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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吏》一百七十五.走投無路
張卬在城南大營裡百無聊賴,自從赤眉軍解散後,他一步也沒有離開過軍營,就算皇帝召見也常托病不去,生怕被小皇帝收拾了。
 每天在軍營的日子不太好過。從前還有王匡在一處,兩個人喝酒聊天,多少也是個伴。可如今兩軍分開,二人也不常見面,張卬更覺得無聊了。
 這天晌午,隨侯胡殷突然來了。
 張卬很高興,連忙置酒款待,兩個人推杯換盞,吃喝起來。
 “老胡,這幾天小皇帝怎麽消停了?城裡有什麽消息沒有?”
 “張兄,正是有消息了,我才急急地出城來報信。”
 胡殷壓低了聲音道:“我聽說,赤眉賊的那些將軍校尉都去找皇帝鬧,說他們的軍隊都解散了,憑什麽你和比陽王的軍隊還在?應該將你們一體解散!”
 “豈有此理!”張卬啪地一拍幾案,“他們手下是什麽隊伍?拖家帶口的流民,不解散留著做什麽?我手下都是精兵強將,憑什麽解散?”
 “話是這麽說啊,可是那些人沒了兵權,心裡都不舒服,一定也要讓你和比陽王也交了兵權,變成和他們一樣的光杆將軍,心裡才下得去。”
 “小皇帝怎麽說?”
 “聽說陛下也有意解散一批,侍郎楊延壽說,陛下有意在你和比陽王中間選一部出來,遣送回鄉。”
 “什麽?選一部?依你看會選哪一部?”
 “這個可說不準,楊延壽也不清楚,他可是皇帝的身邊人,消息很靈通的。”
 張卬將碗裡的酒狠狠地灌了進去,咬牙道:“小放牛的要是敢解散了我的部下,我就打進長安城去,跟他拚個你死我活!”
 “這事說不準,也興許就是個謠言,你別太當真的,再說了,他們也沒說要解散哪一部,興許輪不到你呢!”
 胡殷勸著張卬,把碗裡的酒喝了,說道:“反正我手下只有幾千人,他愛解散就解散去,我就做個沒兵權的侯爺。”
 “老胡,你怎麽這麽膿包!”張卬跳了起來,“樊崇三十萬大軍都被小皇帝解散了,如今只能任人擺布。我張卬雖只有三萬人,卻絕不肯向小放牛的低頭,他要解散我的兄弟,除非我死了!”
 “張兄,你別激動,這事兒還不一定輪到你身上,興許就是比陽王呢!”
 “我這就反出長安,咱們兄弟不受這鳥氣了!幾萬大軍去哪兒不好,非要在這兒窩窩囊囊地守著,等著小皇帝賞一口餿飯吃!老子要自己去偷,自己去搶,自己搶的吃著心裡踏實!”
 胡殷拉住他道:“張兄你別急,你要走,我就跟你走,咱們兄弟應該共進退,這事兒怎麽也得跟比陽王商量商量。”
 張卬一聽也是,他一人孤掌難鳴,拉上王匡更穩妥一些。於是他下令軍營戒嚴,不準隨意進出,隨時準備開拔。自己卻和胡殷兩人一道上馬,帶了十幾個衛士,一路奔馳到了東都門王匡的軍營之中。
 王匡將他們讓進屋子,擺上酒席,笑道:“咱們兄弟三個難得湊齊,你們兩個怎麽一道來了?”
 胡殷道:“淮陽王要與您商量要緊的事。”
 “怎麽了?這臉色,怎麽這麽難看?”王匡看著張卬,打趣地道:“是誰敢欺負咱們淮陽王?”
 張卬道:“老王,小放牛的要對我們動手了,這軍隊早晚被他解散了去,不如我們反出長安,再投別處去!”
 王匡道:“這話從何說起?”
 胡殷便把方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王匡沉吟道:“這大冬天的,離了長安,到哪兒去尋糧草?”
 張卬道:“老王,咱們又不是沒過過缺糧的日子,大不了一路搶過去就是!還能餓死了不成?”
 “就算我們餓不死,出了關中,又投到哪兒去?”
 “出函谷關,去投劉文叔!”
 王匡冷笑一聲:“你好大的一張臉!咱們合夥殺了劉伯升,你和朱鮪、李軼是主謀,我也算是個從犯。如今走投無路了,你又要去投劉秀,劉秀就容得下我等嗎?朱鮪在洛陽硬挺著不投降,為的什麽?還不是為了這段仇怨嗎?”
 張卬道:“那就出武關,去投宛王劉賜!”
 “宛王劉賜雖與你我是同僚,可他是劉氏親族,與劉秀和劉玄更為親近,我們和劉玄翻了臉,與劉秀又有宿怨,你覺得宛王會歡迎我二人去嗎?”王匡說道:“說不定他此時也已投了劉秀,等咱們過去自投羅網呢!”
 張卬煩躁道:“大不了回綠林山,再做強盜!”
 王匡冷冷地道:“你我都是從綠林山出來的,豈不知那座窮山,根本養不了多少人,何況是在冬季,山裡有什麽吃的?天天嚼野草根嗎?說不定哪天咱們就餓死了!”
