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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活在唐朝》第16章 有僧觀雲
  李南是川渝人,聽到這句川渝口音極其濃重的淫僧之後,臉上露出極為驚喜的表情,這讓被綁著的和尚更加的不屑,越發覺得李南是個無恥敗類。

  “忘了,忘了,我的,我的。”李南不由得自責起來。

  光頭,不吃肉,跟後世差不多的僧袍,自己早該想到的。

  對於光頭這種頭型,來自後世的李南倒也沒有什麽感覺,他樓下的門衛大爺就是光頭,所以他看到這位體態豐滿的大和尚的時候,第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要知道這可是在唐朝,講究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刑滿釋放人員都留著長發,一般能留光頭的,基本上都是和尚沒跑了。

  自己剛剛沒有注意,還拿了肉給這位和尚吃,確是有點侮辱的意味了。

  難怪對方用那種眼光看著自己。

  不過這句淫僧——到底從哪裡來呢?李南摸了摸自己的不算短的頭髮。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念頭閃過心底。

  這幫古人,不會以為自己是個還俗的花和尚吧?

  李南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在這個時代,也只有頭髮還沒有完全長出來還俗和尚,才會留著古人眼中這種半長不長的頭髮。

  之前李南就在納悶,不是說古代很怕那些貴族階級的嗎?怎麽自己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沒有乾過活,屬於“貴人”體征的樣子,怎麽被這幫村民當成了耕田的工具人呢?

  他們就不怕自己是個落難的貴人,然後家將找來報復嗎?

  現在他明白了,原來撿到自己的村人,把自己當做了逃出廟的和尚!心想自己是個逃戶,所以才把自己當做免費的壯勞力使喚的。

  Wdnmd,要知道有穿越這一出,自己早留長發好了。

  事實證明,村人還真是這麽想的。

  這事兒要等到好幾年之後,李南能跟藥娘無障礙溝通了,藥娘才告訴他。

  他那天出現在小村外的時候,村人就把他當做思凡逃廟的和尚,在大唐,這種沒有人權的花和尚,被人抓住了不是個死就是當成黑戶充作奴仆,任何良家子都可以抓住他當做私人財產處理的。

  所以,他只是被當做村裡的奴仆,算是村人“開恩”,代替佛祖給他的懲罰,所以村人對於虐待他這件事情,一點心理壓力也沒有,反而覺得光榮和理所應當。

  看他好歹也像是個壯勞力,他才會當做隱戶被村長收留,從而作為村裡傭耕的工具人,種出來的麥子就會被當作征收的稅糧交給可惡的稅吏,讓全村人的日子可以好過點。

  這才是他沒有被村人打死的最大原因。

  仔細想想,從這位和尚的角度來看,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

  看看自己這個險惡的頭型,在唐人眼中,明顯就是逃出廟的和尚無疑了,逃出廟的和尚沒有度牒,相當於黑戶,又沒有路引不能走大路,也不能投店,那只能在荒山野嶺中生存。

  再加上這個疑似和尚的家夥不僅吃肉,還帶著一個小娘子。

  那麽,這個花和尚為什麽要逃出廟去的理由他也找到了。

  被綁著大和尚自然而然就得出了小沙彌勾引附近農家女子,然後誘拐私奔的這一套。

  看著大和尚看著自己仿佛看垃圾的眼光,好似看著所謂的“淫奔不才”之流,李南腦筋飛速旋轉,開始編起身世來。

  關於自己的身世的設定,其實這些天李南想過無數種,但是現在又出現了新情況,李南倉促之間又加了一段。

  於是,他操著川渝口音開始於這位貌似來自蜀中的大和尚交談起來。

  經歷了最開始的和尚的不屑、到後來的慢慢交流,諸如“你說慢一點,我能聽懂”之類的橋段之後,李南終於取得了這位大和尚的初步信任。

  李南告訴他,自己從小被一位老人收養在山中,結果老人故去,他守孝三年之後,這才走出深山,行走天下四處遊學,但是好死不死的,在江州附近遇見了盜匪,匆忙之間,他隻好剃了頭,謊稱自己是和尚才活下來的。

  而藥娘也是被盜匪抓住的附近山村的女子,兩人趁一日盜賊火並,這才匆匆逃下山,害怕盜賊追捕,不得不暫時隱居在山中。

  對於李南的說法,和尚將信將疑,但是李南隨即背出了僅會的幾句論語之後,大和尚的臉色才緩和下來,而當李南又即景生情,來了一句水清出石魚可數,林深無人鳥相呼之後,大和尚這才表示了相信。

  會做得這樣詩文的人,怎麽會是壞人!

