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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之志》第116章 初會馮智
聽到慕容二少爺慕容晟的呼喚,陳宇趕忙帶著兩名護軍將校衝到了他的身邊。
  “將軍,怎麽了?”慕容晟十分喜歡別人叫他將軍,而不是二少爺。
  已經有了十天的熟悉,那慕容晟一點都不在意陳宇的疑問。
  邊挑選兵器,慕容晟一邊繼續說道:“北邊來了一群極為厲害的北唐軍!他們已經攻陷了泉州、漳州,估計再過十數日就要打到咱們廣州來了!”
  陳宇聽後渾身一抖,任他怎麽幻想,都絕對想象不到長孫衝那區區五千騎兵,能有什麽破城之力。
  別說陳宇,就是誰聽到,都感覺是匪夷所思!
  表情微變,陳宇趕忙回嘴問道:“將軍!這怎麽可能呢?咱們南唐高城堅牆,絕不可能讓人這麽快攻破兩座城池的啊!”
  那慕容晟隻當陳宇是緊張,不疑有他地答道:“那來犯的北唐軍聽聞有數萬人之巨,又有火炮等攻城利器!還有北邊下來的精銳騎兵,一路打下來無往不利。我等南唐諸地的兵力又少的很,在野外根本無從抵擋,只能任由其一座城一座城地破!”
  數萬人陳宇是絕對不相信的,對於大唐的兵力部署,陳宇了然於胸。即使長孫衝聯系到秦懷道軍,對方都絕對不可能讓其領兵深入的。
  畢竟臉上還有馮昂的三十萬大軍呢,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陳宇眼睛滴溜溜轉了兩圈,提著自己的佩刀,帶著兩個人急急地穿上甲胄,就跟上了慕容晟前進的步伐。
  “將軍,我們怎麽辦,咱們四個人在人家萬人大軍面前,根本掀不起風浪來啊,去了也是死。”
  現在作為大唐最深的間諜,陳宇已經有機會接觸到對方第一手的秘密了。當然,這與那有點莽的二少爺是分不開關系的。
  “為今之計,我們只能趕緊號召我南唐剩余男兒。在他抵達廣州之前,將其阻攔在廣州城外。等會兒我帶著你去找一趟大太子殿下,然後咱們就挨家挨戶地去找人!把那些藏著的家夥全拽出來!”
  聽到這裡,陳宇心中頓時一凜。
  終於,在來廣州這麽多天后,終於可以見到那位傳說之中的正主,南唐的‘大太子’馮智戣。
  這是陳宇早就想做,而一直做不到的事情。
  四個人行色匆匆,自府門出來之後,一路向南面的城中心位置而去。
  現在整個廣州城都知道慕容二公子收了三個惡霸家奴,這仨家奴普通百姓出身,並非世代為慕容氏使喚。
  所以三人極為仇視那些權貴階層,出手極端狠辣,一點都不講究情面。唯有見到平民時,三人面如春風,秋毫不犯,甚至還會主動讓出很多利益來。
  這麽一去一回的關系,讓二公子在廣州城內的名聲提高了不少。相應的,惡霸二世祖的外號也就流傳到了貴族圈子。
  在寬闊豪華的大街之上走了這麽遠,連一個貴族都不敢跟慕容晟打招呼。倒也算十分順利了。
  廣州城的政治發展並沒有長安那麽進步神速,大貴族大地主對於整個地方的把控是十分系統的。他們完全承襲了現代腐朽的制度,將九品中正製退化到了貴族世襲製。
  可以說整個南唐的政治系統,都早已固化,能變化的只是既得利益者會越來越龐大,越來越臃腫,越來越瘋狂。
  對百姓而言,他們的淒慘,與現在陳宇面前的皇宮,簡直就是一個十分辣眼的諷刺!
  慕容氏這種數一數二的家族,在進入山寨皇宮時,竟然連宣都不用聽。看門士兵看過慕容晟的腰牌,便將他和陳宇三人合甲放入了其中。
  陳宇見此狀況,趕忙繼續堆著一臉恭維樣,開始吹捧起了慕容晟。
  “將軍真的是神武非凡啊,進入皇宮都不需要等的。我看呐,全咱們南唐,也就咱慕容家有這等顏面咯。跟著將軍,真是我十輩子修來的福分呢。”
  跟李二都說不出來的肉麻話,陳宇是張口就來。反正身份、老臉他都不要了。這點電視劇中的記憶,那還不張口就來?!
  偏偏這個慕容晟還真就吃這一套,倒也正好迎合了那位慕容管家的性子。
  一臉嚴肅的慕容晟眉頭一跳,面容嚴肅地點了點頭,接著陳宇的話,繼續說道:“是啊,我慕容氏深受器重,如今南唐危難之際,我等更應該拚死效力才是!”
