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離開的梁水,起初還有跟蹤,後來被梁水發現,而且梁水的速度極快並沒有甩掉跟蹤的人,反而到了跟蹤的幾個禁衛軍身邊,“再跟著我,當心看不到明天的太陽,把身上的銀子拿出來!”
幾個跟蹤的禁衛軍蒙了,他們是聽命行事的,怎麽會被跟蹤的目標打劫呢?看著梁水剛才的身法,眨眼的工夫便從幾十米外到了他們面前,這樣的實力殺他們確實是搓搓有余,他們是無力抵抗,於是幾人互相對視一眼,便老老實實把藏在腰帶中的銀子取了出來。
雖然都是碎銀子,四個人加一起還不足十兩,但梁水出門匆忙,銀子又都在易橫身上,他身上一點銀子都沒有,讓他乾逛京城而不買點什麽,那也太無趣了,所以只能將幾個跟蹤家夥引到一個人少的巷子裡,施展了一下曾經山賊最愛做的事情,打劫!
梁水為什麽不回梁王府,主要是他不知道易橫能不能勸說老夫人離開京城,若是此刻回去,那麽必定會有許多人會關注梁王府,所以多在外面逛逛,吸引那些跟蹤家夥的注意力,也能為易橫多爭取點離開京城的時間。
反過來說呢,若是易橫離開了,梁水若是及早返回梁王府,那些人也定會察覺易橫不見了,肯定也會四處追查易橫的去向,甚至會懷疑易橫離開了京城,也更有可能揮兵追趕,所以多在外逛逛,也能給逃離京城的易橫和老夫人,多一點逃跑遠離的時間。
第一次逛京城的梁水,感覺很無趣,雖然身後是沒人跟蹤了,可街頭巷尾但凡看他的人,都不是真正的商販,而是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假扮的,八成是皇后想讓京城熱鬧,讓一些士兵假扮在街頭做點買賣,炒炒京城的人氣,算是安撫百姓正常生活的一種辦法吧。
而那些一直低頭做小買賣的人,即使梁水走到面前,那些人都不敢抬頭,梁水看到一家做木發簪的小攤販,走進之後,那人的身子似乎都有點顫抖,隨手拿了一根看上去很普通的發簪問道:“此物幾何?”
“啊?!噢,兩文錢!”那個商販明顯的呆愣了一下,微微抬頭看了一眼梁水拿的發簪,才報了價格。
那個商販顫抖幅度越來越大,梁水不忍再刺激他,便丟一兩碎銀子,拿了發簪便走。
商販在梁水走開三步之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梁水剛一回頭,那個商販竟然坐在地上將身子縮成了球,好像很害怕什麽。
弄的梁水一陣無語,心裡嘀咕著,‘老子是魔鬼嗎?’
其實梁水誤會了,最近一段時間的京城,許多人不是來買東西的,而是各種挑刺找麻煩的,有些人還有點積蓄的,此刻都躲在宅院裡不敢出門,生怕被一些狠人找了麻煩斷送了性命。
至於這些還敢出來做買賣,那都是生活所迫,不出來做買賣他們就要餓肚子,所以便硬著頭皮出來了。而梁水開口問價錢,你說你直接問多少錢不就得了,非要擺出斯文的話語問此物幾何,那做小買賣的人,是能聽懂,可一年到頭能這麽問價格的人可沒幾個,如今這京城危機四伏的時候,能遇到這麽一個問價錢的,怎能不嚇的那人渾身哆嗦?梁水最後留下的一兩碎銀子,那麽大的手臂,更像是一些挑事的狠人慣用的伎倆,明著是多了一兩銀子,回頭就有幾個壯漢衝來找他算帳,說多了十兩銀子,不僅要挨一頓胖揍,還要被人搜刮走所有值錢的東西,那樣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沒有找到值錢的東西,那麽所有的東西,
要麽被人破壞,要麽被人燒掉,總之遇到多給錢的人,一定不是好事! 梁水不了解這裡的情況,以為京城再亂也是豪門大戶生存安危之亂,不至於市井街頭的百姓也被殃及,至於他多給錢,那是他沒銅錢,最小錢財就是那一點點的碎銀子。
在京城逛了三條街,面前所見所聞幾乎相差無幾,最後在一個巷口旁邊看到一家小食鋪開著門,梁水便走了進去。
梁水突然走進去,店鋪裡的三個人,一個食客,一個做餅的老者,還有在燒水小丫頭,頓時盯著梁水。
看到眼前的三人,梁水下意識的尷尬的笑了笑,“呵呵,有熱水嘛?來一碗。”
梁水不笑都沒有什麽事情,這一笑,就引發了大事,那個食客還有大半張餅也不吃了,將餅塞進懷裡,丟下三個銅板拔腿就撩了。
做餅的老者,拉扯著燒水的小丫頭去了後屋,過了好一會兒,後屋的門縫開了一條縫,梁水是走煩了,總要找個地方問問,這京城的商鋪都怎麽了,於是便沒有離開,大打算在這裡打聽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
此刻見到後屋門縫裡有一雙眼睛正在看向自己,梁水無奈的說道:“老人家,我就買一碗熱水,茶葉我自己帶了,在下今日剛到京城,不知這京城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人人都很怪異?”
