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水入宮用的馬車,此時還停在早朝大殿一側,梁水三人到了這裡,便很尷尬的說了一句,“爺爺,這...這馬車您將就一下!”
“呵呵,這馬車,老夫認得!是那齊宰相府裡的,好像是他孫女的,你怎麽會借他府裡的馬車,還...”老爺子很無奈,在天平牢獄裡躺了幾天,坐了幾天,突然走動起來,腿腳都不利索,此時叫他走回去,那是要了他的老命,所以有馬車,再不怎麽合適也要坐。
“這馬車不是孫兒借的,孫兒可不認得什麽齊宰相,老爹,您也坐好,京城這段路,我來趕車,出了京城您來趕車。”梁水扶著老爺子和老爹上了車,便去了車前。
此刻已經不要什麽禁衛軍趕車了,而且也不會回梁王府,此時趕往京城南門,應該還來的在城門關閉出城。
照理來說不用那麽急,但兩位王爺都是嬌生慣養的身子,如今一身臭氣,絕對要給他們換身衣袍,所以這路上馬匹能走多快,就走多快,只要沒有人阻攔,那就是使勁的跑。
離開皇宮,老王爺看著車廂後的城牆,“哎!想不到老夫還能活著出來!水兒,你到底為何來京城?府裡的女眷都...”
“爺爺,您先歇著,聽我說就好了。”梁水打斷了老王爺的話語,此刻小王爺正用車上有香味的絹布捂著臉,也不知是小王爺是害羞別人看到他乘坐女眷的馬車,還是用絹布的香氣遮擋他們爺倆一身的臭氣。
梁水的話語落下,老王爺擰著眉頭頓了頓,爽朗一下,便舒緩了許多,“好好好,老夫我便聽你說道!”
“爺爺,老爹,府裡的女眷來時,都遇到了,奶奶和那個神秘女人也由易橫送走了,哎,路上遇到我們梁家人,本以為你們會在一起,見到你們二人不在,我也沒失望,知道爺爺和爹是為了我好,不過孫兒現在的實力不弱了,只是同晉國如今的局勢無法遭受動蕩,我們先退出這裡,讓皇后自己收拾爛攤子,爺爺和老爹你們去享清福,其他的事情,孫兒來操持!”梁水便趕車,便往城南跑。
一段話語說完,看到街邊還有一家成衣店鋪開門,剛要停車時,尷尬了,他身上沒銀子,摸了摸突然摸到了翦家老子給的半錠銀子,無奈的笑了笑,“哎!看來不需要翦家做什麽了,但這個銀子...”
自言自語的說著,梁水將馬車停了下來,“爺爺老爹,你們等一下,我去買兩套衣袍!”
下車衝進店裡,然後飛速的買了衣袍,又上了馬車,將衣袍丟給老王爺和小王爺更換,梁水看到一旁有內河,“你們要不要先洗洗再換?”
“呃...”老王爺臉上有點尷尬,小王爺一點不當回事,立即回道:“洗!必須洗,哪怕在前面河裡洗也行!”
於是乎梁水也沒什麽好說,礙於趕時間不能回梁王府裡,只能在沿街的河邊洗洗,看上去很突兀,其實在京城裡,許多百姓也是在河邊洗的,只是大白天洗身上,人可沒幾個。
就在梁水他們河邊洗身子的時候,翦可的一個護衛從梁水剛才購買成衣的店鋪出來了,手裡握著那半錠銀子,飛奔去了城南兵營。
二人在河邊洗澡,穿著內襯的褲子,如此不算是出格,但周圍也有百姓圍觀,沒有人走進,可遠觀的人真不少,他們從來見過坐得起馬車,竟然跑河裡來洗身子的,更加沒見過一個女眷的馬車上,竟然下來了三個男人。
外人眼裡如何,梁水也不在乎,
周圍的人裡面沒有禁衛軍,便是好事! 老王爺手腳慢,梁水去幫忙,雖然是簡單的衝洗,但老王爺還是很講究的,這頭髮無論如何也要洗,不然身上的臭味都保存在了頭髮上。
洗乾淨之後,老王爺的心情似乎好多了,似乎嗅覺也恢復,雖然梁水買的衣袍,布料不好,但老王爺絲毫沒有計較,“水兒,海島可好?”
“爺爺,您去了就知道了,一定比您想象的好!”梁水笑呵呵的回道。
小王爺不爽了,“曾經盤踞著海賊的破島,哎!再好能好到什麽地方去!”
