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女孩嘴裡鑽出來的東西仿佛一隻加長款垃圾袋,還帶截短尾巴。尾巴像是蝌蚪的尾巴,和身子比只有很短的一截,卻很靈活,搖來擺去,似乎是在控制平衡和方向。
因為這垃圾袋沒有四肢,身體落地後只能蠕動著前行,陳清寒抱著羊引開它,我收了大陣,再換個位置放出,不過眨眼的功夫,陣內只有陳清寒和那垃圾袋以及羊,小女孩被我排除在陣外。
只要怪物認吃不認人,這問題就好辦,它要是認準了小女孩,寧可餓死也不出來,我們拿它毫無辦法。
現在怪物追著羊跑了,我趕緊上前查看小女孩的情況,她呼吸微弱,情況十分不妙。
牧場主的妻子給牧場主打電話,把人叫了回來,我解開繩子將小女孩抱起來,跑到馬廄大門處,把門打開一點縫,把孩子交給門外的牧場主。
他此時正舉著斧頭,想把大門砍開,進來救他女兒。
見到小女孩立刻扔了斧頭,將孩子接過去,我重又關上門落鎖,保證外面的人看不到裡邊的情況。
等門鎖了才對牧場主說,叫他馬上帶孩子去醫院,小女孩情況很糟糕。
有孩子要救,牧場主夫婦哪還顧得上馬廄,一家四口坐車走了。
而大陣內,陳清寒已經放下羊,羊在自己逃命,垃圾袋張著‘嘴’追它,陳清寒揮起大寶劍緊隨其後……
我剛才把大陣內的空間圈大了些,如果像之前那麽小的空間,這三位還真跑不開。
顯然垃圾袋比較愛吃羊馬等活物,沒有羊馬才吃人,眼下有羊了,它便隻追著羊跑。
而且幾次它都追上羊屁股了,但就是不下嘴,看來它隻吃頭,不吃別的部位。
陳清寒用劍砍了它幾下,將它斬成數段,可它能立即複原,斷節的部分重新連上。
我讓陳清寒離遠點,我用業火燒它,業火吞沒垃圾袋,不留一點渣渣,它沒有再生。
我收了大陣,在馬廄裡等了幾分鍾,確定再沒有別的異動,我們才抱著羊走出馬廄。
我把羊送回羊圈,陳清寒在牧場主家的房子門口打電話。
我注意到房子門外的兩輛車都沒了,牧場主隻開走一輛車,另一輛車又不會自己跑,能開走它的除了攝影師沒別人。
我在門外蹭掉鞋底踩的馬血,到房子裡找了一圈兒,果然沒見到攝影師。
也可能是牧場主把車借他了,他們一起走的,我沒注意。
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和陳清寒也沒能全身而退,被請去警局‘喝咖啡’。
馬廄裡一團糟,警察問我當時的情形,我說是怪物弄的,它們破壞力驚人!
