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合劑沒了並不能說明土匪打開過棺材,也許他們只是劃開了粘合劑,還沒機會打開棺材。
當然也有另一種可能就是他們打開了棺材墓主復活將他們殺死隨後墓主人又自己躺回棺材裡把棺蓋合上了。
後一種可能性根據我們的經驗有很大可能存在,至於這些人的死因……
曾經襲擊樸寶珠的蜈蚣隻用了一會功夫就鑽進了她的腿裡,如果同時被許多隻蜈蚣襲擊,打掉一隻就會有另一隻鑽進他們的肉裡,可能沒等蜈蚣都鑽進去,他們就毒發身亡了。
然後身體變成了蜈蚣的巢穴,這些蜈蚣不僅可以保墓主人屍身不腐,就連盜墓賊也是平等對待。
於是我在想會不會是樸氏家族祖先發現了這些蜈蚣的特性,才在安葬前給死者嘴裡塞進一隻。
只是他們這麽做,我實在看不出對子孫後代有什麽好處,樸氏家族的人堅信,他們的族群走下坡路是因為祖墳的風水格局被破壞,但我實在沒有看出這座蜈蚣墓哪裡像風水寶地。
當地村民也說了這片山頭兒樹木長得不好,山中野貨少,蚊蟲多,說是無人問津的荒地還差不多。
不過也有可能是在土匪動了大墓室的棺材後,原本的格局被破壞連帶著影響了古墓附近的地氣,造成今天這樣的後果。
“墓室裡沒有財寶。”我眨眨眼看向陳清寒。
“守護寶藏不一定是守著金銀財寶,有可能是藏寶圖。”
“也許是價值連城的東西,只需要像葡萄粒兒那麽大就夠了,看來只能開棺看看了。”
“那你順便幫忙清理一下屍體?”
“我看我真的可以開一家寵物火葬場,這手藝不用他創收可惜了。”
“你燒完了還有骨灰嗎?”
“反正就是個念想嘛,用相似的東西代替唄。”
“快乾正事兒吧,別在那琢磨欺騙消費者了。”
“怎?315他還能告我偽造假寵物骨灰?”
“貨不對板。”
“嘖,生意太難做了。”
“甩手掌櫃沒資格說這話。”
“我能這麽輕松,不就證明朕慧眼識珠、知人善用、大大滴英明!”
“嗯,對,陛下英明,開始乾活吧。”
堂堂帝國現任女王不是幫人看房、接車,就是燒屍,這業務內容太雜、太low,明顯配不上我高貴的身份。
我甩了甩高貴的頭,用傲慢的眼神示意陳清寒把鋼傘抬起來,陳清寒模仿電影中大臣向女王躬身敬禮的動作,然後伸手優雅的移開鋼傘,障礙物被挪開,盜洞裡的蜈蚣爭先恐後爬出來、也有飛出來的,但不管它們以怎樣的形式出現,最終都會鑽進火球、燒的連渣都不剩。
出來多少我燒多少,近前的燒得差不多了我跳進坑裡繼續燒,邊燒邊往前爬,業火將劉莫挖的洞擴大了兩圈。
向前沒爬多遠我就看到了土匪們挖的盜洞,我先爬進墓室把地上的幾具屍體火化,然後退出來沿著土匪們挖的盜洞開始燒屍。
正常來說蜈蚣喜歡往土裡鑽,可能因為這些蜈蚣更喜歡屍體,所以它們不出來活動的時候,都在屍體裡蟄伏,這樣一來我只要燒掉屍體,就能從根源上把它們除滅。
燒掉盜洞裡的最後一具屍體,我給陳清寒發了信號,其實也很簡單,就是他新給我買的哨子。
陳清寒聽到哨聲,應該會招呼樸正泰和劉莫回墓室裡來,盜洞和墓室的屍體已經處理完了,只要不開棺他們兩個可以隨意走動。
我順盜洞返回的時候,他們幾個都在大墓室裡,樸正泰舉著dv繼續拍攝紀錄片。
墓室的牆壁陳清寒檢查過了,沒有暗格機關,我們幾個人的目光最終都落向了墓室中央的樹棺。
劉莫親眼看到這座古墓裡沒有值錢的東西,面對空蕩蕩的墓室他神情裡並沒有多少失望。
樸正泰是我們當中對財富一說最為篤信的人,那是他家族世世代代流傳的秘辛,如果沒有,他們多年來的尋覓和追逐將成為一個笑話。
