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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行之禹王神宮》第8章 3絕試煉
  我攜帶上半截玉璋返回蘇幕遮,一路都在念想薑如月的這顆“明月珠”,為什麽會讓眾人如此詫異,自己只顧著跟師叔談了九璋,將珠子之事竟給忘了。好在他老人家提到過月先生,想來就是這珠子的主人。

  據我所知,這宗師榜前三位空缺多年,排在第四位的叫做“舊時月色”月先生,他的公開資料特別少,也從未聽師父薑台提過。如月又說這是她家傳之物,難道是她父親薑衛國先生收藏的?

  雖然未曾謀面,但我清楚,薑如月的父親是上海一所高校的物理學老師,潛心學術為人質樸。盡管薑台是古董行的前輩,可兒子薑衛國卻對古董收藏毫無熱情,與古董行也幾乎沒有瓜葛。不知為何,後來他與妻子離異,孤身移民國外,隻留下母女二人在上海生活。

  薑如月覺得母親管束太嚴,就時常來杭州找爺爺薑台,這一晃算到如今已近十年。

  等趕到蘇幕遮門前,薑如月正在門口小閣樓上坐著,焦急的等著我,兩人一見面都想張口詢問對方些什麽,我隻好講道:“別著急,你先說!”

  薑如月點頭道:“我只是擔心你,天都黑了還沒回來。別的倒是沒什麽,既然奪籌贏了就好,你可不要問我瑪瑙珠子的事了,都是父親留的舊物件,睹物思人看著就難受。”

  我聽了就是一愣,怕她受委屈,也就沒有再提這茬,又趕忙岔開話題,對薑如月講述了下午去拜見了師叔熊半尺,以及與伊貢、索恩師兄弟相認之事。薑如月聽了自然開心,兩人攜手攬腕進了院子,此刻蘇嵐已經回到自己家中,蘇瑾從屋裡出來說:“今天我就不住這了,這幾日清明祭祖,我娘讓我先行回去。”

  薑如月說:“那豈不是這小樓裡就剩我們倆了。”

  蘇瑾笑道:“那有什麽,見過薑爺爺,那是見過家長了的。虧你們還在意大利讀過書,沒學到意大利人的浪漫嗎?”

  “你玄哥兒可不懂浪漫!”薑如月趕緊唬了她一陣,說道:“小碎嘴你快走!別等吃過晚飯再走,不然吃飽了地鐵都載不動你。”

  “嘻嘻,走就走。”蘇瑾說,“對了,堂姐說明天會有不少人來買茶,你們倆怕吵鬧就出去逛逛,我姐夫他放假有空,會來幫忙的。”

  薑如月聽了,便對我說:“那正好,這杭州城你還沒好好逛逛,明天我帶你出去走走。”

  偏巧的是,這幾天西湖邊兒上人山人海,無論是南山路還是北山路,走到哪都是摩肩接踵,觀景體驗自然遜色,這個情況,我在前往永福寺的路上已經領教了,所以到了第二天一早,薑如月索性帶我前往一處小眾的景點——虎跑寺。

  虎跑寺原本叫大慈定慧禪寺,如今已經改為旅遊景點。虎跑寺距離龍井村很近,遊人稀少,林木毓秀,寺中常年流出的清冽泉水,被譽為“天下第三泉”,是衝泡龍井茶的不二之選。

  那“虎跑”二字,並非指寺中曾真有老虎出沒,而是在唐朝時候,有位性空法師在此處夢見兩只花斑巨虎,刨開石壁湧出泉水,才有了“夢泉虎跑”的典故。

  在門口售票處買過門票,薑如月就開始對我介紹這個故事。二人沿著卵石小路走進高大的杉木林,聽著流水潺潺有說有笑,不知不覺竟來到一處墳塋。看見了墓碑,謝玄這才知道,大名鼎鼎的濟公墓居然這裡。