  唐人之愛詩,可見一般。

  看了看和尚的臉色,心中鬥爭了好久的李南,這才給和尚松綁。兩人重新見禮過後,李南又給和尚遞上熬好的薑水,氣氛才緩和下來。

  “小郎君經歷之奇,倒是令人可發一歎,身陷匪巢,竟然能夠全身而退,還能救得這位小娘子,可謂是菩薩保佑,不知是哪一路盜匪如此惡形惡狀,又身在何處,你我下山之後稟明官中,也好前去捉拿。”大和尚喝了一碗水,濕漉漉的身體緩和了不少,但是還是有些不放心,有意無意地打探起李南的底來。

  “南也不知。”雖然不知道按照自己這種身份,是自稱在下好還是自稱仆好,李南還決定自稱南。

  這總不會錯吧,古文裡面就是這麽寫的,我真是個小機靈鬼,看到和尚對於自己的稱呼沒有異色,李南不由得高興起來。

  和尚能接受,說明其他古人也能接受自己的語法。

  “南所居之山,乃在蜀中,這一帶盜匪俱是江州口音,聽得不甚明白,而那盜匪所盤踞之山,離此地怕是有一兩天路程,南逃脫之時慌不擇路,大概是在西南方罷,那火並的兩位劇盜,一位身著白衣,秀士打扮,依稀記得姓王,那另一位,豹頭環眼,八尺身量,隱隱聽得喚做豹子頭,至於如何火並,南不得而知。”

  李南把早就打好腹稿的話合盤拖出。

  “哦?老僧久居蜀中,這等劇盜亦未聽說過,想來小郎君亦是蜀中人,不知這一路行來,可有甚子收獲?”

  大和尚依然不放心,假借攀談,開始問起李南這一路的風土人情起來。

  我擦,你這個難得到我?李南高興起來,老子可是自駕到過廈門的好吧。

  說道各地風土人情,李南那就有點東西了,沿路之上的東西,給和尚侃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包括夔門的險峻,三峽的幽絕奇美,古隆中的憑吊懷古,柑橘的美味,講到高興處,還背了一手李白的望天門山,聽得和尚一愣一愣的,不僅暗自點頭而且佩服不已,連聲讚歎小郎君大才。當然,李南也很雞賊,一路上講風景美食的多,講的當地風俗的少。

  如果不是真的行舟長江,見到壯麗的天門山,哪裡會寫出如此優美的詩文,聽到那句兩岸青山相對出,孤帆一片日邊來,哪怕粗通文字,沒有念過幾句詩的大和尚,都覺得眼前浮現出一片煙波浩渺,兩邊青山相對倒退的美好場景。

  如果不是真到過此處,斷然寫不出這樣絕佳的詩文。大和尚反覆將全文背誦之後,不由得讚歎道。

  對面的和尚哪裡知道,後世有種叫做網絡的東西,各種美景的圖片多得數不勝數,古時哪有這個條件,古人對於風土人情的認識,基本上出不去周圍百裡之地,聽到李南如數家珍的樣子,大和尚對於李南從劍南道一路行至江州這件事,再無懷疑之心。

  之前看過界碑,李南知道自己身處江州,是的,就是江州司馬青衫濕的那個江州,對應的是後世江西九江一代。

  這也可以從當地人的話接近吳儂軟語但是又不吃米,而是跟河南那邊人一樣吃麥子可以推論出來。

  “小郎君果然是隱士高人子弟,惜乎,惜乎,時運多蹇!”大和尚長歎一聲,用一種李南聽不太懂,類似詠歎調的聲音,拖著長聲感歎起來。引得林中的飛鳥簌簌飛起,嚇得一旁的李南和藥娘暗自心驚,唯恐他的聲音引來附近的野獸。

  “不知大師法號如何,為何又流落深山?”眼見和尚還有刨根問底的意思,李南決定先發製人,反問和尚來。

  “慚愧,慚愧,老僧觀雲,忝為蜀中眉州妙居寺方丈,自那位彌勒佛轉世的神皇在位以來,寺中香火鼎盛,不瞞小郎君說,方才見到小郎君,還以為小郎君是我沙門逃僧,故此犯了口忌,罪過,罪過!”