這一次開棺他的態度和之前大不相同,他像是急於想要證明什麽,催促我們趕緊動手。
陳清寒請他和劉莫先到墓室外等,萬一棺材裡有蜈蚣,他們往外逃速度快不了,很可能在盜洞裡被蜈蚣追上。
劉莫沒說什麽,樸正泰卻不同意,他說他必須在現場親眼看著我們打開棺蓋。
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他或許是擔心我們拿走棺材裡的寶物、毀掉攝像機,過後來個死不承認,他們老樸家就要吃大虧了。
陳清寒對著鏡頭將利害關系講明,然後讓樸正泰對著鏡頭保證,是他自己堅決要留下,那麽生死由天,無論結果多糟糕都怨不得旁人,樸正泰照做,劉莫當證人,隨後劉莫退出墓室。
陳清寒不打算派我監視他,其實就算他從外面堵住墓門,我們也有辦法打開,而他和村長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聰明的話就不會在這個時候逃跑。
在開棺之前我和陳清寒將棺材轉回它原來的位置,這也是樸正泰心心念念的事,高人指示他將移位的物品歸正,我們做了,且無事發生,接下來該進行最後一步了。
樸正泰拿著dv退到盜洞口,鋼傘在陳清寒手裡,一會如果發生變故,樸正泰會第一時間跳進盜洞,陳清寒用鋼傘堵住洞口,假如危險是蜈蚣的話,這樣做就能保住他的小命。
陳清寒緩緩推開棺蓋,隻推開一道縫隙,看有沒有什麽東西會從裡面鑽出來,縫隙寬兩厘米時,他特意等了一會兒,裡邊靜悄悄的,沒什麽東西鑽出來,他才繼續向旁邊推。
4厘米…6厘米…1尺……
當縫隙推到有一尺寬,陳清寒將冷光棒照向棺材裡,然而令我們沒想到的是,棺材裡空空蕩蕩,沒有陪葬品、也沒有屍體。
這竟然是一具空棺,樸正泰看我們倆沒有進一步動作,便上前半步,抻著脖子往棺材裡看。
見到是副空棺,他呆住了,舉著dv忘了拍,難以置信的表情明晃晃地掛在臉上。
棺材裡放著一個木枕頭,陳清寒仔細檢查枕頭和棺內,看是下葬的時候就是空棺,還是下葬後屍體才離開棺材的。
他在棺內沒找到人類的毛發或皮屑,但這並不是說它原本就是空棺,因為陳清寒在棺內找到了屬於動物的‘殼’。
雖然只有一小塊,而且不像是自然脫落,似乎是被敲碎的,但它足以證明棺材裡原本有東西。
陳清寒用手帕墊著,拾起棺材裡的碎殼,它的顏色和質地跟黑蜈蚣一樣,只是看碎片的大小,如果它真是蜈蚣,那本主的個頭估計小不了。
“墓門上的浮雕。”我忽然想到浮雕的內容,樸家祖先將一個人裝進巨型蜈蚣肚子裡下葬的畫面。
其它墓室裡的屍體均是蜈蚣在屍體裡邊,這最後一間大墓室,才可能是浮雕中所描繪的‘蜈蚣葬’。
當年土匪進來開棺,蜈蚣屍詐起,肯定嚇得他們動了手,打掉了巨蜈蚣的一片外殼,蜈蚣屍怎樣了我們不知道,但攻擊它的幾人顯然是全部殞命。
只有一個帶羅盤的先生逃出墓去,也是身受重傷……
“屍體難道自己跑了?”我摸著下巴喃喃道。
“不可能,一定是有人把他偷走了。”樸正泰滿面慍色。
“土匪的人都折在這了,那位羅盤先生又身受重傷,誰能把屍體拖出去?”我問。
“誰能證明土匪全死了?”樸正泰不服氣地看著我。
“人數,劉莫,村長跟你說過土匪的數量嗎?”陳清寒問。
“哦,說過,一共……23個人。”劉莫回憶了一下說。
“算上羅盤先生?”陳清寒確認。
“嗯。”劉莫肯定地點頭。
“村長處理過幾具屍體?”陳清寒又問。
“十個。”劉莫馬上回道。
“小芙呢?”陳清寒轉向我問。
“十三個。”我說。
“什麽?二十三個人,正好?”樸正泰明顯不相信,“你們記錯了吧。”