我和陳清寒想對外隱瞞怪物的事,隻對已經見過怪物的警方說了些實情,也希望這件事能低調處理,可惜這裡不是容易保密的地方。
痛失女友的男遊客和攝影師將牧場發生的事發到了網上,還拍了照片和視頻。
一些好信者直接跑去牧場拍照,他們比警方還快一步,拍到了馬廄的照片,無頭馬的視頻迅速在網絡上傳開。
報社、電視台都派了人過去搶一手資料,我在警局看了電視新聞,現場十分混亂。
牧場驚現食人怪,女遊客慘遭寄生的新聞一下子火了。
我和陳清寒沒什麽問題,牧場主夫婦和另外兩個租客都證實我們倆是為保護他們,為了救小女孩才進的馬廄。
至於為什麽要鎖門,不讓牧場主的妻子進馬廄,自然是為她和小男孩的安全考慮。
怪物當時就在馬廄裡,她帶著小男孩進去太危險了。
事後牧場主的妻子向我和陳清寒道歉,
說她當時被恐懼衝昏了頭,完全喪失了理智,才會誤會我和陳清寒要害她的女兒。牧場主也承認他一時衝動,關心則亂,聽完妻子的話,對我們產生了誤會。
冷靜下來之後,他們才意識到,肯定是我和陳清寒從怪物手裡奪回了他們的女兒。
鎖門是為了不讓怪物逃出馬廄,傷到外面的人。
我對他人誤不誤解我並不在意,警方也沒證據證明我和陳清寒傷害了誰,小女孩身上有繩子的勒痕,但她的情況攝影師親眼見到了,捆住她,是為保護她,也是為防止她傷害其他人。
除此之外,小女孩身上沒有被毆打,或虐)待的痕跡,她的虛弱不是來自外面,醫生說她的器官出現衰竭的跡象,如同一位八九十歲的老人。
警方問我們怪物的去向,我和陳清寒早就商量好怎麽回答這個問,異口同聲說燒掉了。
那東西遇火即化,好像燒塑料袋一樣,但是用刀削劍劈卻不管用。
我們倆使用的方法是很常規的方法,一般人都能想到,所以警方沒有懷疑,隻問了句我們怎麽點的火,陳清寒回答說我們用打火機點燃了一隻手帕。
陳清寒說的時候還掏出他口袋裡的手帕給警察看了,他說他出門的時候一般會帶兩條手帕,在馬廄裡燒了一隻。
我們倆說過,那怪物易燃,遇火即會融化,不需要使用助燃劑一類的東西。
想來火就是那怪物的克星,當然,我們提供的這條信息,僅限於我們倆遇到的那隻怪物,它和女遊客腦袋裡那隻明顯不一樣。
陳清寒用他頗為專業的手法,將我們見到的那隻怪物給警方畫了出來。
怪物是哪兒來的,牧場主夫婦和其他租客也知道,就是不知道具體位置,他們把知道的都和警方說了,我和陳清寒也就沒必要隱瞞,給警方指出了地洞的位置。
警局外面圍了好些人,都是想要采訪的記者,我和陳清寒出來的時候也被問了一堆問題,還被照相機的閃光燈閃了十幾下,我不想自己的照片出現在報紙上時看起來像犯罪嫌疑人般遮遮掩掩,特意調整好表情和角度,讓他們拍了幾張美照。
不管是哪的老百姓,對此類新聞都十分感興趣,何況本地幾十年也出不了一個大新聞, 牧場我們是待不下去了,整天有人圍著牧場打轉,這次事件的熱度可比家國鬼宅還要高。
不光有蘭島本地的媒體爭相報道,還有外國的媒體來湊熱鬧。
牧場主家的牧場一夜之間火了,夫妻倆輪流在醫院照看女兒,他們的大女兒得到消息後回來和家人共度難關。
牧場主夫婦一直想正式感謝下我和陳清寒,但他們的二女兒沒有脫離危險,他們沒心情做別的事情。
我和陳清寒讓他們安心照顧女兒,我們已經準備離開牧場所屬的鎮子,離開警局後,我們在鎮上的旅館落腳,攝影師也在這家旅館暫住,他回國的機票不是天天有,所以他要在鎮上住幾天。
小鎮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們入住旅館的第二天清早,便有記者守候在大門外,攝影師出門時被圍堵了,回來告訴我們千萬別出去。
其實我和陳清寒要是想走,怎麽也能甩開那些記者,但我們倆在等上面的指示,我背包裡的怪物屍體坐不了飛機,需要單位通過特殊渠道來把它取走。
如果單位不想為這點東西興師動眾,我就把這些屍體處理掉。
我和陳清寒窩在旅館不出門,旅館不提供三餐,好在我們倆少吃幾頓也沒事。
宅了一整天,天黑之後,外面的記者陸續離開,單位那邊回復說,我可以自行處理怪物的屍體了。
意思就是單位不想要這些樣本,我把怪物屍體拿出來,在房間中放出一個很小的風陣,將怪物屍體扔進去,使用業火吞滅。
剛處理完怪物屍體,便聽到有人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