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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吏》一百七十二.大軍解散
逄安大軍走了,留下三萬家眷,皇帝下令將他們分散安置,每人發了些錢,都就近遣入百姓之中,軍轉民了。
 其中一半留在長安,一半遣往周邊各縣,充實各地人口。從王莽末年到現在,幾乎全是亂世,各地走死逃亡者極多。好不容易更始帝入長安,為關中帶來短暫的穩定期,人口呈現出淨流入的態勢。但因赤眉軍入關,又有大批百姓遷走避難,更始皇帝與朝中重臣互相攻殺,長安一帶死難極多,逃亡更甚。
 如今關中城池凋敝,人口銳減,偌大的長安城,原本居住人口有幾十萬,如今不足二十萬了。可以說,現在長安城的兵比百姓還要多。
 一萬多的赤眉軍家屬丟進偌大的長安,就像石頭扔進水裡,“啵”地一聲響,之後便沉寂了,完全看不出變化。
 這一波軍轉民做完之後,城外大營空了許多,軍卒剩下二十萬左右。有了田和房屋的軍屬都歡天喜地的,高高興興地過小日子去了。
 皇帝心中有了些底,覺得可以解決他心心念念的大麻煩了。
 於是皇帝陛下召見了留在長安的四大頭領:樊崇、徐宣、謝逯和楊音。
 召集他們來,商量的當然是營中之事。
 皇帝說道:“天已入冬,城外將士還住在帳篷之中,沒有房屋禦寒,朕心裡實在是不忍心,卿等有什麽好的法子說一說。”
 謝逯率先道:“這個好辦,就依從前的樣子,都進城,住在民居中就是了,反正城裡有不少空屋,實在不夠,遷一些百姓就是了。”
 楊延壽道:“萬萬不可,陛下進城快兩個月了,好不容易穩定了長安城,百姓安居樂業,無不稱頌,如今再遷百姓,騰出給軍中居住,不僅攪擾全城,騷動不安,那些遷出的百姓又往何處安置?難道將士們怕冷,百姓便不怕冷麽?”
 謝逯還想說話,卻被徐宣從被後扯了扯衣襟。
 徐宣道:“依楊侍郎之意,該如何安置?”
 楊延壽道:“如今各處城池凋蔽,人口稀少,鄉村裡土地荒蕪,十室九空,若是將這數十萬人分散入民間,各使其拾其舊業,從前做工的便入城中做工,從前種地的便入鄉村,不僅可以充實城中人口,也可將閑置之田耕種起來,兩全其美。”
 樊崇道:“那怎麽行?這都是隨我南征北戰的兄弟,大家在一處,感情深厚,都散了,我怎麽舍得?”
 楊延壽笑道:“禦史大夫真是重情重義,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連自家的女兒也有嫁入別家、離開父母的時候,何況這些異姓的兄弟?豈能一輩子長相廝守?”
 樊崇道:“話是這麽說,可現在這樣不是很好麽?就是將士們不能進城也沒什麽關系,大家都習慣了,住帳篷也不打緊。”
 楊延壽道:“禦史大夫,住帳篷哪有住房子舒服?何況是在大冬天,如今天氣尚可,沒有那麽冷,再過一個月,天氣嚴寒,帳篷裡怎麽過冬?要凍死人的。禦史大夫,你住在長安城中,豪宅華屋,不知城外將士的苦啊!”
 樊崇道:“我怎麽不知?我又不是沒住過帳篷?明日我便搬出城去,和將士們一道,都住帳篷,和他們一道挨凍!”
 楊延壽陪笑道:“下吏失言,禦史大夫恕罪。禦史大夫願與兄弟們同甘苦,義氣深重,可是軍中之人卻不是都如此想,他們或許想著老婆孩子熱炕頭,好好過過自己的小日子呢!”
 樊崇道:“那些兄弟不會!”
 楊延壽道:“兄弟們或許不會,可是他們還有老婆孩子,身體沒那麽結實,留在營中受凍總是不成,他們怎麽也得替家人想一想。”
 楊音說道:“禦史大夫,咱們當年起兵,圖的就是能吃飽飯,過上好日子,如今正好有這個機會。關中田地肥沃,不下於青州家鄉之田,這麽好的田都閑著,太可惜了,將兄弟們遣散了,都去好好地種田,過日子,多好的事!”
 樊崇道:“如今天下不太平,把這大軍遣散了,若是有敵軍來犯,那怎麽辦?”
 楊延壽道:“長安城中之兵有十萬,足可護衛帝都。可在營中選拔青壯,使其成為朝廷之兵,以之爭戰天下,無有不利。”
 半晌沒說話的徐宣道:“這選拔青壯之事,由誰來主持?”