  “不妨事,不妨事!”李南擺擺手,遞給和尚一碗麥粥,示意和尚繼續說下去,心中暗暗吃驚。

  果然是武則天時期啊,自己猜的沒錯。李南暗自興奮。

  先從神龍元年的那塊界碑李南就推出自己起碼身處武則天時期之後,現在聽到又是彌勒佛轉世,又是神皇什麽的,李南於是就更加篤定了自己身處唐朝武則天時期的想法。

  自稱神皇,聖皇什麽的,估計每個朝代的皇帝估計都乾過,但是自稱彌勒佛轉世的皇帝,除了白蓮教起義的那幫家夥,就剩下那位女皇帝了。不過白蓮教似乎從來沒有成功過,結合他看到的界碑,現在應該是武則天統治下沒跑了。

  武則天為了打壓自稱老子後裔的李唐,瘋狂扶植佛教,並且自稱彌勒佛轉世,這在中國的歷史上的皇帝中,似乎只有這麽一位。

  當然,女皇帝也只有這麽一位。

  不過你的好日子也沒有多久了,一路聽來,慶幸歷史似乎沒有跑偏的李南,雖然不太清楚佛教在武則天之後的情況,但是好好想想,李唐後來的統治者,為了消除武則天的影響,表明自己是正朔,想必還是會打壓一波佛教的。

  佛教在唐朝一開始發展都不順暢,三藏法師要去西行取經上樹還被太宗拒絕了,偷偷跑出國,才去當了一把無數女妖精的禦弟哥哥,哪怕他取得了真經,佛教的地位也遠不如有皇帝支持的道教。唐朝的法律明文規定,道士的地位要高於僧尼的,結果到了武則天時期,這位彌勒佛轉世的千古女帝又將法律給改成僧尼略壓道士半級。

  幸好此時和尚地位高,古人認為自己是個逃出廟的和尚而不是道士,不然按照自己如此怪異的口音和服飾,怕是早就當做妖人給沉江了。

  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李南一邊聽觀雲大和尚講起了自己的事。

  “……便是去歲,隔壁慧明師兄已從南海歸來,名聲大燥,老僧深感其佛心堅定,心中慚愧不已, 便意圖效仿之,故此將寺中事務一應托付於慧明師兄,自己隻身前往南海,行至江州地面,天降豪雨,不辨方向,只見山中青煙嫋嫋,老僧推斷有山中人家可投宿,不曾想得遇小郎君與小娘子,亦算是菩薩指引,緣分所至。”和尚有些健談,爽快地將自己的經歷合盤托出。

  我擦——你這個經歷,貌似有點熟悉啊。聽完了和尚的描述,李南想起了一篇久遠的,需要背誦全文的課文。

  蜀之鄙有二僧:其一貧,其一富。貧者語於富者曰:“吾欲之南海,何如?”富者曰:“子何恃而往?”曰:“吾一瓶一缽足矣。”富者曰:“吾數年來欲買舟而下,猶未能也。子何恃而往!”越明年,貧者自南海還,以告富者,富者有慚色。

  現在的情況是,這位觀雲大和尚看到隔壁的窮鄰居都回來了,在當地有了大名望,心下慚愧的他,將手下的弟子連同肥的流油的寺廟都交給了那位慧明的和尚,自己也跑出來,準備前往南海朝聖。

  不是,我總感覺你似乎被套路了。李南看著大和尚手裡的缽盂和隨身的木棍,越想越覺得這個事兒不對。

  “敢問大師,出來業已多少時日?”措辭了半天,李南這才小心翼翼地開了口。

  “慚愧,慚愧,老僧業已出來大半歲有余,方才行至江州,得遇小郎君這等奇人。”說道這個,老僧口宣佛號,一臉的慚愧。

  這尼瑪,肯定是被套路了!

  看著這位體態豐滿的觀雲僧,李南有種看到了後世徒步去西藏淨化心靈的“文青”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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