“好了!只要能太平的生活,就是一塊福地!其他的莫要貪婪!”老王爺也對海島沒報多少期望,甚至幻想著海島上要風餐露宿,過著半野人的生活。
梁水在車廂外趕車,聽到二人的對話,只是笑笑,並沒有接話。海島如何,由他們二人去看吧,小王爺的嘴巴沒個把風的,此時說的太多,保不齊沿途說出去走漏了什麽風聲,所以梁水忍住了,沒有去爭辯。
此時此刻老王爺二人還不知道梁水要返回皇宮裡,於是就問了問,“水兒,為何這麽著急?城南的大門離關閉還早著呢!”
“爺爺,您和爹先去山北縣,那裡有人接應你們!孫兒還要回去,有點大事必須要辦!”梁水沒有說透,殺老毒物,這話若是說出來,老王爺可能又會擔心。
而老王爺和小王爺非常不解,梁水有什麽理由還要回去?“臭小子,我們都出來了,難不成你要回皇宮陪皇后?”
“呵呵,老爹,孩兒回去必定有回去的理由,你好好歇著,出了京城,你們要連夜趕路,直奔山北縣,路上馬兒不累,你們就別歇著。孩兒有自保的能力,放心吧!”梁水笑著解釋道。
老王爺感受到了什麽,喳巴喳巴嘴說道:“皇后乃是萬毒門的人,用毒手段非常厲害,水兒,你做事老夫不阻攔,但一定要格外小心,有些東西比毒藥還要毒!”
“爺爺,您放心吧,他們的毒對孫兒無效,至於您說的比毒藥還毒的自然是人心,孫兒知道,他們的手段在孩兒面前都浮雲!”梁水笑說道。
老王爺突然想到了什麽,湊近了梁水一點,才小聲開口問道:“你點開了內修六脈?”
梁水略微遲疑,思量了一下,猜測一定是老夫人說的,便笑著應答了一聲,“嗯!孩兒已經是內修了!”
“好!好!哈哈,我們梁家果然沒有斷了傳承!”老王爺有點激動,攥緊了拳頭,看上去很興奮。
相比老王爺的興奮,小王爺就是一臉蒙了,“爹,你和水兒說什麽呢?我怎麽一點都聽不懂?”
“你好生歇息,出了城,你去趕車,老夫先休息,你困了,老夫再來頂替你!不要停了馬車!誤了我們的行程!”老王爺不客氣的笑罵著。
小王爺一臉委屈的,躺下了,這馬車若是慢走,他還能睡的著,可梁水這麽火急火燎的趕像城南,叫他如何睡?再說了,之前被關在天平牢獄裡,除了睡還是睡,此刻叫他睡覺,那是很困難的事情!
老王爺看著小王爺躺下了,便把身子朝車前挪了挪,讓小王爺睡覺的空間更大一些,順便他想和梁水說說話,本來有些話是打算出了京城慢慢說的,可現在聽了梁水不和他們爺倆一起走,那麽只能現在去說了。
“水兒啊,我們梁家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表面上看去,我們是風光的梁王府,但實際上,我們梁家曾經是一個江湖大家族,數千年之前,在這片大陸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家族,論地位論身份,也都是人上人!可後來和為了一個門派除掉余孽,便結了深仇,一時沒有斬草除根,留了許多後患,這個後患差不多把我們梁家滅絕,幸好我們祖上帶著家眷提早遠離,後來隱世於普通百姓之中,才躲過那一劫!而當初,和我們梁家有仇的便是萬毒門!此事你知曉便可,萬毒門陰險狡詐之余,還胡亂研究其他秘法,許多人變得人不人鬼不鬼,哎!也不知道他們想要做什麽!你記住老夫一句話,若是見到萬毒門的人,尤其是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家夥,一定要徹底殺死!千萬不要感覺他們死了就收手!他們與一些動物融合,生命力比一般人要強百倍!梁家當初就因誤以為那些家夥死了而收手,弄的最後...哎!”
老王爺說的事情,是皇后不知道,梁水安靜的駕駛馬車,一句話都沒插,就是想聽聽曾經發生了什麽,對萬毒門和明日要殺的老毒物多點了解!
老王爺感歎一聲過後,回頭看了看小王爺,似乎在還躺著,便小聲的問了問梁水,“水兒,你有沒有繼承天脈?”
梁水快速點頭,“嗯!”
老王爺大喜,“好好好!哈哈!時逢亂世,武者才是王道,不過還是那句話,見到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那家夥要徹底殺死!呃...還有,試著找找他們身上有沒有傳承!萬毒門都是用靈丹門的余孽創辦,當初那些余孽報仇,先把靈丹門屠戮一空,什麽東西都沒有留下來,一把火燒的精光!這些都是祖輩傳來的說詞,並沒有文字,只有我們梁家歷代成為梁王,才會被告知其中的事情,你爹他...”
