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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吏》四十八.陛下別射
  “吾輩應牢記,起!”翟興的手用力向下一揮,兩千士兵的聲音像衝出河堤的洪水一般噴湧而出:

  吾輩應牢記,牢記兩軍紀。

  凡事聽軍令,步調應一致。

  不取百姓物,百姓才擁護。

  除去兩軍紀,還有四留意。

  禮儀要留意,莫要打和罵。

  愛護田和地,不可踩莊稼。

  買物要給錢,不可強取之。

  價錢應公道,不可勉強要。

  若是損人物,須照價賠償。

  軍紀和留意,大家要牢記

  人人應自覺,莫要違反之。

  這首歌歌詞淺顯、節奏緊湊、朗朗上口。幾千人一起奮力合唱,大氣磅礴、威武雄壯,再加上羽林軍整齊的服裝、筆直的隊列,一個個挺拔的身軀,場面極具震撼力。

  在一邊參觀的預備營都看傻眼了,不愧是比他們多當兵十二天的“老兵”啊,這氣勢、這陣仗,絕了!受到感染,新兵們也不自覺地跟著挺直了身板,嘴裡哼唱起來,慢慢地血液上湧,自豪感油然而生,咱們也是羽林郎了!

  三曲二屯一隊隊率王虎站在全隊幾十個人的前面,扯著脖子,幾乎用全身的力氣在唱,他喜歡這首歌,簡單易學還好聽,越唱越有勁。

  聽說這是皇帝陛下親自寫的歌。

  王虎看著站在高台上的小皇帝劉盆子,眼神中充滿了崇拜。皇帝陛下不過是放牛娃出身,又沒人教過他文化,怎麽就會寫詞、會譜曲呢?聽說人家還是個神箭手,啊,皇帝陛下怎麽能如此優秀!如此多才多藝!

  看來傳說都是真的,他就是上天派下來的真命天子,要不怎麽會在牛馬廄裡放牛?據說天子代天牧民,咱們的皇帝想必是先牧牛操演一下,然後再牧民,不是有那麽句話:一牛不牧何以牧萬民?

  王虎的想法幾乎代表了所有羽林郎的想法,兩千余人個個對大漢皇帝陛下崇拜無比,雖然平時看起來平易近人,沒什麽架子,但是他只要站在那兒,皇帝的威嚴就不知不覺地散發出來。

  就連那些從小玩到大的小夥伴,也慢慢地對他多了些盲目崇拜。因為他當上皇帝之後,真的是變了個人,一副天下大事盡在掌握的架勢。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大家都有些忘了他從前放牛娃的樣子,眼裡只有現在這位黝黑英武、霸氣側漏的皇帝。

  今天是第一期軍訓的大比武,各曲苦苦練了十幾天,等的就是這天,個個鉚足了勁,把訓練成果盡力展示出來。

  劉盆子知道,不能指望十幾天就練出一支精兵來。他要的是大家守紀律,要的是大家的精氣神,有時候還真是形式帶動內容,每天要求他們昂首挺胸,大聲說話,任一個人都會不知不覺地鬥志高昂。

  軍訓不只是高強度的身體訓練,還有殘酷的心理折磨,自從引入競爭機制以來,有大約六百人曾經被淘汰,之後只有一半通過訓練成功復活,重新加入到正規軍中。

  現在戰鬥部隊、後勤大隊、騎兵大隊、新兵預備營,三千多人的目光全集中在高台上的小皇帝身上,等待他宣布本期大比武的第一名。

  小皇帝穿著一身黑色勁裝,看起來格外精神,他大聲道:“將士們!你們的表現非常好,朕很滿意!但是,冠軍只有一個,那就是……”

  皇帝陛下停頓了一下,台下數千人鴉雀無聲,屏住呼吸等待最後的結果。王虎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時間變得格外漫長,一,二三……