“我爸沒給那些屍體立墳,但每個埋葬地點他都種了棵樹,樹還在呢,差不了。”劉莫篤定道。
“我剛處理完,還不至於健忘到這種程度。”我說。
如果他們不信,我可以回去重新數一遍坑,燒屍的時候連帶著盜洞地面的土也被我燒掉一層,一具屍體燒一個坑,數坑就知道了。
“那、那如果土匪的人全死在這了,出去的人是誰?”劉莫緊張道。
“還能是誰,這墓裡就一具空棺。”我拍拍棺材邊說。
“不可能,絕無可能。”樸正泰十分抗拒這個推測。
“是吧,這太扯了,再說那些跟蜈蚣一起下葬的屍體,全都變黑了呀,咱們都見過,要是頂著那副模樣出去,還不把長喜叔的太爺給嚇死?”劉莫連連搖頭。
“不一定,吞蜈蚣的、和躺在蜈蚣肚子裡的效果興許不同呢。”我對墓主復活跑路的推測很有信心。
“這裡有一個關鍵點,劉長喜的太祖在土匪進村時,看沒看清羅盤先生的臉。”陳清寒說。
這話一出,我們三個都沉默了,不過根據劉長喜的敘述,他太祖當年只是普通村民,土匪進村時找的是當時的村長,其他村民對這些土匪避之不及,圍到近前看熱鬧的可能性很小。
也許是等土匪走了,才去跟村長打聽的消息,也許是遠遠地瞄過一眼,看了個大概。
所以我比較傾向相信,劉長喜的太祖沒看清羅盤先生的臉,但認得他的衣裳,‘先生’和土匪的穿著多少還是些區別的。
羅盤先生去找劉長喜的太祖而不是村長,也許不是偶然,假設受傷的羅盤先生真是墓主,他一定不想讓見過真先生的人看到他。
那麽就算我猜對了,這中間還是個很大的漏洞,墓主是古人,是千年前的人,他何來的新時代記憶?
不說別的,語言上肯定是有差異的,劉長喜的太祖和他交流時沒發現異常,這我解釋不通。
於是還有一個解釋,出去的人確實是羅盤先生,被我們處理掉的屍體中,有一具是墓主……
樸正泰更加無法接受這個推測,葬在最大墓室裡的人,是他們樸氏家族的‘伏羲’,象征的意義非同尋常,被我們隨意地燒了,連根頭髮都沒剩下,他在感情上難以接受。
“你們沒發現嗎,這墓裡沒女的。”劉莫突然插開話題。
“皇帝的墳裡還帶老婆呢。”他緊鎖眉頭,看看空蕩蕩的墓室,嘀咕:“太奇怪了。”
樸家的祖墳這樣設置,必然有它的用意,只是手記怕泄露秘密,沒有提及這方面的信息,墓中又沒發現線索,樸家本家的都一頭霧水,看樸正泰的表情就知道了,他的困惑程度不比劉莫這個外人少。
“唉,咱們也別太早下結論,墓裡連個碑文都沒有,或許這不是樸氏家族的祖墳。”我覺得我們的思路可以再開闊些,這個地點只是搜索小組認為最符合手記描述的地點,無限接近,並不代表就是。
墓門上的浮雕中也沒說明這是樸家的墓,既然沒說,那就可能不是。
劉莫哦了聲, 點點頭:“也對啊,有這種可能。”
陳清寒把該提取的樣本全提了一遍,說:“等回去送實驗室做檢驗,看結果吧。”
古墓建造的年代,是個很關鍵的判定依據,如果這墓晚於樸氏家族祖墳的建造年代,那就是假的。
用事實和證據說話,比我們在這猜來猜去強。
棺材歸位,沒有墓主,不知道這樣的格局,算不算是完成了‘大師’的要求。
樸正泰也不知道,所以我們退出古墓,回到地面後,他第一件事就是給族裡的長輩打電話,向他們認可的那位‘大師’說明情況。
陳清寒答應樸正泰幫他處理祖先的屍骨,我們又多待了一天才回首都,樸正泰心情很糟糕,因為那位‘大師’說,沒有墓主的格局,啥用沒有。
我也不太開心,那棺材死沉的,早知道沒屍體就沒效果,我和陳清寒就不用把它推回原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