  最令我感到好笑的是,濟公墓的墓碑前,居然擺放了一排空酒瓶子,各種牌子的標簽紅紅綠綠格外醒目,

想必是後人知曉濟顛和尚酷愛飲酒,就以這種方式來憑吊。  除了我和薑如月外,墓前還站著兩個老頭,朝這些酒瓶指指點點,像是在爭執不下,可因為用是杭州本地方言,我也聽不明白,便讓薑如月悄悄聽聽他們在說些什麽。

  薑如月嫣然一笑,假裝和我在閑談,一邊側耳聽著,一邊輕聲翻譯說:“這兩位老先生在爭論酒瓶的事情,其中一個說他的酒牌子貴,要擺在正中間,另一個卻說他的酒味道更好些,要擺在正中間。”

  其中一個矮個子老頭還有些面紅耳赤,隱約聽見了薑如月的聲音,回身瞧了瞧謝玄兩人,連忙說:“小夥子,小姑娘!你們來評評理嘛!”

  我朗聲一笑,隻好拉著薑如月走近些說:“我一個年輕人,您二位喝過的酒比我喝過的水都要多,我哪裡懂得這些!”

  另一邊高個子老頭卻講道:“小夥子,沒有關系!是這樣的,我們倆今天是想來一起給羅漢爺送點酒喝,酒呢他老人家已經喝過了,這空瓶子也要擺在這裡。問題是,我先敬的酒,另外我帶的酒是最貴的,瓶子自然要放在中間……”

  矮個子老頭搶道:“你的雖然是貴,但貴不意味合適。”

  “怎麽不合適?”高個子老頭不屑道。

  矮個子老頭嘲笑說:“我帶的酒是出了名紹興老酒,是他老人家愛喝的,你老糊塗了也不想想看,那時候有白酒嗎?他老人家喝醬香白酒嗎?你這不符合歷史真實情況啊,這自然是要挑法師愛喝的黃酒擱中間!”

  我示意兩位執拗的老頭喘口氣歇一歇,顏色莊重說道:“我算是聽明白了。”

  兩個老頭這才平靜下來,聽我接著說:“這些酒的牌子,我真的不太懂,所以可能說的不對,但旁觀者清,我就放肆說下自己的看法。酒這玩意,本來是用來祭祖的,上古時候的禮器就有許多酒具。這些酒具按容量說,一升叫爵,兩升叫觚,三升叫觶,四升叫角,五升叫散,六升叫壺。那時候怎麽擺放酒具自然也大有講究,《禮記》這本書上說‘尊者舉觶,卑者舉角’,意思可以說是尊貴之人拿的,恰恰是裝酒容量最小的……”

  兩個老頭十分吃驚,端詳著眼前的我,又趕忙拿起各自的酒瓶,互相看了看容量,矮個子老頭罵道:“……怎麽現在酒廠瓶子都搞的這麽敷衍了事,都是500ml?”

  高個子老頭卻樂呵呵問我道:“小夥子你是做什麽工作的?知道的真不少。”

  我雅然一樂,說道:“我只是在古董行裡吃飯的,就多少知道些。”

  矮個子老頭聽見後瞠目結舌,趕忙如獵犬嗅食似的湊了近來,嚇得薑如月朝我身後退了半步,老頭道:“可惜了,我的南宋龍泉窯梅瓶來落在家中,不然就煩請小兄弟給掌掌眼了!我收藏了不少古代酒具,竟沒想起要帶些個來……”

  那高個子老頭也是一拍大腿道:“這倒提醒了我!我還要拿自己的玉壺春瓶來,咱倆拿著兩毛錢的破酒瓶瞎比劃有什麽勁,都是玩古董十幾年的人了,有本事比比老貨。”

  “你個老貨!”矮個子老頭厲聲說,“跟我比了十幾年了,每回都是燒起開水淋朋友——專燙熟人,你那點眼力勁兒,我還不清楚嗎,哎甭拿東西出來丟人現眼了。”說著轉身對著我齜牙一樂,原來都是古董行裡人。

  這兩人一高一矮,言語間顯得彼此十分熟識,雖算不得瘋瘋癲癲,但性子都相當偏執。

  我嫌他們囉嗦,索性直截了當講道:“酒這種東西,歷史上屢禁不絕,可以說是萬世不移的“流傳有序”,而且作為是五谷之魂,又能做到千年不壞。咱行裡有句老話,叫作‘十年興衰不識物,百年興衰不識人’,偏偏這酒,不管放了多久,只要一倒出來,人們都認得,所以濟公老爺子,才不理會你們送他什麽樣的酒瓶,送他什麽樣的古董,只要倒出來好酒,不就成了嗎?”