  “三曲!”隨著這兩個字落地,

王虎的腦袋裡好像有煙花爆開,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欣喜,身邊的袍澤們歡聲雷動,王虎也發出一聲怒吼,渲泄著自己的情緒。  他看到屯長崔秀臉上的笑,隊裡最小的小豆子大咧著的嘴,那個最瘦弱的竹竿子在抹眼淚,最後王虎的目光停在曲長身上。

  劉茂蒼白的臉上有一絲血紅色,雖然微微上撇的嘴角顯示他也在高興,但總體來說,他的臉看起來很平靜。

  三曲獲勝是意料之中,自小就熟讀兵書的侯府公子比這些牛馬吏曲長更懂得戰陣,當年他就在府裡訓練過家兵,當別的營還在懵逼的時候,劉茂已經對帶兵駕輕就熟。

  可他私下對那個皇帝弟弟說過,不要點三曲為第一名,以免挫了其他營的士氣,而且也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以為皇帝偏向自己的親兄長。

  當時小皇帝笑著道:“二兄,將士的眼睛是雪亮的,誰好誰孬大家一看就知道,我能做到的只是公正二字,要是因為你是我的親兄長,便剝奪了三曲的爭冠資格,那麽三曲的將士們會怎麽想?他們的士氣怎麽維護?”

  劉茂思慮雖多,也覺得盆子說得有理,此刻聽到這個結果,心中當然也很高興,他也只是個十八歲的少年,怎麽能不願意得到別人的肯定呢?

  皇帝親手將一面錦旗發到三曲長劉茂的手裡,上面有一行小字:羽林軍大比武第一次,下面是大大的兩個字:冠軍。

  劉茂將旗子高高舉起,全場歡聲雷動,第一個冠軍就這樣花落三曲,三曲隱隱有了全軍主力的意思。

  劉彪的眼睛向自己的隊伍裡一瞥,四曲一屯一個矮個子少年立刻出列,大聲道:“報告陛下!”

  劉彪喝道:“公孫準,你搗什麽亂?回去!”

  劉盆子壓了壓手,說道:“有什麽事?讓他說!”

  公孫準毫不怯場,大聲道:“三曲隊列齊整,誰也比不上,可是大比武第一名……打仗只靠隊列行嗎?”

  劉彪眼睛一瞪:“這是陛下親自評定的,陛下指定三曲是冠軍,三曲當然是冠軍,你怎麽敢在這兒胡說八道!”

  羅由道:“胡曲長,此事不是陛下指定,這是評審團的公論,陛下雖是評審團的團長,但陛下所說的結論代表整個評審團,經七位共同評審決定,三曲以絕對優勢奪得冠軍,毫無疑議!”

  公孫準又說話了:“陛下,臣願演示箭法,請陛下賞鑒!”

  劉盆子樂了,大手一揮:“來!公孫準,讓朕看看你到底準不準!”

  不一會兒的功夫,箭靶安置妥當,公孫準手持弓箭站在靶前八十步,遠處靶心上鮮豔的紅色清晰可見。

  全場幾千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射在他的身上,公孫準略有些緊張,持弓的手在微微發抖。

  他垂下手,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心道:“這沒什麽,就和平時射箭一樣,就和射殺那頭野狼一樣。”

  他還記得那個寒冷的雪夜,十二歲的自己面對那匹孤狼,兩個不同的物種同病相憐:雙方都是饑寒交迫,急需對方的肉體補充能量,狹路相逢,只有勝利者才有資格活下去。

  在那時,他也像現在一樣緊張得微微發抖,可一旦拉滿弓瞄準,他便忘記了害怕,眼中只有對面的目標,小小的身形穩得像山,松開弦的瞬間,他便知道,那隻正朝他撲過來的惡狼已是一堆死物。

  當他帶著一隻狼尾回到大營,他的父親,當時汶陽營的首領,獵戶出身的公孫巨人,回身摘下自己的弓,雙手遞給了兒子,說道:“歸你了!”

