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話的時候,衛新也是滿臉的遺憾,雖說蔡家並不強大,但蔡邕本人卻是名士,能夠和蔡邕結親,對於衛家來說,那也是有極大的好處。
所以衛新是真的準備派人去向蔡家提親的,只可惜,還不等他把聘禮準備好,洛陽那邊就傳來了何家與蔡家結親的消息。
衛家的根基不在洛陽,動作比起何家慢了一拍,這也是衛新心裡的痛,要是能夠把衛家遷入洛陽,那該有多好!
旁邊的衛遙見到衛新的表情,也是察覺到衛新的想法,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忍不住上前一步,壓低聲音對衛新說道:“父親,說不定,此事還有回轉的余地呢!”
“嗯?”
衛新眉頭微皺,看了一眼衛遙,有些不滿地說道:“我知道你心疼你弟弟!但此事關系到何家、蔡家,都不是易於之輩!況且,洛陽傳來的消息,等到蔡家小姐成年,兩家就要正式定親,如何還有回轉的可能?”
“父親!正是兩家尚未正式定親,才有回轉的余地!倘若,兩家其中一方不能履行婚約,這場婚事不就成不了了嗎?”
“不能履行婚約?你的意思是......”
“比如,何雲突然意外身亡......”
“嘶——!”
衛遙說出這半句話,衛新終於是保持不住淡然的模樣,猛地倒吸了口冷氣,瞪大了眼睛看著衛遙,顯然是對衛遙如此大膽的想法而吃驚。
“衛遙,你可千萬別亂來!何雲,那可是何家子弟!哪怕他只是一個假子,可對何家子弟動手,倘若讓何家知道了,我們衛家就要大禍臨頭了!”
衛新噌的一下站起了身,對著衛遙立馬大聲呵斥了一句。衛新可不是什麽良善之輩,殺人這種事,並不值得讓他如此生氣、惶恐,可對何家子弟動手,卻是讓衛新忌憚不已。
衛遙面有不甘,猶豫了一下,卻還是沒有頂撞自己父親的勇氣,只能是咬了咬牙,低垂著腦袋,對衛新躬身說道:“父親教訓得是!孩兒,孩兒知道了!”
衛新還真怕衛遙不顧一切亂來,現在見到衛遙低頭了,衛新這才是松了口氣,把心給放了回去,長長呼出了一口氣,心有余悸地看著衛遙,眉頭緊皺,沉聲說道:“派你去解縣的事,我還要考慮考慮,你先暫時留在安邑吧!”
衛遙立馬就是臉色一變,派他去解縣對付何雲,這是之前就已經定下來的事情,為此,衛遙剛剛還特意去找何雲交鋒了一次。現在這突然改變計劃,那豈不是顯得他衛遙怕了何雲?
衛遙本想要再據理力爭一番,可還不等他開口,就看到衛新那嚴厲的目光掃了過來,衛遙只能是咬著牙,再次低下了頭,沉聲說道:“孩兒,孩兒明白了!”
衛新似乎也有些心情不好,直接擺了擺手,也不吭聲,示意衛遙退下。
“孩兒告退!”
衛遙見了,立馬就是躬身一禮,倒退著離開了書房。
走出了書房,還不忘把房門關上,只是在房門關上之後的那一刹那,衛遙臉上平靜的表情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臉的陰沉,甚至還有些扭曲。
冷哼了一聲,再次抬起頭,衛遙臉上又是變回了面無表情的模樣,轉身直接離開。
雖然在安邑耽擱了一下,但何雲一行人還是在天黑之前趕到了解縣。
在解縣守衛的士卒一看到何雲一行人,也是嚇了一跳,慌忙讓開了城門,同時朝著何雲躬身行禮。
雖說何雲在解縣只是待了幾個月的時間,但之前何雲以雷霆手段把縣丞、縣尉同時拿下,足以震懾整個解縣上下,誰也不敢小覷這位年輕的縣令大人。
回到縣衙之後,稍稍休整,何雲便是直接招來了縣衙的一乾文吏、了解自己離開這兩三個月的時間裡,解縣的情況。
雖然之前何雲離開解縣有些匆忙,但在離開之前,解縣縣衙上下早就被何雲給重新整頓了一番。之前衛兼、王釗兩人在縣衙、守軍裡布置的親信也是一掃而空,所以這幾個月就算沒有何雲坐鎮,解縣也沒有出什麽大事。
當然,該積攢下來的一些軍政要務,還是需要何雲來處理的,只不過這些文書送上來之後,就被郭嘉給要了過去,一邊喝著酒,郭嘉就信手處理這些文書了。
本來何雲還有些擔心,可看到郭嘉這小子越喝酒、兩隻眼睛就越明亮的樣子,短短不到一個時辰,那堆成山的文書就少了一半,何雲也是無話可說了。
第二天一早,關羽便直接來找何雲。
“二公子!如今解縣所屬守軍士卒,一共兩百三十七人,其中近兩百人是新兵,還需重新訓練!”
