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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吏》一百七十四.需要理由
臨沂將軍賀長年親自回營,召集士卒隨他屯田,可是營中之人不是跑去報名參軍,便是趕著去接受授田,願隨他出行者廖廖無幾。
 賀長年使出了各種招法,威逼利誘,痛說兄弟之情,無所不用其極,終於籠絡了一批人,大約有三千余人,大多是無家的光棍,浪蕩的閑漢,想要進入皇帝陛下的軍隊又不夠資格的,在賀長年的百般許諾下,願意隨他屯田。
 除去賀長年之外,還有六個將軍願率原來部下集中屯田,每人都召集了些人,有的有數千,有的只有數百。
 其余的二十多個將軍都不肯離開長安城豪華的家,再去過顛沛流離、揮鋤墾荒的日子。
 皇帝將六支屯田軍隊都安置在京畿附近,兩個將軍在高陵,兩個將軍在南陵,賀長年和琅玡將軍被安置在了上林苑中。
 臨行時,徐宣對他百般叮囑。
 “上林苑土地肥沃,適合屯田,長年,你要好好乾,爭取多開荒種田,多打糧食。”
 “丞相,你以為我還真要去種田啊!”
 徐宣一驚,“長年,你不要亂來,陛下將你們都安置在長安近邊,想必也怕你們賊性不改,騷擾鄉裡,那便是犯了約法三章,陛下必會派兵懲治。上林苑離此不遠,苑中又有軍隊駐扎,每日操練。你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千萬不要惹出事來,犯下殺身之禍。”
 “丞相,你既然這麽說,我就試著種種田就是了,不過你也知道,我本來就不太會耕作,能種成什麽樣子也不知道。不過好在還有三千兄弟和我在一處,大家有個照應。丞相,這長安城要是哪天出了事,你就去上林苑找我,多少是條退路。”
 其余人都分散安置在三輔之地,原來三輔有人口三百萬,經過這些年饑荒戰亂,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一百余萬人,荒田極多,空屋也不少,消化二十多萬人,並沒有太大的壓力。
 只是這一次大規模地安置流民,皇帝陛下又狠狠地出了一筆錢,國庫幾乎被掏空,還是不夠,隻好由皇帝的內庫出錢,好在皇帝陛下生財有道,靠著官方搶劫,豪傑貢獻,以及女閭和足球收入,內庫裡滿滿當當,但這一次安置費用過大,也一下子去了一半。
 終於把這幾十萬人解決了,皇帝陛下長長地出了口氣,這長安城總算完完全全成了他的天下。
 不過,還有王匡和張卬的六萬軍隊,這是原本更始皇帝的軍隊,南軍和北軍的精銳,可不是赤眉軍那種流民可比,這隻軍隊要是由皇帝陛下安置,那是可以直接全盤接手過來的。
 兩軍屯駐在長安城南,王匡、張卬雖然在城中有府第,但是兩人卻不常去住,兩個人至少有一人守在軍中,眼見得是不放心,隨時準備拉隊伍走人。
 這天兩個人一齊在大帳中飲酒作樂,突然來了聖旨,說是天氣冷了,陛下憐憫兩軍將士露宿城外,忍受饑寒,故此特意騰出了四座軍營,都有足夠的屋舍,命兩軍移營過去居住。
 兩個人接了旨,坐回飲酒,張卬道:“這小皇帝發什麽善心,居然可憐起咱們在營中寒冷,還給騰了房子。”
 王匡冷笑道:“你道他有什麽好心?他不過是忌憚我們兩個在一處勢力太大,生怕我們搞什麽事。你看他騰的軍營,將我們分作四處,明顯是要將這六萬人打散,好各個收拾。”
 張卬道:“那怎麽辦?我們總不能學樊崇和徐宣,眼睜睜看著這班人馬落在別人手裡。”
 “樊崇和徐宣雖然解散了大軍,但影響力尚在,便是羽林軍也多是營中原來子弟,依舊認兩人是頭領,皇帝不能拿這二人怎麽樣。我們兩人可不成,這六萬兵馬就是我等安身立命的本錢,若是丟了這些人馬,小皇帝隨便把我們怎麽拿捏,朝中連個為我們出頭的人都沒有。”
 張卬便道:“聽你這麽一說,小皇帝居心不良,不如咱們離了這長安,打回南陽,還上綠林山做強盜去!”
 “不成,如今入冬了,不宜行軍。更重要的是,我軍的糧草全靠長安城供應,餓著肚子走不了多遠。”王匡道:“如今只有這長安城中糧食充足,此時萬萬不能離了此地。”
 “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樣?要不我們提兵殺進城去?”
 “你瘋啦?”王匡驚道:“長安城中兵精糧足,非你我之力能敵,殺進去就是送死!”