  對於馮昂的身份,大家現在還真不好說。說他是皇帝吧?他把南唐皇位丟給了遠在吐蕃幽怨著的李承宗。
  可說他不是吧,兒子都被叫大太子了,他更是就住在皇宮之中。儼然就是一副天下我有的樣子。
  不論怎麽樣,現在四個人已經是不敢隨便亂稱呼了。
  “慕容晟拜見大少爺。”
  拜會的時候是沒有陳宇等人份兒的,他們只能跟在慕容晟後邊一同行禮。在進入之前慕容晟就已經叮囑了陳宇三人,除非大少爺問話,否則絕不能吭聲。
  慕容晟話音剛落,一陣清脆的腳步聲就由遠及近,來到了他們身邊。
  “晟弟快快起身!你我兄弟二人,不必如此多禮的!兄長我聽聞你來,心裡甭提有多暖和了。快,叫你身邊的三位壯士也坐下吧,我們邊飲邊談如何?”
  馮智戣沒有任何倨傲,即使現在能管理調動整個城池的軍政,但對慕容氏這位什麽都不是的二少爺卻格外的親切。
  既然說到了陳宇,陳宇也就斜了斜眼,偷偷看了一下那傳說之中的大太子。
  即為平庸的長相,兩撇細長的胡須,再加上蜿蜒的山羊胡子。感覺此人如果放在大街上的話,一準兒找都找不到。
  不過其充滿智慧的雙眼卻出賣了他的身份,就在陳宇想要進一步觀察馮智戣的時候,慕容晟的背影卻將其擋了個嚴實。
  “馮家大哥!你看北面的戰報了嗎?咱不能再等了,我想你能下一道手書,咱現在就給你召集城內剩下的年輕人。如果時間來得及的話,我想還能聯合一下附近那些小城,共同抗敵!若晚了的話,那可就要出大亂子了啊!”
  原來急切的慕容晟壓根兒都沒準備往旁邊席子上坐,有些直的他連一點兒彎子都沒繞,直言不諱地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然而,預料之中應該立馬得到的手書,還有果決的大太子卻並未出現。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悲哀又感慨的歎息。
  “哎!晟弟,兄長又何嘗不想呢?可,可,哎!確實是難以啟齒啊,此事還是不要問我了!”
  言罷,馮智戣一甩袖袍,背著手轉身就要回到主位上去。
  但不等走幾步,那急性子的慕容晟就攔住了對方。
  “大哥!事到臨頭,生死攸關呐!!你,你怎可如此呢?我不找你,還要找誰去啊!”
  馮智戣越是搖頭,慕容晟就越著急。而他們身後一直未有行動的陳宇,此時此刻其實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只不過,現在確實不是他說話的時候罷了。
  因為,陳宇偷偷看過去的時候,根本沒有看到馮智戣眼中有任何頹然或者惶恐的神色。更多的是一種,陰謀。
  並未揭穿馮智戣的想法,這種東西陳宇見多了,他現在只是想著,如何才能探聽更多的消息罷了。
  這不,事實果然不出陳宇所料,還沒兩分鍾呢。一道婉轉的聲音就從旁邊的幕簾當中傳了出來。
  “弟弟,你哥既然是她有難處,就是真的有。他......”
  “不要說了!少拿我的事情來煩擾我弟弟。”
  這倒是陳宇始料未及的,遊說慕容晟的人,竟然是一個女的!繼續低下頭,陳宇眯著眼開始聽起了雙方的談話。
  “馮家大哥!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就讓我姐姐說說吧,只要能幫你,只要能幫咱南唐的事兒,就算你現在殺了我慕容晟,我都幹了!”
  說著,慕容晟有些賭氣成分地一屁股坐在了過道上,正好攔住了馮智戣前進的方向。
  反觀馮智戣這邊則是各種痛心疾首,與本就不耐的慕容晟打了半天的太極拳。簡而言之用陳宇的話來說就是,欲擒故縱的老戲新作。
  不出三個回合,慕容晟已經上鉤,他咬牙切齒地,什麽旁的思索都忘記了,隻想著將阻攔馮智戣征兵的那個人碾成飛灰!
  見魚兒上鉤,馮智戣假裝羞愧坐在了一邊,簾子內的那位‘慕容姐姐’則開始了她的表演。
  “你大哥最近有難了,大父衝鋒在外,與我殿下一同打到了北唐的長江一線。眼看著這半壁天下就要打下來了,咱們帝國內部的一些人就動了心思。”
  這裡的殿下大家都知道是說誰的,普天之下,唯有親王或者皇子可稱之為殿下。馮昂不敢稱皇,只能自稱殿下了。
  話音未落,一道霹靂刹那間響徹大殿。
  “誰敢?!”