  倆老頭在爭論酒器,本要找我評判,卻被眼前這個後生晚輩開導一番,也許是忽而想通了,矮個子老頭甚至激動的跳起來說:“小兄弟,講的有道理,十分的有道理,你叫什麽名字?寶店名號怎麽稱呼?”

  “我叫謝玄,從舊汴京開封來,敝號流雲居,東家是李信陵。”

  倆老頭互相對視一眼,高個子老頭個說:“我倆是最愛古陶瓷的,北派古董商多經營的是邢、汝、哥、鈞、定、耀州、磁州等窯口的瓷器,而我們南派則多是官、建、龍泉、景德、吉州等,南北彼此之間各守門戶,極少互通有無,不過今天老夫算是記住了,開封城還有個流雲居。”

  矮個子老頭歎道:“哎,你怎麽能說南北極少互通有無呢?這不是對著晚輩胡謅嗎!真是沒出過遠門的橛子,你到那京城看看去,完全是南北融合,集天下之大成嘛。”

  高個子老頭吹胡子瞪眼道:“裝什麽老臭疙瘩蒜,你不就去了一趟首都,其他地方你又有懂些什麽?”

  我瞧著二人哭笑不得,剛要開口勸說,薑如月連忙挽緊了我的胳膊,輕聲笑道:“走啦,走啦。”

  那倆老頭渾然不理,針鋒相對的對罵起來,薑如月隻好拽著我趕緊開溜,將一眾喧囂拋到腦後。

  我們倆遊遍山寺小景,正待從虎跑後山返回,忽然接到伊貢打來的電話。原來就出門這會兒功夫,伊貢開車來到了蘇幕遮,想跟我商量何時去常州,找無雙妙手李春風修複玉璋。

  可剛到蘇幕遮門口,就發現裡面圍了烏泱泱十幾號人,為首的是杭州本地的大古董商王安泰,

  那人身材中等,其貌不揚,外號“納海吞江”,平日裡是個和事佬,從不願得罪人,今天卻大反常態,正凝眉叉腰坐在院裡,非要找蘇嵐定軍奪籌,說是切磋眼力,根本就是砸場子來了。

  蘇嵐從昨天到今早都未曾見著我,所以對納海吞江王安泰的到來深感意外,伊貢卻心裡明白,這是黃鼠狼黃會長把玉璋的消息撒了出去,沒想到這麽快就捅穿了馬蜂窩。

  蘇嵐由於不知對方來意,心中不忿就答應了試煉,結果立馬輸掉了一件元代龍泉茶具,可那王安泰還不罷休,非要約定明日再比。蘇嵐與他遠日無怨,近日無仇,自然心下滿腹疑惑。這時伊貢進門來,瞅準空隙才將情況悄悄說給蘇嵐,又立馬給我打來電話。

  我們爭分奪秒的返回蘇幕遮,薑如月見到滿院眾人,便氣喘噓噓直說不好:“我猜這個王安泰只是打頭陣的小角色,他們必定是衝著咱們手裡的玉璋來的。”

  我仔細觀瞧,人群中有幾位倒是見過的,杭州古玩商會黃會長,吳山古玩城的魏胖子,正賊兮兮的盯著自己,隻好說:“那又如何,兵來將擋水來土屯,他要買我隻說不賣,他要比鬥我就拒絕,他們總不能再雇幾個打手明搶吧?”

