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石子這個遊戲不僅能訓練人的輕功,還能磨練人的意志和敏銳度。不過,這個遊戲哪兒都好,唯有一點不好,那就是石子砸在人身上,可是會非常的疼。何況擲石子的,還是位指哪打哪的絕世高手,最後的結果也只能是燕飛被袁盈泰單方面的暴虐。
“喂,我說你彈歸彈,能不能換個地方,別老對準我的屁股,好痛的。”燕飛逃竄的過程中,還不忘抱怨幾句。
袁盈泰卻戲謔道:“想不被我彈,你就藏好一點,別每次就只在這幾個地方來回的躲,真沒意思。”
“你大爺的,這裡統共就這有這幾個地方能藏入,不躲在這裡,難道我還能上天入地啊。”燕飛心中腹誹不已。
“再來!”
袁盈泰笑著,又追了上來,兩人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圍追堵截。
燕飛心裡有種要罵娘的感覺,袁盈泰這人不僅輕功好的冒泡,而且他石子的彈射準頭極好,投擲的力度也掌握的恰到好處,那些飛來的石子仿佛就跟長了眼睛似的,總能很清晰的找到燕飛身體的每一寸肌膚,狠狠地撞上去,讓他疼得齜牙咧嘴。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燕飛的手臂腳上後背都被石頭給打的青一塊紫一塊,袁盈泰似乎很享受這種追逐的過程,像個狡猾的獵人不慌不忙地逗弄著自己的獵物。
燕飛不得不一瘸一拐的東躲西藏,可不免仍被袁盈泰瞧準時機一石頭子飛來弄得滿身傷痕。
後背再一次重重的挨了一下後,燕飛一發狠,乾脆整個人跳進了洞穴湖裡。
“下河抓魚嗎,有意思了。”袁盈泰嘻嘻一笑道。
他並沒有下河的意思,只是守在岸邊,饒有興致地拋玩著手中石子。燕飛的水性很好,憋氣功夫也不差,可是憋氣再強,總得有個時效,憋久了也會受不了,只見河面上“呼嚕咕嚕”的冒起了水泡,袁盈泰見了,饒有興致的望著水面冒泡的地方,又過了一小會兒,燕飛實在忍受不住,從水面猛地把頭冒了出來,燕飛的腦袋剛一露面,石頭就準確的找到了他的額頭。
“哎呀!”
燕飛的額頭就被石頭打了一下,也顧不上大口換氣,趕緊又潛回水裡。
因為這次換氣時間並不長,燕飛在水下堅持的時間並不長,不一會兒,他又忍受不住,再一次從水裡冒了出來。剛一露面,額頭上便被石子準確的擊中,燕飛沒辦法,隻得無奈地舉起雙手叫道:“不來了,我認輸。”
“好呀好呀,‘捕快’終於抓到‘飛賊’了,你輸了。”袁盈泰高興地叫道。
燕飛沒好氣地嚷道:“怎麽不是我做捕快你做飛賊呢?”
“你想做捕快?”袁盈泰嘻嘻一笑,拔腿就跑,邊跑邊叫道:“那好,你來追我吧。”
哪知燕飛停在原地,趴在地上,不斷用手揉著身上清淤的傷口。袁盈泰好奇地走了回去,拉拉燕飛的衣角,不滿的說道:“徒弟,你怎麽了,快來追我啊。”
“渾身痛,沒心情。”燕飛翻了個白眼,有氣無力的說道。
袁盈泰看來還是很寶貝自己這個徒弟的,一見燕飛的樣子,嚇得他趕緊說道:“別怕,一會兒為師給你燉魚湯,補補身子。”
燕飛心說:“那玩意能做湯嗎,光想想都讓我覺得惡心。”
嘴上卻挑剔道:“今天不想吃魚,刺太多了,想吃別的。”
“那不簡單,你師傅我可是天下第一高手,辦法有的是,你就等好了。”
說罷,
也不待燕飛回應,一溜煙便飛了出去,燕飛看著他遠去的聲影,唯有搖頭苦笑。看來這個便宜師傅還是挺關心自己的,這點倒讓燕飛頗為感動。 不過,等袁盈泰再回來的時候,燕飛就徹底的笑不出來了。只見袁盈泰端著一個黃金的大碗走了過來,碗裡面還盛著不知道用什麽東西熬出來的肉湯。
袁盈泰把碗遞到他面前,說道:“快喝肉湯。”
燕飛戰戰兢兢地看著碗裡的肉,小聲問道:“這……這是什麽東西煮的?”