 “說來說去,還是得聽小皇帝的安排,移營。”
 “聖旨一下,怎能違反?不過我們總能變通一二,他指定了四座軍營,咱們便將重兵屯在其中兩座,另外兩座軍營中隨便放些老弱殘兵進去,免得被他打得太散。”
 “看來隻好如此了!這四座營分散在四處,相隔遙遠,只有城南和城東的兩座稍微近些,不如我在城南,你在城東,西營和北營每座營中隻放上幾千人。”
 “這樣也好,平時我們兩營要時時通哨騎,多多聯絡,萬一有事,一定要一體行動!”
 兩個人商量妥當了,當日便率軍移營,王匡領了一支軍隊移到了城東,張卬親率一支軍隊移進城南大營,其余兩座營分別交給兩個校尉,兩個人一共只有五千人。
 兩軍移營之事報到宮中,劉鈺聽了,冷笑道:“這兩個人實在是不識趣,這個時候了,還死抱著兵權不放。”
 楊延壽道:“陛下,王匡、張卬兩人毫無忠誠可言,若容他們在長安久待,必然生亂。”
 “他們兩個人要是甘心做個閑散侯爺,朕就不難為他們,沒想到他們不肯,那就怪不得朕了。”
 有這懷有異心的六萬精兵在長安之側,劉鈺怎麽能安心?王匡、張卬和赤眉軍不同,赤眉軍怎麽說都是自己人,他不能下死手,對王張兩位,劉鈺可沒那麽多的顧忌。
 “士元,依你看,要收拾這兩個家夥,最重要的是什麽?”
 “長安城好不容易安定下來。。。依臣之見,最好是不動大兵,莫傷元氣,直接擒獲賊首。”
 皇帝點了點頭道:“就該如此,不過,這其中最重要的還是,用什麽罪名來收拾他們,雖然兩個人一舉一動都表明其身懷異心,但是並沒有舉兵造反。哎,現在還真沒有理由,朕總不能無緣無故地殺了他們。更始舊臣都看著呢,如果妄殺降將,以後還有誰肯來投奔?”
 楊延壽道:“難道真要等到兩人舉兵造反,陛下才能出手嗎?”
 劉鈺摸了摸頜下的絨毛,動作類似後世的諸葛先生,他笑道:“理是這麽個理兒,不過朕也沒說非要等,興許稍微推上那麽一把,他們就能急火火地自己跳出來。”
 楊延壽拜道:“想必陛下已經有了主張,胸有成竹了。”
 劉鈺道:“士元,朕聽說你跟那個降將胡殷常有來往,你去找他聊聊,讓他到城外溜達溜達,順便點把火,燒得旺點。”
 楊延壽忙道:“陛下,臣與胡殷向來沒什麽深交,只不過他看臣是陛下的身邊人,總想著與臣親近,臣也不好太冷了他。”
 皇帝笑道:“你也不能總冷著人家,人家大小是個侯爺,從前也是一方王爺,你就按著朕的意思,去和胡殷親近親近。”
 每次皇帝有什麽損招,都是把楊延壽推出去,沒法子,這個家夥實在是聰明,用起來太順手了。
 楊延壽邊擦汗邊走出了宮門,剛才皇帝說他和胡殷來往,嚇了他一大跳,胡殷是到他的府上拜訪過幾次,他都推說不在,只有一次在路上遇到,胡殷拉著他的手和他聊了許久。
 沒想到這事兒被皇帝知道了,皇帝陛下真是無所不知啊!
 隨侯胡殷是綠林軍舊將,被劉玄封為隨王,之後和王匡張卬一道反出長安,投奔了小皇帝,被封為隨侯。
 胡殷反出長安時,手下只有數千人,勢單力薄,他自忖勢力與王張二人沒法比, 便事事以他們為首,聽從二人的差遣。王匡、張卬
 每日在大營裡,卻讓胡殷多在城中,為二人傳遞消息。
 楊延壽作為皇帝近臣,若是結交更始降將,那是犯忌諱的事兒。因此他聽皇帝一說,立即分辨清楚,在皇帝面前和胡殷劃清界線。
 楊延壽向左右看了看,感覺四周都有眼睛在盯著他看。他想起那個漢情局局長吳原,他曾在宮裡與他偶遇過兩次,雖然他臉上笑嘻嘻的,不過那陰鬱的眼神讓楊延壽很不舒服。
 一定是這個家夥派人盯著他,楊延壽恨得牙癢癢的。
 同時他從心底裡升起懼意,陛下今天提起胡殷,是真的只是讓他傳遞消息,還是提醒自己什麽?
 楊延壽已經不知不覺地開始揣測皇帝的心思,這個十五歲的皇帝簡直是妖孽般的存在,楊延壽從未想過一個少年能成熟到這個地步。
 只能說,人家是天生的皇帝。
 楊延壽一路胡思亂想地出了宮門,拐上向東的大路,直奔隨侯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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