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籃球情報員(上)

　　周末晚，某公寓裡，邢天昊正盤坐在地上，手裡拿著一個遊戲手柄，正玩著一款非常熱門的籃球遊戲。

　　這間公寓房就是邢天昊租的住處，一室一廳一廚一衛，面積不大，租金不低。

　　“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七個瓜……”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

　　“誰?”邢天昊拿起手機冷冷地說到。

　　“邢天昊，急事，你來學校一趟，咱們見面再說。”高忠民在電話那頭的情緒好像有點小興奮。

　　大約過了二十來分鍾，邢天昊來到了青北高中高忠民的辦公室。

　　“好消息啊！我也是剛剛知道的。據說每個高中都會有自己的籃球情報員，而我們青北高中正好也有一名情報員。更巧的是你猜怎麽著?我發現了這名情報員的父親跟我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關系雖然不是很鐵，但是也不差。我想我出面去找他的話，應該還是給點面子的。”高忠民很是自信地說到。

　　“籃球情報員，我聽說過。不過那玩意兒我以為只有那些高端學校才有，青北高中也有?”邢天昊有點疑惑。

　　“怎麽沒有！你別把咱們學校看扁了呀！我現在就打個電話給我那兄弟，咱們去找找他。”高忠民說著，掏出了手機，在通訊錄裡找了個號碼撥了過去。

　　“喂……兄弟！我啊……阿民啊，不記得啦?小時候經常跟你偷隔壁張老太龍眼的阿民啊……對對對……是我是我……最近怎麽樣?在哪裡發財啊?哈哈……咱們見面敘敘舊唄?啊?好……中山路三巷的肥姐燒烤是吧?好好好……待會兒見！”高忠民掛完電話，難掩臉上的喜悅。

　　“走，咱們現在就打車去中山路，感覺已經成功了一半了。只要找到這個籃球情報員，接下來湊人的事就輕松多了。”高忠民示意邢天昊一起去打車，拄著一根拐杖，一瘸一拐地往校門口方向緩慢移動著。

　　過了十來分鍾，高忠民和邢天昊來到了中山路三巷的肥姐燒烤店前。高忠民用目光掃視著這間燒烤店戶外的位子，卻沒有發現自己要找的人。

　　“中山路……三巷的……肥姐燒烤……沒有錯啊……人呢?”高忠民說著，還在用目光繼續掃視著什麽。

　　“我看你是被耍了，這麽多年沒見，人家可能壓根就不記得你是誰了。”邢天昊冷笑道。

　　就在高忠民和邢天昊兩人站在肥姐燒烤店外一籌莫展的時候，從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吵鬧聲與酒瓶被摔碎在地上的聲音。

　　“你Tm的！就這點酒量，喝了點馬尿就開始撒酒瘋了?”一名中年男子罵罵咧咧地說著，仔細一看，被罵的人此時正坐在地上。

　　“地上那個就是我們要找的人！走，快過去！”雖然晚上光線不是很充足，但是高忠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的那個發小兄弟。

　　“你大爺的，敢惹老子，我……”那名罵人的中年男子揚起一隻手，正要往地上的那名醉酒男子呼過去。

　　邢天昊一把抓住中年男子揚在半空中的手。

　　“大叔，打人是不對的。”邢天昊冷冷地說到。

　　雖然光線不好，但是罵人的那名中年男子卻能明顯感受到邢天昊那可怕的眼神，罵人的男子頓時渾身打了個冷顫。

　　“你大爺的，下次再遇到老子你可就沒那麽幸運了……”或許是被邢天昊的氣場殺到了，罵人的中年男子在丟下一句狠話之後，灰溜溜地走了。

　　“哎呀，

老馮……怎麽醉成這個樣子……快起來……”高忠民把拐杖放在地上，和邢天昊吃力把地上的馮健扶了起來。　　“哎……?嘿……這不是……這不是我親愛的高老弟嘛……哎……長……長這麽大啦……?你這腿是怎回事……?不是我弄的吧……?”馮健搖晃著腦袋，打量著高忠民。