“老鼠肉啊。”袁盈泰邀功似的說道:“你不是不想吃魚嗎,我就找了幾隻又肥又大的老鼠,再挖了幾隻蚯蚓,一起刮了給你熬湯,我就跟你說嘛,你師傅出馬肯定有法子的。”
“嘔!”
燕飛打了一個乾嘔,捂住嘴巴道:“別說了,我不想喝,拿走,快拿走。”
“那怎麽行,你看你練了一天功,需要好好吃些肉湯補一下才行,不然會落下毛病的。”袁盈泰好心勸道。
他越是勸,燕飛越是不喝,僵持了幾下後,激得袁盈泰興起,乾脆點了燕飛的穴道,把湯硬生生地從他口裡灌了下去,連那幾塊老鼠肉也整個塞進了他嘴裡。待見他吞完後,才慢悠悠地解開他的穴道。
燕飛大口大口喘息著,兩行清淚便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一見他哭了,袁盈泰趕緊手忙腳亂地抱住他,嘴裡念道:“徒弟,你怎麽哭了,誰欺負你呀,師傅替你報仇。”
燕飛摟著袁盈泰哇哇大哭起來,也不知是為了什麽,他就是想哭,這些日子裡所遇到的變故在這一刻終於找到了宣泄口通通釋放了出來,燕飛終究還只是個少年而已。
等他苦累了,竟迷迷糊糊地蜷縮在袁盈泰的懷裡睡著了。袁盈泰將他輕輕抱起,放在一副上好的冰棺裡,又幫他運氣推拿,便不再管他,自顧自地坐下來練功。
這一覺睡得實在漫長,也不知過了多久,燕飛才漸漸醒來,他本能地伸了個懶腰,手觸碰到一片冰冰涼,才猛然發覺自己這是睡在冰棺裡面。
他“哇啊”大叫一聲,逃也似的從冰棺裡爬了出來。
“我怎麽睡在棺材裡面了?”燕飛心中暗叫晦氣,四下搜尋著袁盈泰的蹤影,見他正坐在離自己不遠處的地上,便怒氣衝衝地質問道:“是你乾的吧。”
“什麽你啊我啊的,要叫師傅,沒大沒小的。”袁盈泰不悅的訓斥了幾句,隨即又解釋道:“這副冰棺可是大有來頭,取自上等的寒鐵,又經過巧匠打製而成,睡在裡面能幫你活血化瘀,睡久了還能延年益壽,你說厲不厲害。”
燕飛回首張望片刻,疑惑道:“那這棺材裡原先躺著的人呢?”
“喏,在哪裡。”袁盈泰指著後面已經開始腐敗的死屍淡淡的說道:“因為要讓你躺下,只能委屈他了,不過他屍身不腐也有好些年了,早夠本了,剩下的是無福消受了,還是讓給我的徒弟練功享用吧。”
看著這個可憐的冰棺主人,燕飛又是好笑又是感動,不過既然知道他出於一片好心氣也消了不少,一閑下來,便覺得肚子餓的咕咕直叫,袁盈泰適時遞過來一根烤魚,問道:“徒弟,餓了吧,這個給你吃。”
燕飛吞了口唾沫,心道:“管他的,總比餓死強。”
於是一把接過烤魚來,開始長啜大嚼起來。許是因為睡了一覺的緣故,燕飛破天荒地吃了三根烤魚。等吃過早飯,袁盈泰便開始催促燕飛練功,先是輕功,接著又是打坐練氣。不一會兒,洞穴之中便又響起少年慘叫的聲音,亦如昨日一般不斷重複上演,也不知這樣的日子還會持續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