梁水的話音落下,幾個呼吸後,後屋裡的老者獨自走了出來,對著梁水打量著半天,從燒水的陶缸裡舀了一碗熱水,顫顫巍巍的端到梁水面前。
梁水擠出點勉強的笑容,“老人家,若是擔心什麽,就把鋪子關了,我這裡還有點碎銀子,您今日就別開門了,給我說說這京城裡到底怎麽了。”
梁水邊說邊將幾塊碎銀子放在面前破桌子上,放好之後,朝著老者推了過去。
老者低頭看著銀子,流露出渴望的目光,身子呆愣了好久沒有移動。
梁水站起身,走到門口,把一旁的門板一塊一塊的插上,當最後一塊木板插好之後,梁水拍拍手走了回來,又從懷裡的取出一個錦布袋,那裡是茶葉,往大碗熱水裡倒幾十片,吹了吹,才看向老者。
“老人家,附近沒人了,可以對我說說嗎?”梁水用很平和的語氣說著。
老者的心裡還是七上八下,門板縫隙還有一點陽光照射在鋪子裡,借著那點光亮看了看梁水,又瞄了一眼桌子的碎銀子,老者有點擔憂的走到後屋的門口,才慢慢吞吞的說道:“小友從外地剛來,不知京城狀況,若是無事,還是早點離開,免得給自己添禍事。”
“呵呵,老人家,不用擔心我,還是說說現在這街上到底怎麽了嗎?”梁水說完,端起茶水小口喝著。
老者似乎看著梁水不聽到京城的狀況是不罷休,便哀怨的一聲,“罷了!這都是命!小友入門那一抹微笑,在京城人的臉上,有好久都沒出現了!有笑臉的人,都是那些掛羊頭賣狗肉的家夥!每日成群結隊的在我們附近假裝做買賣,看著無人光顧他們的買賣,便對我們下手,打打罵罵還都算輕的,搜刮走金錢也是小事!每天都有人被死,甚至妻小被人凌辱,哎!總之京城的天,無力讓我們這些尋常百姓高興的!”
“那些家夥應該是有人指派來做買賣,本意應該就不是要賣出多少東西,為何會對你們出手,我想那些人的作為,和指派他們出來之人的本意大不相同吧!”梁水猜測著,以他經商多年的目光,還有曾經在山南道走了一圈,閱歷豐富的一雙火眼,隨隨便便就能看出其中的玄機。
當然發生在背後的事情,梁水看不到,所以這才來打聽。
老者聽到梁水的猜測,似乎找到了同命人一樣,“哎!起初他們還很熱情的招呼我們,甚至我們有什麽需要幫忙,他們還來出手幫襯,就比如此間破陋的鋪子,那門板有一塊變形了,小友剛才插上時,也應該注意到了,那些人起初來給老漢我搭把手,可沒過多久,這風氣就變了,看著我們每日收入錢財,他們擺的攤子無人問津,於是見財眼紅,便開始對我們出手了,起初還找借口來問我們借點錢,後來變成了每日來收,最近個把月,已經是搶了!有些人有積蓄的,就不開門了,而像我們這樣的,不開門沒錢賺,就要餓著,幸好我這鋪子在巷口裡,他們每次來,見到銅錢就拿去一部分,說是老漢比較上道,我呸!我一個老頭子,帶著小孫女,能和他們打嗎?哎!就當做是少賺點錢買個平安了!”
老者說的事情,梁水在腦海裡過濾了一下,結合剛才買發簪的過程,梁水對事情也有了初步的了解,“老人家,這些碎銀子,你收好,這些天若是米糧還夠你們吃的,就先別開門了。我去活動一下筋骨。”
說著,梁水起身想走,回頭想想茶還沒喝,於是端起來,咕嘟咕嘟猛喝幾口,“啊!京城的水質還是不錯的!”