“哈哈,爺爺你做的對,千萬不能告訴爹!不然梁家早就會有麻煩了!”梁水笑了,老王爺也笑了。
本來就睡不著的小王爺坐起身子,沒好氣的罵了一句,“臭小子,你編排你爹是吧?!老子好歹也做十幾年的王爺,你小子生不逢時,王爺你沒得做了!”
“切!王爺嘛,不稀罕!皇后讓我做宰相我都不搭理她,寄人籬下有何意義?”梁水在車外毫不遮掩把這些說出口。
老王爺驚呆了,再看看這馬車,是齊宰相的便猜測道:“那齊老王八蛋也被抄家了?”
“爺爺,你說的誰?孫兒才來京城,算算日子今日才第二天!”梁水解釋著自己的行程。
老王爺蒙了,小王爺則是不耐煩的說了一句,“爹,齊宰相他很會巴結皇后,他家裡沒有世襲的說法,若是他有什麽問題,他全家都要遭殃,所以整個朝堂上,就屬他最會獻媚!”
“哎!那老家夥曾經還和老夫掰過手腕,呵呵,三次交手,三次都是他敗了,後來只要我開口,那老家夥就閉口不言!慢慢的,我們倆之間也就沒了隔閡,老夫退位之前,他來府上喝過兩次酒,一次是...哎!往事太多!”老王爺想說的是,一次是梁暮誕生,可梁暮被他和小王爺送出了府,至今生死不明,那件事一直梗在老王爺心中,每每想起無比扎心!
至於兩次來喝酒,第二次便是真正的梁水誕生,這也是老王爺退位前,府裡的兩樁喜事。
梁水本來就很關心自己的身世,隨後反問了一句,“爺爺,我爹風流不?”
“你爹?”老王爺還在緬懷過去呢,梁水突兀的這麽一句話,弄的老王爺呆愣了,以為梁水在逗他樂,隨口就接了一句,“你爹他有六個老婆,你說他風流不風流?!一妻五妾!”
聽著老王爺說笑,似乎心情不錯,梁水就繼續問了問,“我爹在外沒有什麽風流債吧?!”
“臭小子,你是不是欠揍!你爹我是個文人!不是風流文人!做事都是聖賢之禮的!”小王爺氣呼呼,不僅是坐起身,還要衝過來打梁水,也不知道那來這麽好的精神。
老王爺在中間攔了一把,看著小王爺的手高舉,便大罵道:“怎麽,連老夫都想打?說你風流並沒錯!像水兒這麽大的時候,別人家姑娘粘著你,你還知道躲,到了二十五才知道男女之事!娶了一個,隨後來者都不拒!老夫叫你查當初危險水兒的凶手,給你又納兩門,你瞧你當時興奮的!說你風流有錯嘛?”
“爹~我風流好了吧,可那臭小子說我在外還有風流債, 可是冤枉了我!孩兒的品性你該了解的!”小王爺委屈的坐了回去。
老王爺品了品也是這麽回事,回頭對梁水說道:“你爹呢,嘴巴是沒個把門的,若是在外有什麽風流債,這麽多年早就說出來了,到現在了他都不說,保證是沒有的!”老王爺說完發覺有點不對,梁水為什麽要問這個,便狐疑的追問了一句,“水兒,你莫不是在外,遇到了什麽自認是我梁家的孩子了?”
梁水的腦子卡殼了,嘴巴沒有遲疑立即否認了,“沒有沒有,孫兒只是開個玩笑,這京城我們梁家都撤走了,生怕有什麽遺漏!”
梁水這麽說確實是搪塞過去了,可他自己內心裡百般不是個滋味,那他到底是誰?這個問題一直在困擾著他。
老王爺信梁水的說詞,可也聽出梁水的語氣,並非像是玩笑,隨即哀怨了一聲,“哎!多年前,你有個哥哥,當初府裡有難,我和你爹為了我們梁家,做了一個有違良心的決定!這麽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那個孩子如今是否還活著!”
梁水聽到此處,身子微微有點僵硬,打算繼續聽下去的時候,便聽到身後老爺子的哭泣聲。
小王爺隨即起身勸慰道:“爹,這麽多年的事情了,若是那個孩子現在還活著,我去和他解釋,梁家有難,犧牲一人,保全梁家,換了是孩兒,孩兒也會為梁家而奮不顧身的!”
“唉~你我那時都成人,當初那個孩子...哎!都是天火惹得禍!”老王爺想說實情,可又難以啟齒,年紀老了,這一時情感加劇,哽咽就難以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