 這話一出,樊崇心道,老徐竟毫不反動,支持解散大軍。楊延壽心道,還是徐宣有些心計,知道此事攔也攔不住,隻問誰來主事,主事者是誰差別很大。
 皇帝聽了半天,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便說道:“朕欲命大司農為主,鷹揚校尉為輔,共同主持此事,多發些安家之資,務要讓兄弟們好生安頓下來,過幾天好日子。”
 以楊音主事是一個折衷的法子,楊音是赤眉軍老頭領,軍中人望高,可以鎮得住場,又與皇帝親近,是皇帝的老丈人之一,能夠稟承皇帝的意旨,青州軍一方和皇帝一方都可接受。
 事情就這麽定了下來,自己親手組建的大軍眼看要被解散,樊崇多少有些悶悶不樂,回到家中長籲短歎。
 樊桃花見了,問道:“你總也不上朝議事,偶爾進了次宮,回來就愁眉苦臉的,到底有什麽事?”
 樊崇道:“你的好夫君要掘了我的根,把城外的大軍全都解散,都讓他們種地過日子去,我能高興起來嗎?”
 桃花說道:“您的根?營中的兄弟是你的根?父親,您錯了,你的根不在那兒,而在我這兒!我才是你的至親血脈,等我當了皇后,您就是皇帝的老丈人,太子的外公,你的根都扎進皇宮裡了,還有什麽可擔憂的呢?”
 樊崇道:“話是這麽說,可你的孩子將來都是姓劉的,終究沒我樊家的事。”
 樊桃花忽然紅了臉,聲音也低了下來,“陛下,陛下說過,將來我。。。”
 她忽然停下話頭,滿臉通紅,低頭不再說話了。
 樊崇急道:“將來你怎麽?你倒是說啊,這孩子,怎麽變得這麽扭扭捏捏了!”
 桃花絞著手說道:“陛下說將來我要是生了兒子,要是能生兩個,就把小的過繼到樊家,讓你當親孫子養。”
 “真的!”樊崇一下子蹦了起來,“陛下真是那麽說的?他真的肯?”
 “嗯。”桃花抬起頭來說:“都是一家人,自己的女婿,還能虧待了你不成?非得死抱著你那些兄弟做什麽?”
 樊崇在地上來回走動,不停地笑,“我樊家終於有後了!有後了!”
 忽地又落淚道:“可憐我的親兄弟,你的叔叔,才十幾歲就死了,你的弟弟,才三歲就死在營中,害得我成了樊家唯一的男丁,樊家的香火要是在我這兒斷了,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樊桃花也紅了眼睛,說道:“您才四十多歲,身體這麽好,等我進了宮,您再娶幾個小妾,或許就續上了樊家的香火。”
 樊崇猛地抬起頭,說道:“桃花,你,你真的肯。。。”
 “我若進了宮,這家裡沒個女人,您的飲食起居誰來照應?我也不放心,您,您就隨著心思來吧!”
 樊崇老婆去世之後,他不是沒動過再娶的心思,但每次都被桃花哭鬧著攪合黃了,這次她居然主動提出要讓他另娶,樊崇一時覺得像做夢似的。
 樊桃花道:“您愛娶誰娶誰,我才不管,不過,我才不會喊她母親!”
 “行,行,隨你,怎麽叫都成!”樊崇喜不自勝,忽地想到了什麽似的,又問道:“要是我的孫子過繼來了,只能繼承侯爵之位,豈不是委曲了孩子?”
 樊桃花笑道:“您真是糊塗,陛下怎麽會虧待了自己的兒子,大不了破個例,封個異姓王就是了。”
 樊崇喜道:“呀,那趕情好!我樊家也有人世代為王,與大漢同休戚!陛下,陛下還真是我的好女婿!”
 “這基業是我樊家打下來的,當得起一個王位,陛下雖然沒給您王之名,卻給了您王之實,您的封地,足與兩個王爺比肩。”樊桃花道,“一個女婿半個兒,您不指望自己女婿指望誰呢?您那些兄弟靠得上麽?父親, 您可得好好地幫襯陛下,千萬別胳膊肘朝外拐呀!”
 “嗯嗯,陛下待我還不錯,我得幫他,那些個兔崽子,哪個敢不聽皇帝的話,我一定好好地收拾他們!”
 他說了這話的第二天,樊家的門檻便被將軍們踏破了,三十營的將軍一個接一個地上門,求懇樊崇,讓他去向陛下求情,不要解散城外的大軍。
 “你們想要違抗聖旨嗎?”樊崇把眼一瞪,怒斥道:“這事兒不只是皇帝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是丞相、大司馬和大司農一起定下來的!讓兄弟們都去過日子,有什麽不好?陛下說了,凡是願去民間耕種者,五口之家授田百畝,人口多者還可多授。關中之田是天下最肥的田,百畝抵得上別處兩百畝,人人皆可豐衣足食,也不枉這些年吃了那麽多苦!”
 “可是,這麽多年的兄弟,這一下子散了,再聚起來可就難了,這是陛下要,要去除我等帶兵之權嗎?”
 樊崇拍案而起,大聲道:“我都不怕,你們怕什麽?現在不同往日了,不是你的兵他的兵,都是大漢之兵,陛下之兵!你們就想讓手下的弟兄們在城外風餐露宿,不讓他們有個安穩的家,不讓他們過好日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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