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快馬加鞭返回皇宮的梁水,進了皇宮那馬車的速度絲毫沒有減少,這可是在皇宮極少出現的縱馬狂奔!
那些禁衛軍的神情很緊張,似乎有一把大刀架在他們脖子上一樣,跟隨在馬車之後,穿過早朝大殿前的空地,才讓馬車停下來。
從早朝大殿去福功殿,那一段路可不能騎馬了,若是有什麽響動,擾了皇后,那也是死罪!
所以呢,梁水本想慢慢的走,可身後的禁衛軍依仗自己一身的汗臭,走路的速度絲毫沒有慢了半分,那第一排的兩個士兵幾乎把前胸快貼到他的後背上,聞到那濃鬱的汗臭味,梁水很無奈只能快走和禁衛軍保持點距離。
福功殿裡,進門梁水就瞄了一眼空空蕩蕩的那面閣櫃的牆,閣櫃從地面到房梁,那麽一面牆的小玩意,一個都不見了!
此前梁水的猜測,皇后定是發現了那牆壁上的孔洞,才會這麽著急的招他過來,而現在見到這空空的閣櫃,算是斷定了他的猜測!
殿堂西側,皇后一如既往的躺在貴妃椅上,姿勢是和上次一次,只是手裡的羽毛扇,似乎擺動的頻繁了點。
梁水到了殿堂裡,也沒有到處走動,看著皇后的姿勢,便笑了,“皇后每日都是這麽躺著,不起來多走動走動,不怕身上的贅肉增多嗎?”
梁水的話語,沒有得到皇后的回應,好像皇后在等著梁水先開口說那孔洞的由來,或者直接說皇室萬年存金。
論鬥心眼的伎倆梁水可能不及皇后,但若是說無話找話的聊天,梁水自認自己的話題還是不少的。
“皇后喜歡折騰人,剛剛下朝,現在才午時,皇后又請我來,不知有何要事?”梁水慢悠悠的說道。
皇后斜眼瞄了下梁水,“本後有心事,壓在心裡不解不暢快!尤其是兩個王爺,在天平牢獄裡,現在過的十分淒苦!府裡的女眷不在身邊照顧,而且身處在囚牢之中,還不能亂動,哎,本後在想,若是本後的家人被關了起來,定會心急如焚的。”
“嗯!皇后無家人,此話乃是多慮之言,皇后寬心便是!萬事都會有解開的一天,何必心急呢?”梁水平靜的應答著,看到一旁還有一張長條皮凳便搬到殿堂中央的位置,自己坐下來陪著皇后慢慢聊,心想,‘你特麽躺著,老子現在也坐著,慢慢扯,慢慢耗,兩個王爺若是有,老子就宰了你!然後立即去西邊,把西蠻的軍營大殺一氣!看看西蠻還有實力來犯嗎?’
當然,梁水的想法,那是逼不得已而為之,西蠻的人也是人,也有生存下去的權利,殺他們而保同晉國,那幾乎是要逼他成魔,屠殺無辜,與他的本心不符!
皇后也察覺到了梁水的舉動,竟然絲毫不客氣的搬了皮凳去坐,於是緩緩坐起身,“本後不和你耽擱時間,老毒物明日就到,我那師兄已經前去迎接了,等他到了之後,你殺了他,我放走兩個王爺,這...本來的約定,可現在看,本後有一樣東西被拿了去,是不是我們的約定要改改了?”
“我拿你的東西?昨日我無心順走的一個瓷瓶嗎?”梁水假裝不知皇后說的事情,但他昨日確實拿走了一個瓷瓶,後來在小食鋪裡打探消息,放在喝茶的桌上忘記拿走了。
皇后知道梁水會否認,冷笑一聲,“呵呵,少主年紀輕輕,扯皮的本領倒是高明的很。”
“啊?皇后,這...是如何說起呢?”梁水繼續裝著,而且此刻臉上還多幾分無辜。
皇后真心不想耽擱,
若是她能耗得起時間,絕對不會今日就和梁水說皇室萬年存金的事情,明日老毒物一到,梁水有沒有能力殺死老毒物還是未知之數,若是殺不死老毒物,或者被老毒物反殺,那麽皇室萬年存金的事情,也會隨著梁水的死,而徹底消失!並且她的皇后之位恐怕也坐不了幾日,老毒物一定也想掌權同晉國,所以若是能先得到皇室萬年存金,即使梁水明日被老毒物殺死,即使老毒物搶了她皇后之位,只要她還活著,再憑借那皇室萬年存金,她自認可以打造出一方天地,然後自立為皇后,也樣做是最穩妥的計策。 “本後沒有時間和你胡扯其他,直白的說吧,把皇室萬年存金交給我,條件任你開!哪怕叫本後現在就放了兩個王爺,也可以!”皇后算是爽快了一回,把梁水最想要的結果說了出來。
不過很快,皇后又繼續說道:“但本後也要有所保障,明日你要殺了老毒物,這讓本後很矛盾!若是今日就放了兩個王爺,你們爺孫三人走了,那麽老毒物誰來殺?別忘了,老毒物用毒殺人,可並非本後這樣有針對性的殺人,他想殺人,不需要任何理由!若是你走了,老毒物在京城或者整個同晉國到處荼毒生靈,你的心,不會難受嗎?”
