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門外男人敲一下,門內一個手掌印,純黑色,黑的可怖,黑的令人不寒而栗。
縱觀以往,郝知第一次見如此黑的手掌印。
上次那四個小孩讓人心悸吧?可黑色的手掌印也不過是正常的黑,根本與現在的不能相比。
這種黑就像是未被稀釋的墨水一樣。
很快,門上已經十幾個黑色的手掌印,看著讓人頭皮發麻。
‘咚’。
‘咚’。
敲門聲不大,不過也不小,但每次敲門,門仿佛都要被裂開一樣。
隨著門上的黑色掌印越來越多,它們一個個連接了起來,成了漆黑的一片,小半片門都成純黑色了。
然而更恐怖的是,這些黑色掌印有黑色的水漬流淌,自上而下流淌,自下而上的感染,一扇好好的門,在一點點的被黑色給吞噬。
不多時,那黑色的水漬終於是流淌到地上,落在了地面上,可它竟然還在流淌,向四面八方,向房間的一切在慢慢的流淌,在吞噬。
其中有好幾股沿著地面,向床這邊過來了。
抬頭再瞧上方,一個樣子,黑色的水漬沿著門,向牆壁、天花板等在吞噬,一點點,一寸寸,密密麻麻,就像一個人的筋脈血管一樣。
眼前的一幕幕,郝知很乾脆的懵了,這什麽情況?即便怨氣再大,也要有個限度吧?
這一刻,郝知慫了,再次感到了不安。
郝知上一次不安是初來乍到十一區,那會他才接觸亡靈,不了解這一切,不安害怕很正常。
可這一次……
郝知純粹是被眼前的一幕給震懾住了,因為太詭異,太匪夷所思,超出他的一個認知概念。
外面的亡靈是多大的怨念呢?
不過稍稍片刻,那門已經完全讓‘黑’侵染,上至天花板,下到地面上,左右兩面牆壁,全都是‘黑’的痕跡。
‘咚’!
那亡靈還在敲門,一下下,一下下,不死心一樣。
這時,郝知有點兒坐不住了,照這麽下去,那‘黑’怕是會吞噬過來了,吞噬到床上,吞噬到他的身體,到時發生什麽,誰也不會知道的。
郝知眉頭緊皺,還是很怕的,但第一念頭還是白苗苗,他把白苗苗護在身後,護在床上,小聲安慰,道:“別怕,別怕,不會有事。”
“嗯。”
白苗苗眸子純淨,水靈靈的樣兒,她點了點頭,雖然也皺了皺眉,但實在看不出她有半點怕的跡象。
‘咚’!
又敲了一會,那外頭的亡靈終於是離去了。
只見,在一點點吞噬的‘黑’也放緩了速度,最後停滯不前了。
這時郝知才是稍稍松了口氣。
現在郝知想著盡快天亮,快點兒天亮,到時趕盡把這個燙手的事解決了,免的夜長夢多。
其實,郝知慫歸慫,但不覺的會出事,不然那看門老人是吃乾飯的?要是情況不對勁,郝知相信看門老人肯定會出手,不可能不管的。
之前貿然離開十一區,差點出事,那看門老人老遠的趕過來相救,所以這次不可能不管的,
只是有這麽一個怨念超強的亡靈,郝知哪有心思休息呢。
這一夜,郝知基本上是睜著眼過的,一直到五點,天邊出現了一絲魚肚白的亮,那外頭的亡靈才是徹底消停了。
郝知有數了一下,期間亡靈來敲門有七八次,次數不少。
不過在隨後的敲門裡,
‘黑’雖然還是在一點點吞噬,但也就那樣了,最多是吞噬了小半個屋子,根本沒有到床邊,更不會說威脅到郝知的安全。 “呼!”
郝知小小的松了口氣,這一晚總算撐過來了。
白苗苗眨巴著大眼,水靈靈的樣子,關心道:“你要不休息一會,等會我叫你。”
“沒事,不用了。”郝知搖搖頭。
平常有事,郝知都是十點以後才出去,這次也不例外,所以一直在房間內待著,靜等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只是在這個過程中,那吞噬進來的‘黑’在一點點的褪去,一寸寸的消散,從五點到九點,這個過程雖然緩慢,但‘黑’基本上沒有了。
這一會,只剩下門是純黑色了,觸目驚心。
很快,又一個小時過去了,郝知知道,差不多該下去了,這個事情,他遲早是要面對的。
但是一想到這次的亡靈比那四個小孩都要可怖,郝知心頭一陣陣不安,直打退堂鼓,恨不得高喊一嗓子,讓看門老人過來接一下他。
“呼!”
“呼!”
連續深呼吸了好幾口氣,郝知平靜著情緒,讓自己不要太慌張,要淡定。
一旁,白苗苗帶著一點點笑意在看著。
“我還是一個人出去吧。”
雖然知道白苗苗不一般,但郝知本能的想護著她, 這是一直以來養成的習慣。
不過白苗苗搖頭,道:“沒事的。”
郝知無奈,知道拗不過她,隻好同意,於是伸手,拉開了漆黑的這一扇門。
門一開,頓時撲面的陰寒,郝知一個哆嗦,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然而他再往外一瞧,眼珠子一瞪,整個人打著寒顫,因為走廊間都是漆黑的一片。
這……
郝知真的是讓鎮住了,怔住了,原來比他想的還要恐怖呢。
“小心點。”
郝知在前,把白苗苗護在身後,頂著不適的陰寒,硬著頭皮向前挪動著步子,目光一直注視著樓道口處,他生怕那個亡靈突然出現。
‘噠’。
‘噠。’
一步,一步,很慢,真的很慢。
不過這個走廊又不長,再慢,也很快就到了,到了樓梯間的樓道口。
“……”
郝知稍稍駐足,然後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向下看了過去,這一看,只見在下方,背對著,有一個稍稍胖胖的人,是一個胖胖的人。
不對,更貼切的說是一個亡靈。
只是這個亡靈,他渾身上下竟然繚繞著黑色的氣息,把他自己的整個身軀都要包裹住了。
那黑色的氣息,太多了,在樓道下方都是。
這一個樓道,陰森冷寒,很難想象,夏日炎炎,這個地方卻冷的直讓人想哆嗦。
郝知底氣不足,大氣不敢出,看著下方,希望看門老人盡早一點兒出現,可就在這時,那下方的亡靈還是察覺了,他忽然轉頭,一雙眸子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