　　“不是不是，這我自己摔的。哎我說老馮，這才幾點就喝這麽大啦?”高忠民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攙扶著馮健，顯得十分吃力。

　　“走……繼續喝啊……老板……我的酒呢……！哎?我的桌子怎麽……怎麽也……也不見啦……”馮健一邊說著一邊前看後看。

　　過了好一會兒，高忠民和邢天昊才好不容易把馮健扶到了肥姐燒烤店的空位上。

　　“老板，來這個，豬腰子加新疆鮮羊肉啤酒套餐。來點兒辣，烤大味點。”高忠民坐在塑膠凳上，指著菜單上的套餐對店老板喊到。

　　“好嘞，您坐會兒！”店老板在店內也大聲回應到。

　　“嘿……你們……你們是誰啊……?”馮健突然湊近了高忠民的跟前，仔細地盯著他。

　　“我啊！我！阿民！高忠民啊！我你都不記得啦?”高忠民指著自己的臉說到。

　　“高忠民……?阿……民……哎……是是……是阿民老弟啊……哎呀……長這麽大了……來給哥哥抱一下……”馮健醉醺醺地說著，一把抱著高忠民，使勁拍著他的後背。

　　還沒等高忠民掙脫，馮健已經稀裡嘩啦地吐在了他的後背上。

　　“哎……老馮……”高忠民根本沒反應過來，無奈只能把上衣給脫了，赤裸著上身，白花花的肥肉和大肚腩在大庭廣眾之下囂張地露著。

　　馮健吐了之後，舒服多了，酒也醒了一點點。

　　“老馮，最近怎麽樣?聽說你有個女兒也在青北高中念書啊?高幾了?”高忠民倒了杯茶給馮健。

　　“別……別跟我提這個不孝的東西！書不好好讀……一天到晚在外面……瞎晃……”馮健雖然嘴上罵著自己的女兒，但是眼裡卻流露出了一種關愛和擔憂。

　　“別氣別氣，怎麽說女孩子也是掌上明珠嘛。”高忠民舉起自己那杯茶，和馮健碰了一下。

　　一旁的邢天昊不知從哪裡弄來的瓜子，正一邊磕著一邊看眼前這兩位中年男子對各自生活的抱怨。

　　“哎，高老弟啊，你說我怎麽做?我就一個女兒，現在還讀著高三正是最重要的階段，偏偏因為貪玩經常逃課，現在被學校給休學了……我這個當爹的真是太難了……唉……”馮健跟高忠民碰了幾杯茶下肚後，酒也醒了五六分。

　　“老馮，你說……你女兒被休學了?要想學校撤回休學令也不難，但是你女兒這麽貪玩，就算強迫她回去上學也是沒用的。那你都知道你女兒平時去哪兒玩得多嗎?”高忠民趁著馮健酒醒得差不多了，趕緊抓住機會問了起來。

　　“都是因為那群小混混帶壞了，他們平時就去一個地方喝酒消遣，好像叫……蘭什麽酒吧……叫……對了，叫美蘭酒吧，在一巷那邊。”馮健非常惱火地說到。

　　目標達成，高忠民在桌子下踢了一腳邢天昊然後使了個眼神。邢天昊也很快就明白了高忠民的意思，他起身要走的時候，高忠民用手做了個電話形狀，意思是需要隨時保持聯絡。邢天昊點點頭便離開了，而高忠民點的燒烤套餐剛好也被服務員端上了桌。

　　“來，老馮，太久沒見你了，今天我跟你喝個痛快！”高忠民說完，舉起了手中的酒瓶。

　　“痛快！高老弟永遠是我高老弟！來，走一個！”馮健也拿起了一瓶酒。

　　酒瓶碰撞的聲音，悶熱的天氣，熱鬧的街，知心話的交流，讓高忠民和馮健瞬間就解決掉了好幾瓶酒。

　　而另一邊，一巷的美蘭酒吧霓虹招牌在環繞著閃爍，門口早已排起的長龍足以證明這裡的人氣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