皇后抓住了梁水的軟肋,知道梁水一心為了百姓安危考慮,甚至為了同晉國的百姓都沒有殺她,還讓她繼續做著皇后抵禦西蠻人的侵犯。
梁水無可奈何的雙手一攤,“皇后你前後矛盾,這個心結,我可解不開,想怎麽樣,你先決定清楚!至於那皇室萬年存金,對於我來說可有可無,我只是代為保管,若是皇后想要,就必須滿足我的條件,否則,免談!”
梁水說完,皇后的臉似乎要笑,梁水立即陰沉了下來,冷冷的說道:“不殺你,也並非全是為了百姓!留著你也算是引老毒物從山林裡到京城來,黃根山脈那麽大,叫我去找他,我承認,那需要耗費很長的時間,所以他來送死,我求之不得!”
“那這麽說來,若是明日你殺了老毒物,得了兩位王爺,就可以殺了本後?”皇后反問了一句。
梁水冷笑,“你都說了,老毒物由你師兄去接了,明日就到,那麽想殺你,現在也可以!何必費事要等到明日再動手?!”
“也是這麽個道理,好吧,本後不和你墨跡了,將兩個王爺交還給你,你把皇室萬年存金給我!明日再殺了老毒物,本後答應你,絕對善待同晉國百姓!而且西蠻也別想踏入同晉國半步!如此一來,我們就算是兩清了!”皇后的聲音也驟然嚴肅,對同晉國的感情,或許還不深,但也是她執掌的地界,別人想拿走她的東西,做夢!在皇后的一生經歷中,只有她拿別人的東西,沒有別人敢拿她的東西!
此刻梁水從懷裡取出一枚銅錢,在手上晃了晃,“人呢?”
簡單的兩個字問出,皇后冷笑,“看來,我還是沒有你心急,稍微等會兒吧,讓人從那裡請來兩位王爺,可沒那麽快!”
皇后說完,起身走到宮殿外,對兩個守門禁衛軍說了一番,才返回。
走回自己座位時,眼睛時不時的打量梁水手裡的銅錢,待回到座位後,便開口問道:“本後有一事不解,少主可否如實相告?”
皇后想問,無非就是梁水從何得知皇室萬年存金的事情,又是聽誰說那閣櫃之後有一物是打開皇室萬年存金的鑰匙,如今的皇后對皇室萬年只是個朦朧的概念,連那筆黃金在哪裡她都不知道!
梁水笑了笑,“你是想問我,從何得知這一切嗎?”
梁水沒有直言皇室萬年存金,他不知道皇后了解了多少,所以用籠統的這一切來涵蓋皇室萬年存金的事情。
皇后莞爾一笑,“是的!本後在皇宮幾十年,才打聽到了這麽一個虛無縹緲的說詞,皇帝臨死前,絲毫沒有透露半分,而你,也只不過和皇帝來往過一些書信,那些信,本後都看過,也沒有提及皇室萬年存金之事!況且,以皇帝的品性,不打壓你那金銀無數的角莊,也都是看在梁王在同晉國世襲多年的情面上,若說扶持你,似乎皇帝也沒做什麽,至於清理海軍圍剿海賊,那些也是清理他的朝堂,同晉國都是他的天下,理應他的本分,而皇室萬年存金,呵呵,若是說皇帝和你說起這些,本後不信!”
