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雞鳴,燕飛便早早的爬了起來,開始了晨練。自從他當上水東門掌門人以來,在師兄楚月軒不遺余力的鞭策下,他已經習慣了早起練武。
他先在屋簷下導氣入體,修習內力,隨後又在院裡打了一套水流劍法。等身上微微冒汗後,他才散氣收劍。
水東門面靠江水,地理位置絕佳,沐浴洗澡極為方便。因為早起的行人不多,燕飛乾脆將全身脫得赤條條的,撲通一下鑽進了水裡。
在平靜的江面上,燕飛像一隻靈敏的魚兒一樣,時而潛入水中,時而拍水遨遊,好不暢快。
“師弟~”
岸邊傳來喊聲,是師兄楚月軒在叫他。
燕飛一時間玩性大起,乾脆猛然一頭扎進水裡,待咕嚕咕嚕冒過幾聲水泡後,江面又恢復了平靜。過了好一會兒不見燕飛出來,楚月軒才有些著急了。他揭開身上的衣袍就要下水,不料這時,嘩啦一下炸開,燕飛從水裡鑽了出來,他一邊抹著臉上的水,一邊丟給楚月軒一條大魚,笑著說道:“師兄你看,我抓了條大魚。”
楚月軒這才松了口心,心中好笑道:“這都什麽時候了,師弟還有閑心開這種玩笑。”
他板著臉說道:“快上來。”
“好嘞,馬上。”燕飛嬉笑著站起身子,三下五除二將衣袍套在身上,還不忘將岸上的魚撿起,對楚月軒說道:“師兄,今晚咱們有口福了,我做魚的手藝可是一流的,等回來一定親手給你下廚,讓你嘗嘗。”
就在師兄弟倆談笑時,京城的李府在這個早晨也是熱鬧非凡。
“姐,好了沒有啊,再不走待會兒可要遲到了!”李子傑站在院裡對著屋裡嚷嚷道。
“大清早的催什麽催,你要再催我就不去了。”屋裡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別啊姐,我不催還不行嗎。”李子傑哀叫道。
“我就不明白了,這京城比武大賽又不是讓你去參加,你著急個什麽勁兒啊。”女人不滿的說道。
“姐,你也知道這個比武大賽我是其中的主事者,正好今天這場比賽對我會很重要,況且爹爹在大內當值,娘又回母家了,我怕你一個人在家裡悶,就想帶你一塊兒去見識見識。怎麽樣,我這個當弟弟的對你好吧?”李子傑得意地說道。
“是你那天送你回來的那位朋友要跟人比賽嗎?”屋內問道。
“是呀,這位燕飛可厲害了,年紀輕輕就是一派掌門,姐,你之前是沒看到,他一套劍法行雲流水的,在擂台上三下五除二就把打敗了。”李子傑讚歎道。
“要是他比,我看我還不如不去了,這個人油腔滑調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
“不會啊,燕兄是個能人,本事可大了。”李子傑急忙幫燕飛辯解道。
“你看你,都快把他誇成一朵花了,你要再誇她,我就不去了。”屋裡少女不滿的說道。
看來,這人對燕飛的成見很深啊。
“李青婉,你還是不是我姐啊,不待這樣啊,你不能說話不算數吧。”李子傑急道。
原來,這少女名叫李青婉,正是當朝禮部尚書李文博的千金,李子傑的親姐姐。
李青婉戲謔道:“你這話倒是新鮮啊,腿可是長在我自己的身上,我願意去就去,不願意去就不去,難道你還能逼著我啊。反正我對於那個比武大賽也不是特別感興趣,想想這大清早的,還是在屋裡呆著比較舒服。”
“好吧,我不誇了。
”李子傑哭喪著臉,隨即心中卻不以為然:“等見識了真正的比武,你就不會這樣說了。” 姐弟倆隔著門鬥了半晌嘴,就在李子傑望眼欲穿時,屋門總算打開。李青婉的樣貌本就美麗,又梳妝打扮了一番,面似桃花,唇如紅脂,嫩滑的肌膚白皙透紅,穿著淡粉色絲綢衣,頭戴明玉金釵,仿若畫中仙子一般。
李子傑眼睛一亮,調侃道:“姐,你打扮的那麽漂亮,莫非是知道今天有很多世家公子要來,特意去相個如意郎君?”