  ‘砰’的一聲,慕容晟一掌拍碎了面前的案幾,猛地站了起來。
  那女人好像並未受到任何衝擊,亦或者早已見怪不怪。
  她接著說道:“馮家三叔步步緊逼,帶著一眾圖謀不軌的朝臣妄圖篡政。本來臨行前殿下已經將我南唐軍政要務,盡數交由智戣整理。想來三叔可能嫉妒你大哥如此權柄,所以近些日子匯同太尉和兵部,將智戣的軍權收了過去。哎,現在智戣是有心禦敵,無力操之啊!”
  這話說的是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位大太子受到了多大的不公平待遇呢。可陳宇卻心裡很明白,大太子怕是在朝中失勢了。
  他想要重新那會權柄的話,那就必須另辟蹊徑,用一些極端的方法,來暴動得權。
  想到這裡,陳宇不由嘴角一歪,心裡也就大致明白長孫衝連下兩城,俯衝廣州其中的齷齪了。
  但不想陳宇這麽一點點的小動作,卻是被旁邊洞察一切的馮智戣看了個明白。雙方大人物相互掰扯,一個小將卻在旁邊譏諷,這怎麽能讓馮不好奇的呢?
  沒有什麽掩飾的想法,帶著濃厚的忌憚和興趣,馮智戣指了指陳宇三人,對慕容晟問道:“慕容二弟,這三人可是最近與你一同率性而為的那三個家奴啊?”
  大家都在談論義憤填膺的事情呢,猛不丁地這麽一問,慕容晟還真有點沒反應過來。
  他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呆呆地看向陳宇等人。
  見狀後的陳宇也不等慕容晟給他介紹了,這可是一個接觸頂級勢力的最好機會,那是絕對不能放過的。
  “草民慕容府護衛陳宇,攜家兄陳厚,陳前拜見大殿下!祝殿下,夫人萬安。”
  話說的很有技巧,馮智戣對陳宇的稱呼是家奴,而陳宇對自己三人的稱呼則是草民護院。如此一來,他的地位,便從原來的低賤,變成了一襲白衣。
  心存試探的馮智戣眯著眼,揮手答道:“這位既然是護院,那就不應出現在這裡嘛。”
  “那,小人等就先行告退。”
  陳宇的乾脆利落再次引得在場所有人的矚目,如果是一般下人的話,就算沒被之前的事情嚇到,現在也應該心存賣弄才對。
  可到陳宇這裡,完全就是不卑不亢,一副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不動坐如鍾的樣子。
  馮智戣有些驚訝於陳宇的鎮定自若,更對陳宇剛剛的微笑十分感興趣。
  他在陳宇即將轉身的時候,輕聲笑叫道:“莫走,聽都聽了,既然你剛剛笑的那麽開心,那就說說自己的的想法吧。 晟弟,你說呢?”
  慕容晟現在是有些緊張了,他沒想到自己這個十分喜愛的護院兄弟,居然在殿上笑了馮智戣!在慕容晟心中,陳宇發笑一定是笑馮智戣無能的!
  如若說原因,那以後這個一同瘋,一同揚名的小兄弟可就要沒命了!
  “額!不額!那個兄長切莫理睬他,他就是個傻子!比我還一根筋呢,估計剛剛是他無心之舉,兄長咱們還是討論咱們自己的事兒吧,他就讓他趕快出去如何?”
  若換做平日裡,馮智戣肯定要給這個弟弟面子的。畢竟慕容家大兒子從文,二兒子未來一定是武功見長的。
  這種把持朝政的家族,文武他們一般都不會落下,跟李二的大唐那完全就是兩碼事兒。
  可今天顯然馮智戣並沒有那麽輕易放過陳宇的想法,相反,他心裡總有一道聲音在提醒著他,這個人定是有趣之人。
  否則,單憑慕容晟那武將腦袋,怎可能會在短時間內取得那麽多百姓愛戴呢?
  想都甭想!
  到了這個時候,大家的目光已經都來到了陳宇身上。那一左一右的護軍現在肌肉緊繃,神情更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一旦出任何問題,他們絕對會直接暴起,抓住馮智戣和慕容晟二人,要挾著逃亡城外。
  陳宇呢?
  他一臉淡然地抬起了頭,與之前那奸滑的樣子簡直不似同一個人。
  “對,某是笑了殿下,不知殿下又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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