皇后說的這麽多,是為了堵住梁水找借口說皇帝將一切告訴的他,一個梁王的子嗣,不是皇子,皇帝沒有可能將關乎同晉國命脈的事情告訴外人。
梁水本來確實是想拿皇帝當借口的,此刻被皇后堵了這個借口,隻好表露出一副很無奈的表情,“東西我會給你,至於其中的事情,我們還是保持著各自的秘密比較好!”
“哈哈哈!既然你不想說,本後就不強求,可否讓先本後看看你手中之物?”皇后退而求其次,想先看看真偽,同時也算先了解一下梁水手裡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梁水笑著臉,說一句和笑臉很不符的話語,“不能!”
簡短的兩個字,拒絕的很徹底,皇后的臉立即就沉了下來。
見到皇后臉色變的鐵青,梁水心裡卻很舒服,“皇后,還是你心急了點!待會兒,我接到兩位王爺,此物自然會到你手裡,不過,我有言在先,兩位王爺要離開京城,無論兩位王爺去哪裡,你都不能阻攔更不能傷害兩位王爺!至於,你對我的了解,還不是很全面!借著這個時間,我就和你聊聊。”
梁水說著站起身,慢慢在殿堂裡走動著,“若是兩個王爺有什麽危險,或者有什麽損傷,我可以殺了你,殺了你之後,雖然同晉國會亂,但西蠻人仍舊不會踏入同晉國,這一點我可以保證!殺了你之後,我帶人去西邊,到西蠻的地界上,將他們的士兵屠戮一空!這一點,作為內修武者而言,並非難事,一人殺萬人、殺百萬人,皆是有可能的!我這麽說,皇后應該對我多了幾分了解了吧?”
梁水說的話語,正是他此前打算過的最惡劣的一招計策,實在是逼不得已,才會這麽做。
“嗯!那你為何不殺?是害怕朝堂裡的官員不認可你梁家?殺了我之後,你還是坐不上皇位?”皇后冷冷的反問著。
梁水深呼吸一口氣,“非也非也!我爺爺年紀大了,該享受安寧的日子,而我爹,他那糊塗的腦子,不壞事都算好的,而我,有我自己的理想,同晉國的皇位,我的興趣不大!”
“噢?!這麽說,是本後小肚雞腸?”皇后的臉終於有點笑容。
梁水的回答,是令皇后安心了不少,雖然不解梁水的圖謀,但看著梁水說話,並非是說假話,皇后的心裡也算是踏實了一半。
大殿裡似乎也安靜,皇后除了不解梁水,還很好奇梁水手裡的東西,而這兩點都沒有答案,於是便安安靜靜的躺在了那張她專屬的貴妃椅上。
過了大約有一個小時,下午兩點左右,福功殿外,才有了動靜。
兩個禁衛軍帶著老小兩個王爺走了進來, 當看到梁水在這裡時,老王爺的心徹底涼了,“水兒你!”
梁水看著爺爺和爹,那激動又驚恐的神情,立刻走了上去,“爺爺,爹,你們先休息一下,我說兩句,咱們就走。”
老王爺和小王爺二人,頭髮凌亂不堪,一身臭味,住在那天平牢獄裡,也算是委屈他們了,梁水的心裡有點難過,不過此時還不是表露自己真情的時候。
老王爺察覺到了什麽不同,看著梁水在這裡雲淡風輕,似乎並不是他想的那樣,老王爺是擔心梁水為了救他們,被皇后給抓來了,然而看著梁水並沒有被人抓著的樣子,心裡也安定了。
小王爺開口想罵,剛要張開嘴,卻別老王爺一眼怒視製止了。
梁水拉扯著老王爺扔就站到福功殿門口,“爺爺,稍微等我一下。”
說完走回殿堂,這個過程裡,皇后一直在貴妃椅上躺著,絲毫沒有什麽動作,直到梁水開口,“皇后,此物你收好!至於裡面的門道,相信你看過之後就會明白!我先送我爺爺和爹走!”
說著將那枚銅錢丟給了皇后,皇后隨即起身雙手接著梁水拋來的東西,此刻在她心裡和眼裡,哪裡還有別人,全身心的在看著手裡怪異的銅錢,銅錢一面是福功殿裡那黃色紋路的牆壁,而另一面中間有個凹槽,哪裡本來應是個方形的孔,並且這枚銅錢被一般的銅錢大,厚度也是別的銅錢三倍多。
仔細看著銅錢的皇后,絲毫沒有搭理梁水他們,而梁水也不管其他,拉著老王爺和他爹便離開了福功殿。