說完打開門板,梁水便離開了,再次走到街道上,滿臉都是戲謔的表情,揉搓著下巴,琢磨著該怎麽出手。
‘蒙面俠者?還是貼滿臉胡須做個黑胡子大俠?不不不,那個陰柔男人也是滿臉的假胡須,不好!呃...’正在梁水嘀咕的時候,正巧一片樹葉隨風飄落,那搖曳的身姿在梁水面前晃動著,‘有了!飛葉大俠!嘿嘿,霸氣!希望飛葉師父別介意,幫他揚揚名氣。’
想好這些,梁水走到一個無人的巷子裡,將衣袍翻過來穿,然後臉上系一塊方巾,遮擋了眼睛一下的臉部,一躍而起到了屋頂,跑想距離自己不遠的一顆大樹附近,左手吸掌微微用力,大樹上飄來數百片樹葉,一部分塞進懷裡,一部分握在手裡,看向街道上,那些四處張望的假攤販,心裡暗笑,‘你們特麽的末日來了!飛葉大俠到此一遊,為民除害!’
嘀咕完,手裡的樹葉便成了飛鏢,沿著店鋪的屋頂,對著街道上那些假冒的攤販便丟了過去。
原本柔軟的樹葉,經過梁水的天脈推掌加持之後,急速飛向那些假攤販,雖未達到無堅不摧,但足夠劃破那些人的衣袍,偶爾還能劃傷他們的皮膚足夠了!
‘嗖嗖嗖...’梁水一邊跑,一邊對著街道上的假攤販出手,只是跑的速度並非是極快,頂多像個普通在奔跑,這樣的速度,就是為暴露自己,吸引那些假攤販的注意力。
“誰!誰!”
“混帳竟然對我們出手!”
“快!抓住屋頂那人!”
“別跑!”
“有種你下來!”
“臥去!還來!”
“可惡!賊球!別讓老子抓到你!”
一陣陣的咒罵聲,在京城裡響起,那些人也不顧身前的攤子,紛紛追著梁水跑。
假攤販在街上跑,梁水在屋頂跑,懷裡還有許多樹葉沒用完,梁水就沒打算收手。
過了大約十分鍾,身後跟最梁水跑的人已經有了兩三百人,看到前方有一個內河,拱形的橋上看似很空曠,梁水決定在那裡出手,於是從屋頂跳下來,馬不停蹄的跑去了拱形橋。
拱形橋的橋面,是拱形的,越過橋之前,不知橋對面是什麽情況,當梁水到了橋對面便停住了腳步,手裡幾片樹葉丟到一邊,筆直的站立著,等身後的人追來。
幾個呼吸後,烏泱泱一群人滿頭大汗的追來了,跑在最前方的一些人見到梁水站在橋下,腳步突然放慢,而身後之人不知道,還在猛追,這前面的人速度一面,就變成兩百多人擠在了一起,還有一個倒霉蛋,竟然沒人衝橋上擠了下去,“啊!”一聲慘叫,沒一秒鍾便聽到‘噗通!’的落水聲。
或許就是因為他們人落水了,此前還在猶豫不敢動手的家夥,此刻衝著梁水便掄著拳頭跑了過來。
若是這些人都擠一起,梁水必須要脈系出手,此刻他們分開了一點,那麽就有梁水施展速度的時候。
於是梁水腳步在原地猛踏一步,身子宛如遊蛇一般,在兩百人之間穿梭,速度快到極致之時,梁水看到周圍那些家夥似乎都像是靜止了一樣,他並非是逛花園看風景,此時他便穿梭便出手,轉打那些家夥的腿,或者是膝蓋,梁水也沒有什麽固定的招式,拳頭砸上去方便,那麽就有拳頭,看著角度適合用腿那麽就一腿頂上去,每每出招,總會聽到‘嘎嘣’脆響,若是打到膝蓋上,那脆響還能多一聲。
電光火石的速度,似乎隻用去了一個呼吸的工夫,兩百多個人之中又有十幾個因為擋道,而被梁水丟下了橋。
‘噗通...’接連的落水聲剛剛落下,瞬間迎來了一片慘嚎,“啊!......”
聲音震耳欲聾,而且此起彼伏接連不斷,剛開始梁水還一臉的戲謔,想開口說叨兩句大俠應有的豪言壯語,可是...面前的那些短腿的家夥,叫喊聲就沒停過。
噪音過大時,梁水的眉頭皺起來了,“看到大刀曾經說的故事,都是騙人的!我連開口的機會的都沒有!麻蛋!統統給小爺滾下橋去!”
梁水邊說,邊走回去,像是拎小雞一樣,一手一個全部丟到河裡,隨後慘叫聲夾雜著落水聲,那一片的街道熱鬧了,有些附近的百姓,從窗戶縫、從門縫裡探頭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