關羽朝著何雲抱拳稟明,上次招募新兵,可經歷後面的幾次世間,守軍也是折損了大半,之後雖然也重新招募補充,但大多都是新兵,這要是真上了戰場,肯定是不能和以前的老卒相比的。
順帶一提,何雲雖然把守軍士卒交給關羽去管,但卻沒有任命關羽為縣尉。
若是關羽當了縣尉,那日後調動關羽就不太方便了,畢竟何雲在解縣那也只是一個過渡罷了。關羽、典韋二人,何雲以後肯定還是要帶在身邊的。
同樣的道理,雖然解縣的政務都交給郭嘉來幫忙處理,但何雲也沒有任命郭嘉為縣丞。當然,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郭嘉現在還只是個十歲的孩子。
對於關羽提出的問題,何雲思索了片刻,便直接拍板,說道:“再次招募新兵,直接把守軍填充到四百人!然後再統一訓練!”
“四百人?會不會太多了?”
聽得何雲的決定,關羽也是不由得小吃了一驚。像解縣這樣的小城,一般都只會備上一兩百人的守軍,之前解縣招募的守軍已經是超過了這個標準。現在何雲竟然還要增加?
何雲卻是沒有在意,擺了擺手,雖說解縣這樣的縣城一般都不會有太多的守軍,但這卻不是硬性的規定。朝廷律法的規定,非戰時的城池守備,最多可達兩千人之多!所以何雲招募四百人,其實根本不算什麽。
至於其他城池為何隻招募那麽點守軍,純粹只是因為沒錢沒糧,養不起罷了。
幾個月前,何雲可是剛從衛元那裡敲來了八萬錢!何雲自己又不缺錢,自然不會獨吞這筆錢,正好可以用於招募新兵。
見到何雲主意已定,關羽自然也就不再勸說,抱拳領命。
何雲還要繼續跟關羽吩咐幾句,突然從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就看到一名何家隨從快步走了進來,對著何雲抱拳一禮,說道:“二公子!有緊急軍情傳來!”
軍情?何雲與關羽兩人同時眉頭緊皺,解縣一直以來都很安穩,除了上次太平道鬧過一次之外,解縣境內都沒有出現過什麽盜匪。怎麽現在突然蹦“軍情”來了?
當即何雲也不敢耽擱,立馬伸出手,那名隨從也是把手上的錦帛遞給了何雲。
接過錦帛,何雲立馬展開一看,這一看,何雲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凝重起來。
這是一封軍情急報,卻是在解縣境內突然出現了一股馬賊,昨天晚上洗劫了城外的兩個村莊!
剛剛何雲還在想著解縣境內沒有盜匪,可這立馬就蹦出了馬賊的消息,這讓何雲也是心頭不免生出了怒意。
啪!
何雲狠狠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案幾,沉聲喝道:“大膽馬賊!竟然敢來犯吾地界!”
“二公子息怒!”
見到何雲發怒,剛剛拿起軍情看了一遍的關羽也是立馬勸了一句,只不過關羽臉上也是同樣布滿了怒意。
這裡,那可是關羽的家鄉,那些被馬賊洗劫的村民,都算是關羽的同鄉。馬賊竟然敢跑到這裡來洗劫鄉民,關羽如何能不怒?
所以關羽很快便是主動請纓, 說道:“二公子!屬下願領兵前往討伐馬賊!請二公子恩準!”
深吸了幾口氣,何雲稍稍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總算也沒有衝動行事,搖頭說道:“現在馬賊的情報還不清楚,不可貿然出擊!雲長放心,等查清楚了這些馬賊的來歷、去向,定讓雲長領兵出征!”
何雲這麽說了,關羽也只能是暫且罷休,而何雲也沒有耽擱功夫,立馬就是做出了安排,派出人手去調查情況。
不過半天的時間,消息就準確傳回來了。
出事的村莊,是位於城南方向的玉石村和小賢村,兩個村子都不足二十戶,都只能算是小村子。而根據幸存者所描述,前來洗劫的馬賊也不多,約莫二十多人的樣子,但卻是個個騎著馬,行事凶悍狠辣!
而且這些馬賊的衣著打扮,還有說話的口音,也都不是本地的,更像是涼州、關外的口音。
“涼州?關外?”
聽完手下人帶回來的情報,何雲的眼睛裡也是透著濃濃的寒光,深吸了口氣,沉聲問道:“現在這夥馬賊在何處?”
“回稟大人,這些馬賊在洗劫了兩個村子之後,便是向西逃竄,不過在城西方向的幾個村子都沒有見到這些馬賊的蹤跡,所以小的判斷,這些馬賊應該還沒有離開解縣地界!”
在解縣犯下了案子,竟然還不走,這是打算在解縣扎根了?
何雲眼中的寒意更濃了,咧了一下嘴角,冷哼一聲,扭過頭望向了身前的關羽、典韋,沉聲喝道:“點齊兵馬!準備討伐賊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