大張旗鼓招人為廟堂分憂。”
這下寧雲兆倒是接話了,說道:“四妹,大家知昨日我院有大動作,蓋因預兆有禍害我寧國之人自長寧城外來,卦象是樣貌端莊的年輕小生,實力雖然不算高卻也有一定武道實力,這也是我支持此次招新降低到聞武亦可的原因。
不過預兆中也顯示若禍害後我們不計前嫌收服此人,將是我寧國擎天之柱。
我即派我院裡所有管事,於城外平原各莊子各路口打探,凡是樣貌端莊且感應到有武功的小哥都需跟到摸清底細為止,只是昨日遍尋不著應兆之人。依二哥觀之,難保應在你這夫婿之上,蓋因其確系外人,樣貌俊美,已經禍害我寧國,武道就密法出眾,本身功力雖然比我等強,卻應也及不上文爺爺他們,目前更沒有聲張跡象,這些俱皆應兆,我們還是且等等再行惡語之言。”
“哼,”寧瀲筱更是不爽,恨恨說道:“那。。。來了我們長寧油嘴滑舌討好皇爺爺,還趁著母親隨侍在旁,假惺惺說念及父親英姿,風聞我端莊賢淑,唯恐我在父親忌日觸景傷情,希望能入宮稍稍安撫我一番。母親心念我成親後境況,亦想看其對我是否憐惜,才被蠱惑,給爺爺進言讓他入了宮來,此等賊人,我怎能再容他。”
世情薄,人情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