  薑如月卻搖搖頭說:“定軍奪籌那些規矩都是安氏集團定下的,拒絕後三年內是失去瑾瑜會資格的。”

  安氏集團的虛銜名號在我看來不值一提,可以說打心眼兒裡就覺得,所謂的精鑒宗師,每年領著百萬薪水,充滿著銅臭味兒,自己的老師薑台那也是作風清流的楷模,沒去抱安氏集團的大腿。

  我終歸平靜下來,心平氣和的對王安泰一眾說:“我叫謝玄!各位聽我說,想必你們之中有人聽說了,昨天杭州城裡有定軍奪籌之事,沒錯,就是我贏了。今天還有人要定軍奪籌的話,請來找我,因為蘇幕遮是我家友號,所有針對蘇嵐的挑戰,按規則,我會來代替她。”

  人群一片哄然,幾個嘍囉四下說道:“嗯,這小子還真識相,自己跳出來了。”

  納海吞江王安泰抖了抖赭黃色衣襟,抬眼看了看我說:“左右都知道,夏朝大禹玉牙璋,那可是炙手可熱的寶貝,不論花多少錢買下,都能馬上翻三倍價錢出手,你小子好福氣啊,欺負魏胖子眼拙,得了那半截玉璋,我想另一半也在你手裡吧。”

  我情知瞞著也沒用,於是答道:“一點不錯,可那半截玉璋,是我從索恩手中明明白白贏回來的,與魏賢先生沒有絲毫瓜葛了。”

  魏胖子魏賢急忙探頭探腦湊上來說:“你……招了,招了就好,你可是有一整塊夏朝大禹玉璋的人了。”

  “那又如何?”我神態自若道。

  王安泰露出一臉的奸笑說:“那我就與你定軍奪籌,所奪之籌,就是你手中的禹王玉璋,你可同意應戰嗎?”

  我覺得這人無理取鬧,隻得從容解釋說,玉璋是家傳之物,斷然不會拿來按行規下注。

  王安泰則惡狠狠威脅道:“不按行規?我可打聽過了,你是三線小城開封鄉下來的土巴佬,不是行裡人才能按行外的規矩辦事,你敢說你不是流雲居的人?你要是敢說不是行裡人,那蘇幕遮的事,可插手不了哦。”

  正這時,有個蓄著胡子的大漢,懷抱三隻錦盒,沉香開山一般擠出人群,大聲喝道:“王安泰,好不講義氣!”

  聽得這聲喊叫,王安泰臉的上肉登時跳了起來,團團擠在眼眶下,窘迫的回頭看了看,來人正是索恩。原來二人素來相識,索恩是王安泰的老主顧了,所謂一物降一物,誰見了自個兒的金主不矮一頭?

  索恩來到我跟前,對著王安泰就是一陣狂笑:“怎麽了,不就是個玉璋嗎,缺錢還是怎麽著?平日裡是個花見花開的大善人,今天怎麽這個樣子,再要兩面三刀,往後我索恩可不敢登你的門了。”

  王安泰一時語塞,面露尷尬,靠近了索恩低聲說了句,不是我糾纏不休,今兒我也是硬著頭皮來的,……不這樣不然不好交代。

  索恩可不顧他的臉面,也不吃這一套,依然抬著嗓門問:“你給誰交代?”

  話音剛落,人群中走出一位身著漢服的女子,一襲青白色相間的曲裾,滿臉愁心叵卻的模樣,幽怨說道:“自然是給我交代。”

  如今社會國泰民安,民族自信心不斷增強,許多人開始反思我國優秀的服飾文化,加之及偉大複興的精神號召,身穿漢服的青年男女逐漸增多,且在江浙一帶蔚然成風。

  說話這位漢服女子名叫陳嬌夢,盡管生的是容姿秀美,年歲頗輕,可論起無論心機手段,在杭州城古董圈裡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索恩煩躁的摸著胡子茬,低聲對我介紹說,她叫陳嬌夢,那比我還闊氣,師兄,咱拚實力怕是比不了了。