  公孫準將箭搭在弓上,動作看起來並不快,他拉滿了弓,穩穩地瞄準,現場的幾千人已不複存在,只有遠處那一點鮮紅。

  他松開了手,全軍的目光都追隨箭矢飛出去的方向。公孫準卻看也不看,回手取出另一隻箭搭上。

  這時現場的歡呼聲已然響起,公孫準竟充耳不聞,他的第二隻箭已出手。

  又是正中紅心!

  歡呼聲還沒落下,又轟然響起,校場上一片沸騰。

  劉盆子在高台上遠遠地望見,大叫一聲“好!好箭法!”

  如此箭法,怎不叫其他神箭手技癢難耐,他回頭大叫道:“班登,去,把朕的寶弓拿來!”他要下台去比劃。腳步剛動,已被一個人死死地扯住。

  班登雙臂抱住小皇帝的一隻左臂,急切地懇求道:“陛下,陛下,不能射啊!您一出手,這隊伍就散了啊!”

  小皇帝平時練箭,侍衛們都四處躲避,因此從未出現過傷亡事故。可若是在這數千人的校場上,小皇帝的橫掃八荒六合無敵箭法一亮相,說不準傷著了誰,羽林郎們非得四散奔逃不可,這好好的比武大會可能秒變大型踩踏現場。

  劉盆子使勁向回扯著胳膊,一邊低喝道:“放開,抱這麽緊幹嘛?你個死變態,松手!你鼻涕都蹭我袖子上了,這可是定製的新裝,今天剛上身!”

  班登突然哭了,他索性把頭埋在皇帝肩上,狠狠地蹭了一下,眼淚鼻涕黏糊糊地掛在劉盆子衣服上,“嗚嗚嗚,你要射箭,我,我,我就蹭你一身鼻涕。”

  兩人正僵持不下,羅由從右邊扯住皇帝的衣擺,輕聲道:“陛下神箭,世人皆知,何必與一小卒比試,勝之亦不足喜。”

  劉盆子一下子停了手,軍司馬說的對呀!咱是有身份的人,堂堂天子,怎麽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欺負一個小兵呢?算了,不射了!

  三個人在台上的小插曲只是短短一瞬間,看起來好像是班登沒站穩,一個趔趄撲在皇帝肩膀上,小皇帝扶了他一把而已。 並沒有引起台下太多關注,幾千人的目光此刻都在公孫準身上。

  公孫準慢悠悠地射中兩箭,忽然加快了速度,抽箭、搭箭、開弓、放箭,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一氣呵成,眨眼間竟又接連發了三箭,只聽“咄咄咄”連聲輕響,三枝箭接連中靶,與先前兩隻一起,一個挨著一個,全都扎在紅心之上。

  頓時彩聲雷動,幾千人的校場沸騰了。

  “神箭啊!”

  “太厲害了!”

  “好箭法!明天到朕的演武場,咱們切磋切磋!”劉盆子回頭瞪了班登一眼,“朕說的不是現在,是明天,小校場,你可以鑽狗洞!”

  四曲長劉彪哈哈大笑:“咱們四曲啊,確實不會站隊列,可是咱會射箭!劉曲長,你們三曲有這麽好的箭手嗎?站出來比試比試?”

  劉茂在牛馬廄時一向沉默寡言,一副膽小怕事的模樣,平時受點委屈也從不吭聲,只有他的弟弟劉盆子被欺負到時才偶爾發飆一次。對於劉茂做曲長,劉彪一向不以為然,如今三曲竟然拿了第一名,壓了他的四曲一頭,劉彪心裡極度不爽,就是要殺殺劉茂的威風。

  四曲的將士也大聲鼓噪道:

  “站得好不如射得好!”

  “四曲第一!”

  “錦旗該歸四曲!”

  羅由輕聲道:“陛下……”

  小皇帝打斷了他,微微笑道:“別急,再等等看。”

  話音剛落,只見一個人奔出隊列,翻身上馬,一抖韁繩,那匹雪白的駿馬長嘶一聲,狂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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