“討打。”少女嗔怪了一聲,捂嘴輕笑,隱約露出珍珠般的牙齒,說道:“還不快走,你不是擔心要遲到了嗎?”
“哦,對對對,快走,快走!”李子傑急吼吼地吩咐道:“備車,啟程。”
兄妹二人登上馬車,一路疾馳,終於趕到京城比武大賽的擂台。此時比賽尚未開始,卻已經是人山人海,熱鬧沸騰了。
李青婉從馬車上下來後,看著烏壓壓的人潮,驚呼道:“呀,怎麽多人來。”
“那當然了。”先一步下車的李子傑聞言,頓時挺起胸膛,得意的說道:“這次比賽可是整個京城的盛會,聽說就是身居大內中的聖上,都知道有這場比武,還在禦書房中專門詢問過此事。”
李青婉有些好奇地看著自家弟弟,問道:“這你都知道。”
李子傑摸了摸自己的後腦杓,左右看過,確認無人偷聽,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都是聽武王殿下講的。”
他所說的武王殿下,是皇二子皇甫諸,和李子傑年齡相仿,而李子傑從小便被送進宮內,作皇子伴讀,也正因為有這層關系,所以兩人從小就熟絡,相交莫逆。
“他也來了嗎?”李青婉問道。
“沒呢,不過他告訴我說,決賽那天他一定到。”李子傑小聲的對她說道。
其實,以李子傑的身份,李家是不願意家中子弟與皇子交往的,尤其是朝中局勢複雜,稍有不慎,便會陷入到黨爭中的泥潭中不可自拔。因此李子傑才會如此小心,自然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和皇甫諸在私下交往。
時辰稍早,兄妹二人在下人的簇擁下,便緩步上了看台。有相熟的夫人、小姐見李家小姐到了,都爭先發出邀約,李青婉倒是落落大方,弟弟分開後,陪著女眷們聊天說話。
看台另一頭, 小侯爺唐凱也早早的到了,正和一乾死黨說話,這場對決,他在秦自瑜身上壓了重注,因此,他顯得信心十足。他遠遠看到李子傑朝這邊張望,正巧,李子傑也看到了他,兩人對視良久,隔空挑釁地看著對方,又同時收回目光,重新定在了擂台上。
這個時候,秦自瑜到了。不得不說,巴中大俠的名號在江湖上威名赫赫,他的擁簇也著實不在少數,其中不乏在他身上押注之人,都翹首以盼這位大俠能贏得最後的勝利。就是秦自瑜本人,也在賭坊中買入了一千兩紋銀。由此可見,他對於最後的奪魁勢在必得。
不一會兒,燕飛也到了。他背著手,昂首朝著擂台走來,再配合他那件標志性的“水東門”戰袍,頓時吸引了無數的目光。不得不說,就算燕飛最終沒能贏下對決,但他通過這次大賽,已經徹底打響了名號,相信假以時日,燕掌門絕對會成為京城江湖中響當當的人物。
正和李青婉聊天的貴婦、名媛都紛紛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燕飛,連帶著李青婉也被勾起興致,將眼神對準了燕飛。她發現這個年輕的掌門臉上掛著微笑,步伐從容,舉手投足間早已不複在府上的奸猾。
“看李子傑把你吹的多厲害,且看看你到底有什麽高招吧。”她心中說道。
兩個對手分別一前一後的到了,雖未開始,卻已點燃了現場的激情,不管有沒有下注,無數的人都將目光聚焦在兩人身上。誰將順利進入決賽,讓人拭目以待。兩人之間,贏得人只有一個。
大戰,即將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