  陳嬌夢之所以讓索恩也覺得怵頭,並不是因為她自身財力殷實,卻因她嫁了位青年才俊名叫周雲。

  周雲自幼天資聰慧,初中輟學進了古董行打拚,二十歲時三過瑾瑜會,不僅娶了陳嬌夢,還得到了安氏集團內庫總管安期山的賞識。

  安期山在精鑒宗師榜排在第七位,號稱“過手天下,目斷十方”,今年58歲,擔任著精鑒宗師大會首席裁判,同時身兼安氏集團內庫總管,在古董行中算是眼力登峰造極之人。

  彼時安氏集團擴張生意,跟各處古董商經常來往,而安家在各處分號把關掌眼的人,水平良莠不齊,時常買到些假貨,為了避免損失慘重,他們不得不再將假貨倒騰出售。

  假貨在安氏集團進出泛濫,久而久之,各大古董商號對安家心生不滿,紛紛鬧起事來,私下約定聯合抵抗安氏集團。

  焦頭爛額的安氏集團,不得不找些得力之人四處行走,打破其他商號合縱連橫的僵局。而周雲其人,最擅長的就是善後,內庫總管方安期山便給了他特權。

  於是周雲在陳嬌夢的協助下,對大古董商,仗著他們不敢斷絕生意而強硬打壓,對中小商客,則換貨退款施以恩惠。隨後鬧事的人只剩下為數不多的大商客,安氏集團還收獲了中小商客一眾好評。

  為此宗師榜排行第五位的“伊川煙澗,三分天下”洛陽王四爺,對周雲也感到又愛又恨,評價他處理這件事是:“拔最多的雞毛,聽最少的雞叫。”

  此事之後,內庫總管安期山便收周雲為親傳弟子,讚許他是:“早晚驍騰橫萬裡,平步入雲作龍鳴。”周雲也借力進入精鑒宗師會,不負師恩排行到了第十二位。

  後來安期山將周雲叫到跟前,命他負責安氏集團在江浙一帶的所有事務,故而人送周雲稱號叫“大都督”,其權勢,真好比三國時期的周瑜一般。

  可“大都督”周雲畢竟年輕,平日喜好音律與漢服,更是國風圈的狂熱分子,十分的隨性貪玩,還自詡是安期山不成器的弟子。安期山隻好苦惱的囑咐陳嬌夢說,自己常年呆在京城,你在杭州一定要對周雲多加管束。

  故此在杭州的古董商號都清楚,陳嬌夢不僅代表著“大都督”周雲,也代表著安氏集團。杭州古玩商會的黃會長,聽說謝玄得了玉璋,為了向安氏集團邀功諂媚,第一時間就找到了她,今日有十幾人來到蘇幕遮鬧事,自然也是她的一手安排。

  陳嬌夢對索恩嬌滴滴的說:“這不是熊老頭的二徒弟嗎,你跟這個姓謝的是什麽關系呢?”

  索恩撇著大嘴說:“這位,是我師兄!”

  陳嬌夢瞧了瞧我,繞著院子走了半圈,停在伊貢身前,問索恩:“你師兄不是臨碣堂伊貢,戴眼鏡的這位帥哥嗎?”

  伊貢解釋道:“謝玄是我們師伯閉目金睛薑台的弟子,論說起來,算是我們的師兄。”

  “原來如此!”陳嬌夢一甩袍袖,背轉身道,“我還納悶,誰對玉璋那麽有心思。可不論是薑老頭還是熊老頭,在這杭州城裡,終歸是我家說了算的。謝玄小哥哥,你那件玉璋是不可能離開杭州了,你好好想想吧。”

  薑如月聽了,翻白眼瞧著蘇幕遮小樓的飛簷,我反倒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攤手問道:“我想些什麽呢?”

  陳嬌夢說:“謝玄,今天你不接受定軍奪籌我也不強求,可明日我們還會來。除非你想壞了行規,拒絕試煉,除名瑾瑜會。另外,雖然一日隻許試煉一回,可蘇幕遮能撐得了幾天呢?我叫你好好想想這個。”

  薑如月傍在我耳邊,輕聲說:“你可能沒有把握,但最好不要被瑾瑜會除名。可以先答應下來,再找熊先生來幫忙替你。”

  我思索一番,教她不必擔心,隨即朗聲對眾人道:“既然躲不掉,那我隻好接受,今天我們就比試。定軍奪籌是比收藏實力,那沒什麽意義,這回咱們來三絕試煉,比真實眼力。不過這回選的裁判,必須要幾位,稱得上是杭州城裡最公證之人。你身後這些人,我可信不過。”

