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萬眾矚目中,對決的雙方走上擂台。兩人一人持一劍肅穆而立,仔細觀察著對方。秦自瑜看過燕飛兩次與人打鬥,見他所用劍法著實平淡無奇,不過是仗著步法輕盈,才能與人周旋。
既然此子輕功不弱,秦自瑜也不敢疏忽大意。他長劍抖動,往前延伸,搶先使出一招“靈蛇出洞”,劍影虛中有實,實中有虛,劍尖鋒芒,好似巨蟒吐信卷地而起,張口撲向燕飛。
秦自瑜這套劍法,名曰“六合劍法”,是昔年他因緣際會,拜一江湖奇人所學。劍招大開大闔,氣勢磅礴,出招迅捷,劍鋒密集,身形隨長劍急轉,仿若衝天奔月之姿,萬馬奔騰之勢。
劍鋒直指,所向披靡,燕飛目光凝視,待劍尖刺來之際,陡然向後滑退一步。只聽得鐺鐺兩聲,燕飛已拔劍還擊,兩柄長劍碰成一團,頓時火星四濺,劍花飛舞。
燕飛從容使出“水流劍法”,在秦自瑜的進逼下,時退時進,時慢時快,牢牢護住周身要害。秦自瑜倒也沉著冷靜,把握主動,一招一式,都步步緊逼,妙到巔毫。
擂台上的兩人且戰且走,像極了兩隻蝴蝶,漫天飛舞,肆意穿梭在花叢之中,身形瀟灑至極。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心曠神怡,均想:“這兩人招招凶險,卻偏偏像極了舞蹈嬉戲,倒讓人大開眼界,沒想到劍法還能這樣比劃。”
看台上,唐凱和李子傑的心不約而同跳到了嗓子眼,目不轉睛地看著場上的變化。唐凱掌心冒汗,呼吸急促,緊緊捏住身上的衣角。而李子傑雙目潮紅,雙手不自覺的抖動,似乎生怕錯愕間,燕飛就要血染擂台。
李青婉也被台上激烈的打鬥所吸引,心跳就像乘坐秋千一般,忽快忽慢,忽高忽低。
兩人鬥劍,心無旁騖,全力相搏,只要有人分心,頃刻間便會被一劍封喉,血濺當場。秦自瑜是用劍大家,尤其是他心思縝密,遠非常人所及,有好幾次,燕飛使出虛招,想要誘使他上當,可他目光如炬,見多識廣,一眼便把燕飛的心思瞧了個通透,反而借機貼近燕飛,不讓他輕易閃躲。
就像燕飛給李子傑所說,如果單論劍法,秦自瑜已是登峰造極,燕飛僅能自保,要想打敗他無疑是癡人說夢。燕飛自己,也有些招架不住,他對於用劍原本就是半路出家,所使的水流劍法甚至還不如楚月軒,能打到現在實屬不易,這還多虧從袁盈泰那裡學到的輕功護體,才能勉強保護小命。
形勢對燕飛越發不利,秦自瑜經驗豐富,位列一代大俠,見識遠非楊洪州、黃通能夠比擬的,他就像一個靜待對手落入圈套的獵人,耐心十足,不斷等待著對手犯錯。這場對決,實乃燕飛參賽以來,遭遇的最大危機。
兩人相鬥五十余回合,勝負不分,然而任誰都看出,燕飛無力反擊,落敗只在轉瞬之間。唐凱洋洋得意,而李子傑則如喪考妣,李青婉也察覺到局勢的變化,不禁為燕飛擔憂起來。
燕飛無暇他顧,眼看秦自瑜逼近,使出一招“高山流水”。他雙腳躍起,劍尖一挑,從半空中奔流直下,舉劍刺向秦自瑜。
“雕蟲小技。”
秦自瑜冷哼一聲,挺劍一掃,隔開劍芒,同時暗使內勁,斜身出招。這一劍又快又恨,劍鋒帶著寒芒颯颯,直指燕飛胸口,這麽一來,燕飛要是躲閃不及,勢必要被此劍穿心而過。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很多名媛、貴婦都側過身子,不忍看到這位俊俏的小郎君命歸黃泉。哪知秦自瑜長劍隻遞到他離他胸口半尺之處,就再也無法逼近一步了。秦自瑜瞪大雙眼,隻覺得手臂酸麻難忍,心中也是吃了一驚。原來,在千鈞一發之際,燕飛側開身子,左手出其不意地扣住秦自瑜右臂腕上的曲節穴,叫他動彈不得。
燕飛這手甚是高明,不禁要眼疾手快,而且對穴位的掌握也不能差之毫厘。此刻,燕飛心中不由的想起了在多年以前,在那個封閉的山洞之中,一個瘋瘋癲癲的男人用自己獨特的方式,教授自己人體穴位。
“果然那種疼痛深入骨髓的招式,就是不一樣啊。”燕飛心中感歎道。
秦自瑜自然不知道燕飛心中的想法,當然,他也不想知道燕飛是怎麽想的。他只知道自己好不容易覓得的良機,就這麽白白浪費了,心中搵怒,左手忽然運起手掌,攻向燕飛的肋部。
燕飛抽出右手,順勢掄拳相接,拳掌猛烈碰撞,力道相加,兩人各自後退數步才站穩身子。秦自瑜挺劍向燕飛刺去,燕飛不得不打起精神,舉劍全力相迎。又戰了十余回合,均是棋逢對手。就在這時,秦自瑜連續變招,劍招不似剛才的陽剛路數,變得陰柔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