 張卬怒道:“這也不成,那也不成,難道就真的走投無路了嗎?”
 王匡把手裡的碗轉了轉,嘴角浮上一絲微笑,“也未見得,至少還有一條路。”
 他忽然舉起碗來,向地上一摔,那碗掉在地上,碎成了一片片。
 呼喇喇幾十名衛士衝進屋子,手中各拿著刀劍,將張卬團團圍住。
 王匡向後退了兩步,退到衛士們中間,說道:“老張,你不要怨我我也是實在沒法子了。”
 “你,你這是做什麽?”張卬先是愕然,隨即勃然大怒,罵道:“姓王的,枉我把你當兄弟,你卻要出賣我,向小皇帝搖尾乞憐,我,我現在就殺了你!”
 他伸手去拔刀,剛拔出一半,幾柄刀已一齊刺到他的身上。眾人抽刀後退,張卬的身上湧出血來,將衣服染得一片鮮紅。
 他搖晃著倒在地上。
 胡殷彎下腰去看了看,抬起頭道:“沒氣了,死透了!”
 忽見王匡手裡提著刀,眼中殺氣凌厲,不禁嚇了一跳,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說道:“王,王兄,小弟唯兄長之命是從,兄長去哪兒,小弟便去哪兒,一生追隨,誓死不變!”
 王匡丟下刀,哈哈大笑,扶起胡殷道:“你我是過命的兄弟,當然要同進退,這次多虧了你送信,否則為兄恐有殺身之禍,兄弟,咱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要是再不同心,這船恐怕就要沉了!”
 原來胡殷出城,先去了王匡大營,將楊延壽的話一說,王匡琢磨半晌,說道:“看來小皇帝容不下我們了。”
 胡殷道:“何以見得?”
 “我們這兩支軍隊,是南軍和北軍的精銳,將士們都是久經戰陣的沙場老將,又不似赤眉賊那樣拖家帶口,何須解散?說那些將軍和校尉心中不忿,不過是借口而已。那個小皇帝,他連赤眉賊的三十萬大軍都解散了,又豈能容得下我們這更始舊軍?他先是移營,拆散我和張卬,又說是要解散其中一部,讓我們二人互相猜忌,最好是內鬥,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胡殷道:“比陽王,你打算怎麽辦?”
 “怎麽辦?這長安城是呆不下去了,可是這大冬天的,地裡無食,離了長安,我們又要往何處去?我想來想去,竟是無處可去。”
 他默然半晌,說道:“為今之計,只有遂了小皇帝的心願,將這軍隊交到他的手上,或許肯放我們一條生路。可是張卬那個家夥,必然是不肯的,他一犯起脾氣來,我等必會受牽連。小皇帝絕不相信我們不是同謀。”
 王匡很了解張卬,知道他性情暴躁狠決,說什麽也不肯放棄手中的刀,向小皇帝低頭的。若是他能低頭,當初早就向劉玄低頭,也不至於鬧到後來的境地。
 胡殷想起了楊延壽昨天說過的話,當時他沒有多留意,如今聽了王匡的話,細一琢磨,覺得楊延壽話裡話外都透著些別的意思。
 他低聲說道:“比陽王,昨日楊侍郎說了許多話,其中有一句‘有張無王,有王無張,兩者不能共存。’我當時以為他說的是你們二人的軍隊,如今想來,或許,或許他。。。還有別的意思。”
 “就是如此了,楊延壽已經為我們指出了生路。”王匡面色陰沉之極,胡殷不禁打了個哆嗦。
 王匡下了決心,與胡殷商量妥當,要他去張卬軍中將他誆來,只要進了王匡的軍營,張卬就休想逃脫了。
 張卬頭腦簡單,想都未想就過來,他本應知道胡殷平時與王匡最是要好,有了這種消息,他怎麽會不先去王匡營中,反而先來告訴他呢?
 王匡與胡殷隻帶著數名親信,縱馬進了東都門, 直接奔到宮中,求見小皇帝劉鈺。
 皇帝立即召見,王匡跪拜道:“陛下,張卬謀反,要脅我二人一道出走,臣等受陛下厚恩,焉能從賊?故將其當場格殺,余犯皆系在軍中,請陛下發落。”
 皇帝大驚道:“有這等事?卿救國家於危亂,真乃安定漢室之功臣也。”
 王匡道:“請陛下從速降旨,派一大將收張卬之兵,久則易生亂。”
 話音剛落,宦官牛頭進來,說道:“陛下,鷹揚校尉差人快馬來報,南城張卬軍中異動,有亂狀,鷹揚校尉奉旨入其營,收了兵符,安撫諸將,如今營中複安,請陛下勿憂。”
 王匡嚇得冷汗涔涔而下,心道:“這小皇帝真是厲害,原來他早就有安排,今天我要是稍稍猶豫,就和張卬同樣下場。”
 劉鈺道:“新市侯,你能當機立斷,斬殺逆賊,朕心甚慰,今日若不是你,恐怕長安黎民又要遭受戰亂。”
 “全賴陛下天威,才能平定此亂。”王匡伏首,與胡殷告辭退出,兩個人也不敢說什麽話,各自回家,閉門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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