  所謂三絕試煉,與定軍奪籌一樣,乃是安氏集團訂下的規矩。即雙方各自帶來三件器物,讓對方判斷真偽,勝率高者便是獲勝。如果說定軍奪籌考驗的是財力與實力,那三絕試煉就考驗的是雙方的真實眼力了。

  陳嬌夢毫不猶豫的拍著手對眾人說:“人家可說了,接受挑戰,卻信不過你們大夥,那就把在人城裡的,宗師榜上有名的那幾位都請來作裁判。我沒記錯的話,第十二位大都督周雲他人在京城自然來不了,那麽現在還有誰在杭州呢?”

  王安泰趕緊答道:“宗師榜排在第十四位的薑台去了外地,在杭州的只剩下三人,而裁判最起碼要三人才行,這三人是第十五位的半尺先生熊半尺,第十六位的煉金術士葛玄緯和葛玄經兄弟,這三人是最適合的裁判人選了……”

  卻聽滿院人喝五吆六附和著:“同意!同意!杭州城裡這三位宗師最合適。”

  我聽了如鯁在喉,慶幸沒有選擇定軍奪籌。若打算請師叔熊半尺出馬,再被陳嬌夢他們拿話將上一軍,熊半尺既然成了裁判,自然無法再替自己出頭,那時情形簡直好比身上纏了捆仙索一般,越想動越難受。

  陳嬌夢得意的笑了笑,派人去請三位宗師,直等到下午人才聚齊。索恩親自去開車接的熊半尺老爺子,路上將原委都說了明白,熊半尺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沒關系的,為師已帶著看家的寶貝,就準備借給謝玄。”

  “師父您說的是哪件?”

  熊半尺樂呵呵道:“就是那副似真非真,說假不假的《驪宮圖》。”

  等我一見到師叔就趕緊行禮,熊半尺將一副長長的卷軸遞了過來,笑道:“小子,事情我都聽說了,這個你且拿去,當做三絕試煉所用的考題,放心大膽讓他們猜去!”

  索恩在一旁悄聲給介紹說:“這幅畫的真偽,幾乎是老師說了算的,咱們可以說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另外我也給你帶了兩件極難判斷的玩意, 全是高仿的。”說著交給了謝玄兩隻錦盒,裡面放著一件金器,另一件是塊和田美玉。

  此時院內兩撥人分列兩旁,一邊是我、熊半尺、薑如月、蘇嵐、索恩和伊貢,一邊是陳嬌夢和王安泰等眾,正各自商議對策,另兩位裁判煉金術士葛玄緯和葛玄經兄弟隨後也到了。

  我抬眼一看,不禁嚇了一跳,這不是上午在虎跑遇到的兩個瘋老頭嗎?

  宗師榜第十六位,之所以是兩人,只因他們是形影不離的親哥倆,雖然拌嘴鬥氣幾十年,但遇事從來都是抱團上陣,絕不落單。當初二人分別通過了瑾瑜會考核,逼著安氏集團答應把兩個人算成一個,才肯赴精鑒宗師大會。

  這二人中,高個子老頭是哥哥叫葛玄經,矮個子老頭便是葛玄緯,兩人原本是矽酸鹽研究所的高級研究員,因擅長分析古陶瓷的化學成分及光譜特征,故而被送稱號“煉金術士”。

  兩人來到蘇幕遮院中,見比鬥的是我與王安泰,各自也吃了一驚。

  矮個子老頭葛玄緯半捂著嘴,對哥哥低聲嘟囔著說:“什麽情況這是,這不舊汴京遠道而來的客人,謝什麽……來著?”

  “謝玄,糊塗蛋。”

  “你罵他作甚?”

  “哎喲,我罵的是你,不是謝玄。謝玄這孩子我看著不錯,挺喜歡的,我罵他做什麽。”葛玄經也輕聲說著,“等下看看,陳嬌夢這女娃娃又是什麽路數。”

  只聽陳嬌夢輕甩袍袖,歡欣雀躍的說:“三位老前輩都到了,咱們也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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